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咱們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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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可是,鬥爭就是鬥爭。這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鬥爭!哼,你在江南的狠勁哪兒去了?”
“大哥,這怎麼能一樣呢?當年咱家在遼陽的時候,不是多虧了人家敖爺的照顧。這時候說這些,實在是絕情了點兒。再說巧姐就在門外,您見一面怎麼了?”
“不見!我見了說什麼?說我信得過艾爺,信得過他?你三哥被人打死了,我怎麼信,你告訴我,讓我怎麼信。”李梟瞪着眼睛吼。
“大哥,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你這個糊塗蛋,出去。”李梟的吼聲很大,門外被順子攔下的巧姐聽得清清楚楚。
“大哥……!”
“滾!”
“啪!”
很快,門被臉頰紅紅的李浩拉開。看了一眼巧姐,恨恨的一低頭走了。
巧姐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李浩都沒能求情成功,證明事情已經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扭頭看了一眼順子,順子無奈的看了看巧姐:“夫人!您都看到了,四爺的面子都不成,我這……!您不要爲難小的。”
巧姐點了點頭,她知道就算是順子現在進去說些什麼也是沒有任何作用。李梟不會見她,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帥。不是遼陽城裡,那個無依無靠的半大小子。
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巧姐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李梟站在窗前。窗前的李梟眼睛看着天,好像是欣賞天上的雲朵。
嘆了一口氣,巧姐扭過頭直接走了出去。
官場上,消息真的比風颳得還要快。巧姐纔剛剛離開衛戍區不到一個小時,幾乎整個錦州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喂!聽說沒有,敖帥的夫人去找大帥解說,連門兒都沒進去。”
“豈止聽說了,我三姑家的女婿的外甥的舅舅,就在衛戍區裡面。據說,連四爺也遭了難。爲了幫敖帥說情,被大帥狠狠抽了一巴掌。”
“那敖帥豈不是要倒黴?”
“誰說不是呢!左右不過是狡兔死走狗烹罷了。”
“你們這些小子,就是眼皮子淺。依照老夫看來,敖爺是遭了大帥的忌諱。你們瞧瞧,這些年隨着隊伍上的軍官轉業到地方上。這遼東有多少一師,或者以前敖爺的部下。
敖爺在遼東和山東的勢力太大了,遭了大帥的忌,這纔有了今天這場劫難。”
“對!我家親家也說,就算是沒有刺殺的事情,朝廷也會想辦法削敖爺的職權。”
“說到底,都是爭權奪利。”
“我可聽說了,大帥要調三師的部隊回遼東。先前團已經上了火車,估計再有兩天就能到咱們錦州。”
“真的!那可就是要動手了。”
“你們說,敖爺不會坐以待斃吧?”
“會不會打仗?”
“我看……!”
幾乎整個錦州官場,到處是人們竊竊私語的聲音。甚至還有些話順着電波傳到了京城,在京城裡面又惹起一片震動。
“父親!您還沒歇着呢?”孫皓走到孫承宗的書房裡面,看到孫承宗正拿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兒。
“嗯!”孫承宗鼻子裡面“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孫家的這些子侄們,沒幾個頂用的。一個個獐頭鼠目,除了孫之潔看得過眼之外,沒一個能入孫承宗的法眼。
這個孫皓還算是好一些,去年才補了個京兆尹,也算是孫家在孫之潔之下,混得最好的官兒。
“父親您聽說了沒有?”看到孫承宗沒有攆他出去,孫皓的膽子大了一些。
“聽說什麼?”孫承宗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大帥和敖帥在遼東起了爭執,好像是說敖帥遣人刺殺大帥。盛傳大帥要調三師的兵進遼東,我打聽了兵部的人,這事情好像是真的,先遣團已經出發了。”
“呱噪!
誰讓你去打聽這些事情的,不好好當你的京兆尹,怎麼着?想入內閣,當大學士?”孫皓沒有料到,自己的幾句話,惹得孫承宗大爲光火。
手中的書重重摔在案几上,嚇得孫皓一下子變了臉色:“父親,您息怒。孩兒只是覺得,如果大帥和敖爺之間……!”
