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保鏢出現,幽不語不想惹事,他將白途放下來,朝麻柏作了個揖示意他好好看住這兩個小孩。
見本族最厲害的勇士終於來幫忙,白城頓時來勁,他抹了把鼻涕,舉着竹叉準備衝上去報復幽不語。
幽不語懶得理他,他從來看不上哭哭啼啼的男兒,就算小孩也不行。
當年他不到白城這個年紀便早已清楚自己的身份,沙怒族的少主,幽家錚錚男兒,做任何事情都得有男子該有的氣魄,更別說哭鼻子。
白城見對方不正眼瞧自己,便一臉蠢樣朝幽不語衝去。
啪!竹叉毫無懸念地被月玲瓏削成兩截。
這時,早就心生怒氣的麻柏借勢抽出一把彎刀拐臂一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但這道弧線帶着驚人的氣力,呼得一聲,幽不語感覺熱浪襲來,一股強有力的氣即將穿透他的身體,將他劃成兩半。
幽不語輕鬆閃現,輕易躲避了他的襲擊。
對付人族他從未盡過全力,有時候甚至連三成力都不必勞費。
“我說,能不能不打了。”幽不語被邪物打得落花流水,確實懊惱,但他沒有心思欺負人族來泄憤。
“大膽狂徒,你傷害我家白途少主,休想作罷。”
“是他……我……你……”幽不語後悔不該隨意開玩笑欺負小孩。 不過自己剛纔着了什麼魔,爲什麼要欺負小孩……想到這幽不語差點找個洞鑽進去。
倒是白途人小氣度大,他睨了一眼幽不語道:“麻柏,算了,畢竟是我們先用陷阱捉他,他才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
幽不語想解釋沒有這回事。他堂堂沙怒族少主,儀態雅正,從不輕易動怒,何況與黃毛小兒。
“不管怎樣,難得的獵物,白途,你想放棄麼?”白城不服道。
趁他們分散注意力,幽不語悄悄往外遛。嗖,又是一支暗箭穿風而來。這支箭明顯不是衝着幽不語,而是……
不好!幽不語未做多想甩出月玲瓏,呯!只見火花閃現,暗箭與彎刀同時落地。
月玲瓏會認主,它在完成使命後便主動回到了幽不語手中。
麻柏拾起彎刀驚訝不已。他這把西域精鋼製成寶刀,銳利無比,削鐵如泥,如今刀刃生生被月玲瓏切了個大口子。
麻柏來不及惋惜,又是寒光一凜,不計其數的暗箭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他突然意識到剛纔那支分明是要取白途性命的箭是誰的。
幽不語升起氣罩護住在場之人。
見暗箭無法奏效,暗影中慢慢出現數十名弓箭手的身影,他們穿着與麻柏一族同樣的衣物。
爲首的男子頗爲年長,目光冷酷,特別是臉上那道長疤,讓人莫名覺得這名男人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陰鬱。
“荷答叔父?!”
“二老爺!”
三人同時喊出對方的身份。白途最爲震驚,他的親叔叔居然帶着一幫殺手來殺人。
荷答見幽不語會妖法,不禁蹙眉,他清楚普通的弓箭突破不了妖法升起的氣罩。
麻柏盯着荷答箭包中露出來的那支金箭。這支箭有法力,可大破妖術,還可跟蹤攻擊對手。若是……
果不其然,荷答伸手拿出了金箭,搭在弓上。
滿弓,箭頭燃起紅色火光。荷答眼神犀利地盯着侄子白途,他這一箭很明顯是要“送”給白途的。
麻柏移身擋在白途前面,他做好受這一箭的準備。但他的肉軀根本擋不了這一擊,最終結果是他和白途少爺都會被金箭擊穿心窩子。
白途面無懼色,他捏緊拳頭,咬牙切齒道:“白荷答,今日本少爺將成爲‘大鹿’,並繼承父親的衣鉢成爲本族之王。你以下犯上,死罪難逃!”
對方被小孩怒斥面色更加陰鬱。他緩緩道:“巫師早算到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我們順應天命做個了斷。”
“又是那老巫婆!父親被她妖言蠱惑得整日煉丹求重生,明明母親早就......,人死不能復生,什麼狗屁仙丹能讓死人再生!”白途少年老成,但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忍不住聲音哽咽。
荷答不再與白途多話,他把拉弓的力多加了幾分,他不管眼前人是誰,巫師預言今日他會死在白途手中,他的白荷答分支一族的族人及手下也全部陪葬,所以他不能對眼前的小孩有毫心慈手軟。
幽不語瞧見金箭的威力,見麻柏擋在白途前面,他猜到此箭射出可破氣罩。於是他仔細盤算着下一步計劃該如何應對。
金光刺眼,悶響一聲,金箭毫無懸念地穿過氣罩,麻柏與白途怒目而睜,牢牢盯着發箭之人。
幽不語不敢收氣罩,他怕對方趁虛而入再放暗箭。但人不得不救,所以他站在原地騰出一隻手灌上靈力快如疾風般地握住了箭身。
金箭能穿透氣罩本就不一般,幽不語握住箭身的手心越來越燙,而金箭也不甘被束縛,正奮力向前衝刺。
幽不語穩住下盤,夯實的土地被他的腳踩出了兩個腳印,他咬着牙又增加幾分靈力。
白城躲在白途身後叫道:“大哥,這箭認人你要抓牢了!保護好我們家少主,回頭讓白老爺賞你個勇士當,許你榮華富貴!”
“......”
幽不語不在乎這所謂的榮華富貴和勇士頭銜,不過倒是讓他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李佑生與李召兄弟相殘,到頭來被最信任的業律和尚殺害,一生夙願無法達成,太過遺憾。所以這次幽不語發誓要救下白途,他不希望再有悲劇發生在自己眼前。
麻柏見幽不語一直主動幫忙對抗荷答,剛纔發生的不愉快他也不好意思再計較。於是麻柏伸手想幫一把幽不語,他的手指剛觸碰到金箭手指便被灼掉了一塊皮。
“嘶......”麻柏縮回手瞧了瞧疼痛的手指問道:“小兄弟,你既不是妖,何來如此厲害的妖法。”
幽不語來不及解釋,他瞬間收了氣罩,從懷裡掏出一張封印法術的符咒打在箭身上。
剛纔還來勢兇猛的金箭此刻乖乖地待在幽不語手中沒有動靜。
“這支箭並非凡物,既然在在下的手中,便是在下之物了。”幽不語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他想看看麻柏準備如何處理此事,自己再好看着辦。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內鬥。
此刻荷答氣得說不出話來,對方實力如此高深莫測,他的法寶都被繳獲而去,今日難道白途真命不該絕?!
既然白途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家。荷答從懷裡抽出了一柄大刀,大吼一聲:“兄弟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