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夜北極跟珠珠兒彙報着自己引以爲傲的戰績。
珠珠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默默的聽着他訴說着一切。
那是她唯一能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唯一的來源地。
她從他口中得知,無論是黑執事還是殷琉璃阮隨心現在都很不好過。
他們不斷的遭遇着,各種戰爭,身邊的人,逐漸死去……
這對阮隨心那樣重情重義的人而言,絕對是痛徹心扉的難忘事蹟。
只怕終其一生都會無法忘懷……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眼前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
珠珠兒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阿珠,那一味藥方我始終煉製不出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珠珠兒閉上眼睛,失蹤不肯睜開看他一眼,也不願多和他說一句話。
夜北極卻已經是個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了。
他不怒反笑道:“阿珠……你知道我的,你不肯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但你也知道,我是不會逼你的,可那是因爲沒到萬不得已……現在一切都進行得那麼順利,這味藥,也是時候研製成功了。”
珠珠兒依舊不搭理他。
夜北極挑眉繼續笑道:“阿珠,你猜……這麼久過去,來北極尋你的殷流光如何了?”
珠珠兒猛地睜開雙眸道:“夜北極,你不許招惹他!”
“我可以不招惹,但阿珠,你得配合我啊!”
“夜北極,你到底還是個人嗎!”
“我承認……我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良知了,但那又如何,人活着,總要做點什麼不是嗎!做不了大好人,就做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挺不錯的,做成功了,成就感十足呢!”
“你變態!”
“好了阿珠,你這些罵人的詞彙我都聽膩了……趁着我還有耐心之前你最好配合我,將那藥方研發成功,否則……很明確的告訴你,殷流光已經在我手中了。”
“夜北極!!”
“他死……還是你配合我,將我想要的藥,研發成功!”
珠珠兒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又睜開道:“夜北極,你殺了我吧!”
夜北極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輕笑道:“阿珠……你是寧死,也不肯幫我這個劊子手一把,怎麼?就那麼怕我研發出毒藥來,去對付了殷琉璃和阮隨心?”
“夜北極,我明確的告訴你,被你囚禁這麼久,我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每天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也別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了,直接殺了我就好。”
“阿珠……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殺了你呢!我要殺,也是殺了殷流光,那小子,那麼討厭……”
“隨便你,你想殺誰殺誰,都與我無關……我現在只想死。”
說着,就張開嘴用力的用自己的牙齒往舌頭上一咬,卻被夜北極察覺所圖,當即變了臉色,手伸過去迅速的阻擋了住。
手指都差點被珠珠兒咬人的力道,給咬斷。
可見……她是真的想求死。
夜北極終於,開始心慌了。
“阿珠……我錯了,我不逼你了……你別尋死,我也不殺殷流光了,我自己想辦法可好,不逼你了。”
珠珠兒臉色憔悴的瞪着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眸,充滿恨意的看着他,繼續咬着他的手指,沒有說話。
“阿珠……先鬆開好不好,我手指快要被你給咬斷了,凡事好商量……只求你別死。”
珠珠兒根本就不信他。
但卻求死都不能……她還能如何。
默默的將他的手指鬆開,開口道:“放殷流光走!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放他走,你別再想不開了。”
珠珠兒再次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梗住了一般,難受的道:“夜北極……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遇上你……”
夜北極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原本以爲,內心已經夠強大了,聽到什麼話,都觸動不到他的內心了。
可卻發現……他還是個人,有血有肉,也有心。
還是,聽不得這種話。
夜北極內心苦澀的看着閉着眼睛的珠珠兒,良久道:“你先好好休息,別再想不開了……若你死了,殷流光和孤狼,都會給你陪葬……你一個人走,多無聊,他們都是喜歡你的人,送他們去陪你作伴正好了。”
滾!!
珠珠兒內心憤怒的嘶吼着。
夜北極看着她面上隱忍的表情,笑了。
知道,她不敢再輕易尋死了,而後,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殷流光他有大作用,怎麼可能會放走?
這小子比以前成長了絕不止一絲半點,變化大到,費盡周折,才擒拿住他和他一起的那些人。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自己研發出來的那些各種功效的毒藥。
但殷流光身邊居然還跟着玄氏一脈的人,都擅長毒藥……若不是,他深度研究過那本毒經,將裡面的內容,各種毒藥剋制的點背得滾瓜爛熟,根本就不是玄氏一脈的那幾個暗衛的對手。
且,此行還有一個阮隨心身邊的暗衛,此刻,重傷昏迷,被單獨關押了起來。
說起來,夜北極倒還沒真膽大到,去公然跟阮家作對,所以阮家暗衛和玄氏一脈的人,他都留着性命,並沒有動他們。
阮家背後的那座山——阮老爺子,那位老謀深算的人便是連黑執事都忌諱不已。
夜北極本就處於劣勢,不想再節外生枝,惹怒他老人家。
否則,再多一個致命的對手,他真吃不消。
所以阮家暗衛不能死……
夜北極專門用來囚禁犯人的地方,是北極一個很隱秘的地牢裡。
那地牢建築在一座大山裡頭,北極本就陰寒不已,山裡頭更是溫度極低。
一般剛來這裡的人,很容易因爲適應不了氣候生病感冒的。
此刻,暗四就被單獨關押在這裡。
所有人都是被分開關押的,因爲夜北極擔心人多一起商量對策鑽空子逃跑了,畢竟人多力量大。
暗四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但也又偶爾醒來的時候,大腦卻並不清醒。
恍惚間,感覺有人進來給自己的傷口做了清理,換了藥……但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確認那是個女人,就再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這種情況,已經好幾天了,暗四依舊沒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樣。
終於,他的傷勢漸漸恢復了些,意識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沒那麼容易陷入昏睡了。
這一日,他又再次裝作還在昏睡中,卻在聽見腳步聲後,微微將眼睛眯開了一條縫隙。
就看到一個身上穿着白色長袍的少女,臉上蒙着面紗,又開始了跟之前一般給他換藥的操作。
而後,就看到牢房門口,幾個跟少女同樣裝扮的女人路過,看到她還忍不住嘲笑道:“喲,山藥你又在給這個囚犯換藥呢!”
那少女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幾個少女卻停下腳步,一臉嘲諷的看着她道:“一個囚犯罷了,至於照顧得這麼靜心嗎。”
山藥垂着頭,略有些卑微道:“是主人安排的。”
“主人只是吩咐你,讓他不死就成,又沒有讓你精心醫治他到痊癒!告訴你,你可別壞了主人好事!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若救好了來個越獄,人跑了,你就是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我……對不起……我,我明天不來便是。”
幾個少女一臉冷笑道:“隨你,你愛救就救,反正出了事,沒人給你逗着!你在主人眼裡,不過是會那麼丁點兒醫書的螻蟻罷了,留着你也沒什麼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