“滾出去,糊塗蛋。幹好你的差事,別整天想這想那的。就你那個腦袋,還不夠人家一勺燴的。今後再亂摻和事情,就把你派到錫蘭島去。那裡正好缺總督!”
“……!”孫皓立刻無語。
錫蘭島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能跟京城這花花世界相提並論。打死也不去錫蘭島,打死也不去!
孫皓很識相,見到老爹發火,立刻就滾了。
剛剛走到門口,又聽到孫承宗沉聲說道:“告訴那些不孝子,誰敢亂摻和事情,就把他們打發回老家種地。這輩子,別想在出來了。”
“諾!”孫皓應了一生諾,逃也似的走了。
“一個個都想熬鷹,哼!”看着孫皓走了出去,孫承宗“哼”了一聲,繼續拿起案几上是書接着看。
京城裡面,鄭家,史家,陳家等等一些家族,都在發生着這樣的對話。只不過,有些像孫承宗一樣,嚴令家族子弟不準摻和。
還有些,是抱着積極參與的態度,想在這裡面爲家族撈取一些好處。
綠珠就端坐在大帥府裡面,各方眼線將京城裡面發生的各種事情,分門別類的送到她面前。有些,甚至已經細緻到了將對話完整抄錄的程度。
很快,這些東西會被挑揀出來撿有用的重要的送到李梟案頭。
李梟仔細的看着這些東西,有時候會看到半夜。
錦州城裡面的風聲越來越緊,敖滄海的住處外面,已經被好多大兵圍住。現在想要見到敖爺很難,有消息說駐紮在山海關的一師一個團,正要被調往錦州。
所有人的心裡都緊張起來,甚至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悄悄搬家。
整個錦州城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李虎的喪禮一直都在積蓄。那座大大的靈堂裡面,滿是和尚道士超度的聲音。
“當家的,你這樣私自調兵不會有事兒吧。”巧姐緊張的看着丈夫,自打從遼陽逃出來,二十年了,她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
“有什麼事情,我還是一師師長,調幾個兵來保護老子,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敖滄海坐在花廳裡面,一邊喝着小酒,一邊吃着炒黃豆。在他的面前,是一張碩大的錦州地形圖。
“當家的,咱們夫妻幾十年了。你跟我說句實話,那事情是不是你乾的。”巧姐說話的時候,嘴裡已經帶了哭腔。
“什麼事情?”
“你說什麼事情,梟哥兒被刺殺的事情。”
“是我乾的如何,不是我乾的又如何?事情到了這步田地,現在這還重要麼?”
“難道說,真是你乾的?你……你是怎麼想的呦。”巧姐這一次,眼淚真的流了下來。
“嚎,嚎什麼嚎。我還沒死呢,要嚎喪滾屋裡嚎去。別惹老子心煩。”敖滄海看到大門裡面走進來一隊軍官,厲聲呵斥着巧姐。
巧姐捂住口鼻,努力保持自己夫人的妝容,走進了屋子裡。隔着玻璃,看到敖滄海正對着那副地圖在說着什麼。不時有穿着軍裝的人大聲應諾,施禮之後離開。
無奈閉上眼睛,眼淚在臉龐上無聲滑落。
午夜時分,喝了一天酒的敖滄海仍舊精神。巧姐躡手躡腳走到花廳裡面,“什麼事情?”距離敖滄海有好幾米遠,敖滄海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孃家侄子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那個蠢貨,有什麼事情說。”提起巧姐這個孃家侄子,敖滄海就氣得腦袋冒煙。當年在遼陽的時候,巧姐快活不下去了,這些人就當她死了一樣。
如今發跡了,一個個刺槐一樣的圍過來,想甩都甩不掉。
“孩子如今也長大了,你就讓他進來唄。”
“哼!”敖滄海悶哼一聲算是默許,巧姐趕忙吩咐侍女把人請進來。
“有話說,有屁快放。”巧姐侄子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敖滄海悶雷一樣的聲音,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從心底裡,升起一股逃走的衝動。
他是真的怕這個姑丈!
