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迸迸迸……
“站住,別跑!”
四槍射出,‘啪啪啪’彈殼掉落地的聲音,前方追捕的身影轉進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身後一馬當先追捕着的年輕小警察長了一張娃娃臉,在警局裡常被前輩笑沒有警察的威嚴,然而此刻,他一臉嚴肅、嫉惡如仇,對前方搶了他的槍逃逸的黑道大佬簡直恨得牙癢癢。
“你們去那邊,我們朝這邊包抄,槍給我!”停下腳步,小警察對着同一組警員提了方案,四人兩組分頭追捕。
雷靳寒轉過轉角,找了處隱蔽的角落,沿着牆壁滑坐了下來,一隻手捂着另一隻手臂,黑暗中看不到鮮血流出的情況,卻分明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外面是人丁稀少的小巷,左右的警察很可能會隨時的搜捕過來,他伸手,除下臉上的面具,扔到了小巷路面上,隨即雙除下身上的長款風衣。
嗒嗒嗒嗒……
耳朵敏感的聽到那四道腳步聲靠近的聲音,一步步緊逼,很快就能找到這兒。
然而此刻的他,受了槍傷,失血過多,面色也變得蒼白,此刻出去,就算他沒有戴着面具,手上的槍傷也會令警察起疑。
滴嗒、滴嗒、滴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危機漸漸的靠近……
“咦,誰丟的面具!”路上,有人撿起了他丟出去的面具,細細的察看,“不會是黃金的吧,天哪!”
雷靳寒探出頭去,只見黑色的風衣下襬在眼前搖曳。
“站住,不許動!”
小警察的聲音格外的哄亮而熟悉。
雷靳寒的心猛一陣緊繃,再接着,手銬落銬的聲音,男人無辜的解釋聲和小警察不屑一顧的輕嗤聲。
四名警察抓着一個一時起了貪念的倒黴男人,離開了現場。
雷靳寒大大的鬆了口氣,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黃金打造的面具誰能不貪呢!
周圍的警力已經撤除,他起身,步履不穩的往燈光明亮的方向走去……
晚間八點!
手機顯示着‘通話結束’四個字!
八達小巷的街燈之下,蘇俏盯着手機看了許久,抿着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自從她接受了齊邵風的好意,用了他的錢給弟弟付醫藥費,他就開始每天三通不定時的給她打電話,而她……不敢去猜他的用意,卻也隱約能覺察到他似乎又對她起了興趣。
可這樣的‘興趣’有過一次,蘇俏明白自己承受不起第二次。
“呼!”重重的吐了口氣,擡步正要往前方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一道黑影突然從一旁狹窄的巷子裡跌跌撞撞的走出來,險險的撞上她。
“啊!”
蘇俏嚇了一跳,忙躲到一旁,然而身前的男人卻在撞出小巷後徑直靠在牆邊直直的滑坐在地,隨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俏不由得瞪大了眼!
半夜三更,人跡罕至,一個男人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她面前,是喝醉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她是不是可以就這樣
安靜的走開?
對,沒錯,這不關她的事,她自已已經有一大堆的麻煩了,不能再惹麻煩上身。
如此這般一想,蘇俏迅速收拾好慌亂的心情,打算視若無睹與倒在地上的男人擦腳而過,然而她剛擡起腳步,一隻大掌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腳裸。
“啊,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蘇俏嚇得只差沒魂飛魄散,拼命的跺腳、踢、踹,甚至拿起包包準備往來人手上砸去。
然而就在她的包包距離男人的手幾分公距離時,她看清了他的臉。
“雷先生!”她吃驚的蹲下身,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看着他直直的躺在路面上,臉色蒼白,另一邊的手臂還流着血,嚇得面色同他一樣蒼白。
“雷先生,雷先生,你、你還活着麼?”蘇俏搖晃着昏迷中卻還緊抓着她的腳裸不放的男人,不確定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救我!”
看似半死不活的男人突然清晰的吐出兩個字,蘇俏嚇得縮回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急急的搖頭:“不要,我不會,你、你還是找別人吧!”
“救我!”男人堅定的開口,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即使在死亡邊緣,狼狽的倒在地上,他那與身俱來的王者之風還是表露無跡,無法掩蓋。
蘇俏沒再多說什麼,徑直站起身準備離開,然而腳裸處,他的手還是那麼緊錮,絲毫不鬆。
這一回蘇俏沒再心軟,拿起包包拍打着他的手,直到他無力的鬆開,這才大步的揚長而去,絲毫沒半分留戀。
半夜!
