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匯聚成一行行小字,浮現在柳平眼前:
“請在以下幾項中進行挑選,以獲得本階段的獎勵。”
“一,夢境卡牌一張;”
“二,生靈位(選擇此項,你可以召喚的生靈將增加一個);”
“三,夢境果實(幫助你彌補內心深處的某種遺憾)。”
柳平迅速看完,又認真看了一遍。
很明顯,上一次觸發“預兆”,便是選擇了“你所恐懼的那個事物”。
這一次“恐懼”變成了“遺憾”。
——這又將引發什麼?
與其他兩個選項相比,這個更具有可能性。
“我選三,夢境果實。”柳平道。
一顆散發着朦朧光輝的果實悄然出現在他面前。
幾乎是一瞬間,這顆果實就化作了絲絲縷縷的光芒,沒入柳平的身軀之中。
霎時間。
四周的一切景光化作飛逝的流沙,轟然遠去。
柳平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那座酒樓。
這是未來。
未來的自己依然坐在酒樓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慢慢的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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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柳平,慢慢說道:
“你身上多了夢境的力量,這就是我們旳轉機。”
柳平沉思片刻,不解道:“未來的這一戰……到底結果如何?”
那個柳平道:“未來的結果原本是一切衆生與萬物全部毀滅,但自從我覺悟了‘孤命’這一招,順帶激發了‘預兆’,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伸出手,在半空做了個推動的姿勢。
虛空中顯現出一塊又一塊多米諾骨牌,被他輕輕一推,頓時一個接一個紛紛倒下。
“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聳立在我這裡,也就是你的未來。”
“當我把它推倒,那麼從它一直延伸到過去,每一個環節、每一件事情,都將隨之改變。”
柳平想了想,說道:“不太好理解。”
未來的他攤開手,繼續道:“再舉個例子,你昨天在田地裡播種,明天收穫了果實,這個能理解嗎?”
“可以。”柳平點頭。
“假如你昨天種下的是瓜,那麼明天自然應當收穫瓜,對嗎?”
“對。”
“但未來發生了變化,明天你收穫的不是瓜,而是豆子——這說的通嗎?”
“說不通。”
“沒錯,從時間、空間、命運、因果和邏輯上都說不通,但你確實得到了豆子,這些豆子已經在你手裡了,現在怎麼辦?”
柳平想了想,說的:“除非昨天我播種完之後,又改變了主意,在田地裡改種了豆子。”
“沒錯,所以過去也一定會改變!”未來的柳平道。
“從哪個時刻開始呢?”柳平問。
“當我封印住那個傢伙,便代表着‘果’已經改變了。”未來的柳平道。
“……可是過去究竟要怎麼改變呢?”柳平喃喃道。
“這就是我們要爭奪的東西了——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果會改變?我的敵人也想知道這件事,甚至想要掌控過去!”未來的柳平輕聲道。
“除了我,沒有別人能幫忙嗎?”柳平道。
“看看四周。”未來的柳平道。
柳平站在酒樓上,憑欄遠眺。
整個世界裡空無一人。
唯有他和未來的自己在這個世界上。
在世界之外,只剩下無盡的空白與虛無。
甚至這個世界也透出一股濃濃的孤寂之意,彷彿除了當前世界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柳平覺得有些輕微的窒息,不禁輕輕喘了口氣。
未來的他隨意轉動手臂,頓時將桌子上的茶杯捲到手中。
他端着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喃喃道:“世界之術,袖裡乾坤——我原本是不會這個的。”
“我剛學沒多久。”柳平聳肩道。
“所以現在我會了——看,你處於‘過去’和‘未來’的中間,可以改變時間的兩頭,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未來的柳平道。
“你就在未來等着我幹活麼?你自己什麼都不幹?”柳平叉腰道。
“說什麼呢,我就是你啊,是未來的你。”未來的柳平笑道。
天空突然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兩個柳平都站了起來。
一片片黑色鱗甲從虛空顯現,朝未來的他身上飛去。
“聽着,我封印它的時候,‘果’就改變了,四大法則會把你踢回過去——我的敵人也會想方設法在過去投入力量,你要阻止它!”未來的柳平道。
“我?”柳平道。
“我要留在這裡戰鬥,所以只能是你——其實說到底還是我自己——‘預兆’已經激活,而夢境的力量是以你的心爲錨點,送你去到某些特定的時刻。”未來的柳平道。
話音落下。
他輕輕推了夢境中的柳平一把。
柳平頓時從酒樓上消失。
……
一片虛無之中。
黑暗的虛空中充滿了風。
在下方,是一條無邊無際的時光長河。
無數的歷史片段在長河中閃現不休,顯現出整個時間線上發生的一切事情。
柳平漂浮在半空,靜靜等待。
忽然。
他心有所感,擡頭朝長河的盡頭望去。
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傳遍十方:
“啊啊啊啊啊啊,給我封!”
