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第二魂
識海中，那一股污濁精粹，像是某種規則的產物。
它沒有靈性意識，卻又依循着特定的法則，想要去尋找什麼。
龐堅敏銳覺察出，它要找的其實是自己的神魂。
可惜他那和氣運融合以後，進入天外星河征戰的不朽元神，此刻並不在識海。
也正因爲不在，這股污濁精粹沒感知到氣運，纔會將他納入眼簾，並主動飛了過來。
由天地靈氣衍生出來的氣運，和污濁異力的精粹，從來都是存在衝突的。
第五界的異族戰士，和人族強者持續數萬年的爭鬥，也可以被視爲污濁異力和靈氣之間的戰爭。
如果說，兩種天地能量具備自我意志，那麼就是它們在暗中指使。
這股污濁精粹，本該用來造就一位十級至強，本該融入一名強者的心臟，令異族血脈晶鏈發生根本性蛻變。
可它偏偏逸入自己的識海。
以眼前的情況來看，人族修行者強大到一定程度，待到丹田充盈了污濁異力的結晶，也會得到污濁精粹的青睞。
難道說，人族也能通過污濁精粹來晉升至高，蛻變爲真神？
就如妖族的妖神那般？
龐堅仔細深想，發現在煉獄各大人族宗派的典籍傳說中，好像就沒有一個人族真神，是以污濁異力來成就的。
連所謂的邪魔外道，如血獄宗，白骨門，黑木教般的勢力，求的也是以氣運化爲真神。
莫不成，自己又要成爲一個例外？
識海中，那代表污濁精粹的灰濛異芒，頗有耐心地停止不動。
它彷彿在等，在等龐堅的神魂歸來，等那一刻發生再去融合。
而這時，因它出現在自己識海，人在第五界詭霧的龐堅，和那七塊大陸的感應都忽然加深許多。
他對那七塊大陸甚至有了一種親切感。
似乎只要有那股污濁精粹在身，第五界的七塊大陸，和那無處不在的污濁異力，他都能夠隨意調動。
他毫不懷疑，有那股污濁精粹在身，他在第五界的戰力必然有大幅提升。
——這還是他沒有以神魂相融的情況下。
“可惜，我先以氣運成了真神。”
他在詭霧中喃喃低語，想着該以什麼辦法將這股污濁精粹利用，亦或者剔除出去。
他怕有這東西在身，會影響他和不朽元神的感應，怕氣運會排斥。
“喀嚓！”
一聲異響，從天外未知星辰內部，地心的巖洞傳來。
這異響直達他本體腦海。
人在煉獄第五層詭霧的他，突然注意到在“源始融魔訣”的力量之下，在一束束赤紅閃電的扎刺中，幽魁的神格蓬然碎裂。
翡翠般剔透的神格，驟然碎裂成許多寶晶，裡頭幽魁的神之本源也被消融。
液態的神之本源內，許許多多的魂之烙印，一下子充盈了龐堅的神性。
屬於龐堅的意識，覆蓋抹掉了幽魁的，印刻進入了自己的痕跡。
神之本源，在霎那間易主。
而幽魁瞬亡！
那些碎裂的一塊塊晶體，則是幽魁畢生參悟的核心神術。
攝魂，鬼河，魂禁，還有衆多和神魂相關的奧術，遍及了各個碎裂晶體。
“咦！”
忽然，龐堅感覺自己多出一個靈魂。
一股液態的，漂浮在衆多碎裂晶體之中的，還沒有完全凝成的……神魂。
“移魂大法！”
幽魁掌握的一種神魂秘術，猛地映入他的腦海。
他的記憶，他的人生感悟，他的思想意志，復刻拓印了一份出來，注入到那個沒有凝成的神魂。
像是一個我，注入到另一個我。 另一個我，本來是空白的，只有我的魂之本源。
那些經歷，記憶，感悟，意識，融入到這個魂之本源以後，空白的我悄然豐盈飽滿，一下子就變成了真正的我。
移魂在眨眼間形成，在那依舊是“岩漿熔爐”形態的元神之中，多出一道冷幽魂影。
熔鍊中的火水漩渦突然停下，那道冷幽魂影就在岩漿之上，而衆多碎塊狀的寶晶，則是漂在魂影附近。
“第二魂！”
煉獄中的龐堅轟然一震。
詭霧中，龐堅真身的背後，有一條狹長縫隙悄然裂開。
“煉獄之門”的力量驟然釋放，讓那狹長縫隙內部的光亮，變成了一片雷霆閃電。
那道冷幽的魂影，那些零碎的晶體，則是從縫隙內的雷霆閃電飛出，猛然閃現在龐堅真身之後。
再在一霎後，逸入龐堅的靈魂識海。
一直在等龐堅神魂歸來，隨時準備融合的那股污濁精粹，沒有一絲凝滯猶豫，馬上和龐堅的第二魂，和那些神格碎片開始了融合。
……
天外。
一顆陰氣森然的星辰之上，坐落着恢弘的地宮。
在地宮周遭，有一條條浮沉着衆生之魂的河流，始終環繞着地宮流淌。
“幽魁死了。”
鬼族的至高神紫墨從靜坐中睜開眼。
祂膚色蒼白，身形纖薄，眉目中透着一股子柔弱。
祂在天外星河的真身，和祂在煉獄凌以墨的形象，保持着極高的相似度。
此刻，在祂一隻眼瞳深處，現出了幽魁神格碎裂的畫面。
祂調用神力追溯時光。
祂看到在地心巖洞中，那個岩漿熔爐回到了過去，變爲了璀璨的星河，變爲龐堅七彩的不朽元神。
源魔劍，雷池，五雷轟，包括對應銅面神的傳送陣，都在逝去的時光若隱若現。
“龐堅！”
紫墨洞見了過去，自然也就明白了真相。
“鬼翎，告訴天外的各方神靈，煉獄天地的龐堅，出現在了詭霧之上的星空！”
“位置座標，我現在就刻畫給你的，你讓附近的神靈追擊！”
話音一落，那座龐大的地宮，便從陰氣森然的星辰轟然而起。
冰冷而枯寂的虛空中，地宮飄蕩起來，一息千萬裡。
“赫摩天，闐韋！”
“人族小輩脫離煉獄，殺了我麾下的幽魁，請安排你的人進行截殺！”
紫墨的神音通過地宮擴散，在沿途的星辰錶面掀起漣漪波動，驚起了各方神靈。
一時間，天外羣神震動，許多星辰突然明耀十倍。
……
“譁！”
源魔驟然壯大千倍，變爲環繞着七彩神輝的龐堅模樣，祂肆無忌憚地擴散神威魔能，成功引起了不少神靈的側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