夜色漸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萊克西市的山上溫度低的嚇人,莫曉寒此刻已經穿了三四件棉衣,蜷縮在火篝一旁,但龍啓天卻身穿着黑衣背心在河裡抓魚。
“啓天,還沒有抓完嗎?”
“魚好象變少了,現在還差十條。”
陳世天交給龍啓天的任務是五十條魚,吃過中午飯後龍啓天便下河抓魚,如今已經抓了四十條,但由於晚上的緣故,他根本看不見,所以現在要繼續抓下去非常艱難。
陳世天不忍爲難龍啓天,招了招手說道:“徒孫,回來吃飯吧,四十條魚已經夠你吃了,而且還有二頭狼。”
陳世天磨擦着雙掌,一副興奮的模樣,他今天爲了處理那兩頭狼可廢了好一陣工夫,當初國際大洋聯合組織爲了對付國際聯邦,特別研發的生物武器,變異狼,此狼銅皮鐵骨,尤其是毛髮,堅硬如鐵,即便用鋒利的刀也很難剝下它的皮毛,所以陳世天只能徒手將它的皮肉一片片撕開。
在火篝中央正架着一頭血淋淋的狼,陳世天從它的血盆大口中串進一根粗大的木支,架在火焰上面燒烤,經過二個小時的煎烤已經散發着陣陣濃烈的香味。
龍啓天換了一身厚實溫暖的衣服也是來到火篝這邊:“師公,這東西好吃嗎?”
“你吃吃不就知道嗎?”陳世天撕下一條狼腿遞給龍啓天,打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吃下去,龍啓天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也沒多少自己的主見,當下咬了一口嚥進嘴裡。
“這味道不錯!”龍啓天那雙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對這種味道難以忘懷,這引得在旁邊吃着烤魚的莫曉寒也想品嚐品嚐。
“小女娃,是不是想吃啊?”
“我纔不想了,那麼噁心的東西。”
“你就說謊吧,明明就想吃!”陳世天可惡地將手上的另外一隻狼腿在莫曉寒面前晃了晃,甜美的香味飄逸在莫曉寒的鼻間,引得她那顆脆弱的小心臟止不住的跳動。
莫曉寒本身就是一個讒嘴愛食之人,如今在這種深山野林難得遇上這種美味,更是忍不住了,伸出手露出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世天爺爺,我還是嚐嚐吧。”
“哈哈,你這女娃。”陳世天也不小氣,直接遞過狼腿給她。
莫曉寒輕輕咬了一口,味道果真不錯,雖然這狼皮毛堅硬,但肉質鮮嫩可口,非常有彈性。
“世天爺爺,真好吃!看來你在這山裡待久了,都知道什麼東西好吃,什麼東西不好吃。”
“那是當然的,這山可蘊涵着許多美食,除了這些野味外還有各種靈草妙藥,天然菌菇。”
被陳世天那麼說着,莫曉寒舌頭不自覺得舔了舔脣尖,以前在城市裡她吃的都是豬肉,哪有吃過什麼野味,即便有,那也是昂貴的讓她無法支付得起的食物,如今來到這裡,她決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享受所有山珍海味。
“世天爺爺,明天我們就去找這些吃的!”
“好啊好啊。”陳世天拍了拍手掌,活像一個老頑童,不過他話音一轉,臉上浮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去是去,只不過不是我們,而是你們!”
陳世天的意思明顯的很,那就是讓莫曉寒和龍啓天去找,而他則在這乖乖等吃。
莫曉寒翻着白眼,敢情說了那麼久還是把她們給當成免費勞動力。
“世天爺爺,你爲什麼不去找?”
“我去找就沒意義了,因爲這個是我的徒孫的修煉,而你剛剛好也想嚐嚐鮮,那就一起去吧。我當然是不帶着你們去,如果我去找的話,這修煉的意義就沒了。”
這可把莫曉寒給惹急了,這麼大一座山林怎麼可能找得到,關鍵是她還不知道這山上有什麼美味佳餚!
“世天爺爺,那你起碼得告訴我們怎麼去找吧?”
“自己想,自己想!因爲這是修煉!”他說完以後,故意打了個哈欠,“哎呀,我覺得有點累了,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一吃飽就想睡,你們繼續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他轉過身子,一副瀟灑隨意的模樣,這可讓龍啓天和莫曉寒給幹瞪着眼,這得讓他們如何是好!