只見在時光長河的遠方,一個接天連地的龐大身軀驟然顯現。
它披着一身漆黑的鱗片戰甲,口中爆發出無比痛苦的嘶吼聲,彷彿在與什麼做着終極的爭鬥。
那是未來的自己!
他以那件巨大的黑色鱗片戰甲發動“孤命”,封住了什麼東西!
柳平靜靜看着,心中忽然難以抑制的生出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懼之意。
究竟是什麼東西!
它能夠毀滅衆生與萬物,乃至所有世界!
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可以做到這一步?
那些噩夢之主們,還有那些末日們,都不是它的對手嗎?
一行行燃燒小字迅速浮現:
“以‘預兆’與‘夢境果實’的雙重力量,你將去往過去的某個時刻。”
“那是一次讓你感到無比遺憾的事件。”
“你一定要改變它。”
“——因爲只有改變它,你纔可以在過去多停留一段時間,而你的敵人正在想辦法影響過去!”
“你必須做到這件事。”
“如果你失敗了,整個時空線上的一切將不成立,而你也將被四大法則抹殺。”
“——開始!”
柳平瞬間從虛空中消失。
……
一片靜謐。
柳平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病牀上,身上到處都是傷。
這裡是醫院。
他躺在牀上默默回想。
——這是過去的什麼時候?
發生了什麼?
忽然,一段記憶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想起來了。”
柳平喃喃道。
這是過去時代之中,自己有一次深入某個世界,研究世界類生命體的事件。
當時這個世界的意識剛誕生不久,而一名噩夢之主已經前來毀滅一切,掠奪資源和衆生。
自己當時認定了一切噩夢之主都是世界的意志,因此只是稍微幫忙抵抗了一下。
當自己察覺無法戰勝那個噩夢之主,便只好遠走高飛,任由這個世界毀滅。
許多年以後自己才驚覺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是無辜的。
它的靈魂剛剛誕生,如果能正確引導,說不定會成爲自己的助力。
這裡的一切也就不會毀滅。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這個世界……似乎藏着什麼秘密。
柳平想清楚前因後果,身形一閃便從病牀上消失。
他徑直出現在數千裡之外的一座神廟門口。
“沒錯,是這裡。”
他低聲說着,站在門外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
神廟裡傳來輕微的啜泣聲。
——那是初生的世界類生命體,因爲察覺到自己的神靈已經全部戰死,無法再抵禦那名噩夢之主的吞噬,眼看即將隨着世界一起毀滅,所以在最後的時刻開始哭泣。
柳平推門進去。
只見大殿裡的神像已經倒塌,燭光也全部熄滅。
一排排座椅上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麼人前來朝拜神靈,只有一道幼小的身形坐在第一排,不停的嗚咽哭泣着。
“需要幫忙嗎?”柳平問道。
那道身影猛然停住了哭泣,回身望向柳平。
這是一個穿着短裙的小女孩,梳着齊劉海,一雙淡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絕望。
“抱歉,請問你是誰?”她問道。
“我是柳平,一個路過的世界之主。”柳平道。
——原本在這個時代中,自己只是一名實力到頂的人類高手。
但是藉助了‘預兆’和‘夢境’重來一次,如今自己已經是世界類生命體了。
當年從來沒有跟她對話……
但現在,自己有了說話的資格。
“我的世界已經快要毀滅了。”小女孩道。
“事實很明顯,那個噩夢之主盯上了你的世界,但我呢,正好很討厭噩夢之主,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將藉助你的世界作爲戰場,會一會它。”柳平道。
“我當然願意,你的幫助我將銘記於心。”小女孩鄭重的行禮道。
“你叫什麼?”柳平問。
“我還沒有名字,你呢?”
“我叫柳平。”
“柳平?”
“是的,我們一起去殺那個噩夢之主。”
“好,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我連神靈都已經戰死了。”
“沒關係,加油打氣也是一種很好的幫忙,能增強我的信心。”
“我們能贏嗎?”
“萬一打不過,我有辦法帶着你逃跑。”
“真的?”
“假的,你世界都在這裡,能朝哪裡逃啊,要逃的話只有我能逃。”
……
“不要哭,我開玩笑的。”
“喂,別哭了,我錯了好不好,這次我一定盡力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