小小的房間內,昏暗的燈光下,女孩單手撐着頭,一記一記的打着瞌睡!
突然猛的一記點頭,她被這墜落感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意識伸手去探男人額間的溫度,感覺燙得驚人,立即取回毛巾重新擰了一次水,再度放回他的額間。
這個男人,到底又做了些什麼!
嘆了口氣的蘇俏,不知道該罵自己心軟,還是恨他受了傷偏偏倒在她回家的路上。
原本是想狠下心來不去理會他的死活,然而,一想起第二天的頭版頭條可能會報道他死亡的消息,她的惻隱之心還是忍不住暴發了,就算他多了很多很多壞事,就算他混蛋惡魔不可一世,可畢竟,這半年來,他對她還不錯,並且也足夠信守承諾的讓她離開了。
身爲一個黑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無惡不作的人物,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她應該覺得慶幸的。
牀上的男人突然翻了個身,呻吟了一聲,似乎是嫌這牀太過狹窄又不夠舒服,眉頭一直緊皺着沒有半刻鬆開。
蘇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起身端着手,走進浴室。
第二天一早,一縷晨光將蘇俏從睡夢中照醒,她動了動手臂,一陣酥麻感覺狠狠的襲捲,令她剋制不住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痛,痛痛!”
“吵死了,閉嘴!”
蘇俏下意識的閉嘴,尋聲擡眼,這纔想起房間裡多了一個人,昨天晚上她好心收留他不讓他曝屍街頭,所以纔會委屈自己趴在牀
沿一整夜。
此刻這男人喧賓奪主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麼霸道的跟她說話,一股怒氣猛的竄上來,在體內到處亂竄,最後消跡在五臟六腑之間。
“呼!”
她重重的吐了口氣,看着牀上翻了個身又睡熟了的男人,轉身走進浴室準備漱洗。
漱洗完畢,剛一踏出浴室,蘇俏就對上了一張男人放大的臉,心底猛的一突,看着他深邃而又凌厲的眸,蘇俏迅速的倒退了一步!
然而看她倒退,男人跟着逼上前一步,她一個徑倒退,男人一個勁的逼身上前,直到她的後腰抵上了洗漱臺,蘇俏這纔不得不停下腳步擡眼對上他的視線。
“雷、雷先生,你昨晚失血過多,是我救了你!”蘇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並且出聲提醒他這一事實。
雷靳寒微微頷首:“我知道!”
聽他語氣平常,蘇俏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沒事,那可以走了,我也要去上班了!”
“流了一夜的血,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是‘已經沒事’的模樣麼?”雷靳寒漫不經心的反問。
身後的鏡子裡映照出雷靳寒略顯蒼白的臉,除了依舊炯炯有神的目光外,就連走路的姿勢看起來都不夠穩定。
雷靳寒無力的撲上前,雙手撐在洗漱臺沿,正好也將蘇俏圈在雙臂和身體之間。
蘇俏縮緊了身體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如果想我快點好起來離開這裡,你就留下來照顧我,我要喝湯,快去準備。”雷靳寒毫不含糊的命令。
蘇俏不悅的擰眉,迅速的點頭:“不行,我要上班,我需要這份工作,我可以替你通知齊管家,或者歐特助,讓他們來接你!”
“這個時候,警方抓不到我,一定會跟蹤我身邊的所有人,你這個時候去通知他們,是想害死我麼?”雷靳寒目光凌厲,腦袋卻已經泛起了暈,重重的令他說話都覺得吃力。
“我……”
“快去!”他用最後一股力氣冷喝,完全不容人拒絕。
高大的身影突然如高山倒塌一般無力的跌坐在地,蘇俏趁機逃出了他的雙臂圍城,看着他虛弱卻依然霸道的模樣,實在不想過多理會。
然而既然已經救了他,她也不想自己白折騰一場:“你、你等着,我幫你準備早餐和午餐,不過我是一定要上班的,你要留就留這裡好了。”
說完,不等他迴應,迅速的逃出浴室,往門外走去。
啓明控股有限公司的辦公室內,一大清早衆人就湊作一團說起了八卦,遲到了幾分鐘的蘇俏悄聲的往自己的位置上移去,越過圍觀的衆人……
夏景景手中拿着一張報紙,無比嘆息:“傳說很神秘很俊美,結果呢!靠,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面具下真……浪費我的期盼。”
“就是說,咱婺城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上得了檯面的大人物,還想殘存點少女情懷愛慕一下,這這這、這簡直太打擊了,不行,我要去WC一趟!”徐麗麗噼裡啪啦一口氣說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