吃過晚餐後,龍啓天早早休息,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怎麼睡眠,所以在莫曉寒的督促下被趕到木屋裡面睡下。
莫曉寒呢?她可不像那麼乖的人,趁着龍啓天睡着的時候悄悄溜出屋子外尋找陳世天,陳世天此刻正在一棵枝葉碩大的樹上趴着,雖然他閉着雙眼,但莫曉寒卻知道他還沒有睡下。
“世天爺爺,世天爺爺……”輕輕喊了幾聲,陳世天低着頭看着樹下站着的莫曉寒,問道:“小女娃,怎麼還不睡覺啊?難道你想陪我這個老頭在外面過夜?”
“其實我是有事情想問的,關於我能不能成爲異能者的事。”
聽着莫曉寒原來是問這事,他縱身一跳,來到樹下,“我得先幫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變化。”他摸向莫曉寒手上的脈博,閉着眼沉默不語,像是在查看目前莫曉寒的狀況。
“怎麼樣?世天爺爺。”
“嗯……自從你被欣丫頭動了手術後,距離現在也有快半個月了吧,根據初步情況看是不行了。”
“什麼!不行?”
陳世天輕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是啊,應該不能成爲異能者,異能者心臟跳動穩而有力,而且內部的肌肉細胞會大量的生長增加,但你的身體和尋常人類無異,並不像是異能者的身體結構。”
“不是說要一個月才能看得出端倪嗎?現在才半個月,應該還有點希望吧?”莫曉寒始終都不死心,目前這種情況如果她還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和龍啓天、李彤彤在一起,估計她一直都會成爲他們的累贅,現在的她比起過去還要迫切成爲一名
異能者。
陳世天知道莫曉寒心中焦急,連連安撫說道:“別急,或許等多半個月還有一點點希望。”
陳世天這次可以說是捫着良心說話,他本是屬於那種有話說話,從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但這次看着莫曉寒臉色蒼白,憂心忡忡,顯然不願太打擊她,而且世事無常,說不定半個月後真會出現奇蹟也不定,所以陳世天不敢把話說的太絕。
莫曉寒並不是笨蛋,她一眼就瞧出陳世天的心裡想法,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天爺爺,你還是直接告訴我真相吧,我沒有什麼是承受不了的。”
“那我也不瞞你了,有80%的可能依舊是普通人,還有20%是異能者,這得看你接下來半個月的變化,畢竟你的身體結構保持了二十年的正常人生理機構。”
“是嗎?”莫曉寒喃喃自語,像是接受了這個結果。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上天註定,如果她只能成爲一個普通人,那她爲什麼要與上帝對抗?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
“世天爺爺,你也不是異能者對吧?”
“是啊,爲什麼那麼問?”
“因爲我感覺你很強,明明不是異能者,但卻能成爲許多人的依靠,連雪欣姐也那麼相信你。”
與陳世天數天的相處中,莫曉寒意識到陳世天並不是普通的老者,論實力有着能與一流異能者對抗的水平。
莫曉寒想着,若自己不能成爲異能者,那成爲像他一樣的人也不錯,那麼強大的人。
誰知陳世天卻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強大嗎?但我覺得我十分的懦弱。”
“爲什麼你那麼說……世天爺爺。”
“你所理解的強大,是表現在力量上。而我所理解的強大則是心靈。一個真正強大者,他可以克服一切的困難,不會被絕望所打敗了,而我,曾經被絕望無數次的打敗,不然我又怎麼會隱居在這深山中呢?”
陳世天自嘲地笑了笑,似是回想起過去種種不堪。
“我害怕現實的殘酷,所以才選擇逃避。”
“世天爺爺……”見着面前的陳世天,他和莫曉寒之前認識的完全不一樣,此刻的他那樣沉重抑鬱,但被他那麼一說,莫曉寒卻明白一件事。
她一直所追求的強大,是能力上的強大,而並非心境上的強大,即便自己真成爲一名異能者又如何?如果心靈境界不夠強大,那也無法駕馭肉體上的力量,有些事情就應該順其自然,強求也是沒有結果的。
“爺爺,謝謝你!”
“哈哈,謝我什麼,我反倒要謝謝你了,深更半夜聽我一個槽老頭抱怨,而且你要早點休息,可不要忘記明天要幹什麼呢。”
“我記得的,明天要和啓天一起去採摘山林中的山珍海味!好吧,我們今天就說到這,晚安……”
陳世天滿意地笑了笑,也說道:“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