“有……有封信……信,給姑丈。”走到敖滄海五米開外,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話,腦門兒已經開始冒汗。
“瞧你那點兒出息!”敖滄海一臉的不耐煩,恨不得走過去踹他兩腳。
“誰的信?”敖滄海跟着問了一句。
打死也不敢靠近敖滄海,侄子把信交給姑姑。央求的眼神兒,像是一隻小狗。
巧姐嘆口氣,撇撇嘴!
這樣的貨色,自己都看不上,更不用說敖滄海了。
看到巧姐把信遞過來,敖滄海不耐煩的拆開。只是匆匆看了幾行,眼神就像老虎一樣兇惡。
“你是怎麼搭上那個老王八的?”
被老虎一樣的眼神盯着,孃家侄子差一點兒尿了褲子:“我……我……!我!”
“說!”敖滄海一聲厲喝,孃家侄子褲子下面立刻滲出一汪水。
“你看你,把孩子嚇着。”巧姐有些氣惱,扭了侄子一把。
“回……!回姑丈的話,是他……他給了我一千個銀元。”孃家侄子努力控制着膝蓋才能站住。
“就爲了一千個銀元,你連這樣的信也敢送?”敖滄海看着孃家侄子咬牙切齒。
“一千銀元啊!那是一千銀元。”孃家侄子下意識的嘟囔,在他眼裡一千銀元已經是一筆了不得的大錢。
“沒出息的東西,官府的差事不用你再幹了。立刻滾回老家去種地,再敢出來打着我的旗號招搖撞騙,老子把你撕了喂鷹。”
“姑姑……!”眼看自己的差事要丟,孃家侄子立刻急了。
“當家的……,這孩子……!”
“少他媽廢話,滾!再不滾,老子現在就撕了你。”敖爺一聲厲喝,嚇得孃家侄子一溜煙就跑了。
“你……!”巧姐滿臉都是淚水,看到敖滄海彷彿雄獅一樣的狂暴,扭頭進了屋裡。
拿着信,敖滄海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狠。拿着信躊躇了一會兒,對着侍衛吩咐道:“請外面那位老先生進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個佝僂的身影纔出現在敖滄海的面前。
“敖爺!很久不見了,您的身子骨依舊硬朗。呵呵呵!”那笑聲,好像夜梟一樣刺得耳膜生疼。
“你這個老不死的,今年應該八十多了吧。沒想好還是這麼好的精神頭,難得啊!”敖滄海虎目看向出現在門口的毛文龍。
“呵呵!無官一身輕,閒雲野鶴的在家裡待着,就剩下活着了。倒是讓敖爺見笑了!”毛文龍笑着,向敖滄海拱了拱手。自顧自坐到了椅子上!
敖滄海看着毛文龍,坐到了他的對面。
以前在皮島的時候,毛文龍看到敖爺和滿桂就會像逃走,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老傢伙居然膽氣見漲。
“早該猜到是你,我老敖在遼東有大批的屬下。你個老狗在遼東,也他孃的有些人馬。擔任山海關陸軍軍官學校的校長那麼多年,好多人都是你的學生。
該死,怎麼忘了你這條老狗。”
“呵呵!慚愧!慚愧!遠沒有你敖爺這一師師長威風,怎麼樣?如今梟哥兒想對你動手,單憑你的勢力,跟他都還差點兒。如果加上老夫,在這錦州城裡,還能壓上他李梟一頭,聯手如何?”毛文龍笑眯眯的看着敖滄海,在他看來,敖滄海如今已經是窮途末路。
如果不跟他合作,就只能等着被李梟幹掉。畢竟李梟是大帥,整個遼軍都是他手下。敖滄海如果造反,也只能調動一師的幾個團而已。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老子會跟你合作?”敖滄海一向都看不起毛文龍,現在也是這樣。
“因爲老夫在這錦州城,還是有些效忠於老夫的故舊。如果你我聯手,李梟不是問題。而後你我揮師南下,直接佔據京城。到時候,你就是新任大帥。”
“那你呢?”
“呵呵!老夫今年八十有四,就不摻和朝廷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