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是知道清柯的,在十年前的修道大會上一舉奪冠的人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還小,是由師傅帶着去長見識的,玄心正宗在世俗之中被稱爲第一大派,可在修道門派之中卻遠不如百年內足有三位長老飛昇的純陽宮。
而清柯,是他們年輕一代中最有機會飛昇成仙的潛力股,純陽宮最強長老的大弟子......男神一般的存在。
就是這樣子一個男神,因爲小師妹的拖累而留在了凡塵之中,此次回純陽,師尊已看出他沾上了因果,純陽是劍修門派,講就入世出世、隨心逍遙,於是清柯追隨本心回到了天都,其他門派見純陽因一個女弟子搭上了大弟子的前程,也不知是唏噓多一些還是幸災樂禍多一些。
也只有清柯自己知道,皇帝與他本就有師徒之緣,在陳筠拜師之後他甚至突破了瓶頸,隱隱有突破先天之境的趨勢。
紫薇帝星,當真是有大氣運在身。清柯感慨了一下,看着尚且稚嫩的新鮮徒弟向他介紹金光,眼裡閃過一抹笑意。
他哪裡會想到,陳筠自身帶有大氣運不假,而真正的紫薇帝星卻被人陰了一身黴運呢。
此時的堯惜正面無表情地看着莫名其妙登門拜訪的辛王堯睿,那眼神活脫脫在看一個神經病。
卻說金光,以匡扶蒼生爲己任,人品高尚好的沒話說,就是有時候死腦筋了些,總喜歡自己鑽牛角尖。雖然出發點崇高,卻已經算是爲世俗所拖累了,因爲他的心裡牽掛着黎民百姓,也因爲他將玄心正宗視爲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在修真門派,修爲最高的一般都是長老,而不是掌門,只因掌門要維持整個門派的運作,爲門派大興而做出貢獻,而長老們,除了收徒弟以外是可以窩在洞府內潛心修行的。管的雜事比掌門也少的多,那些存在於其他門派的掌門之爭從未在純陽發生過,凡是篡位上去的掌門有幾個是得道飛昇的?純陽作爲第一修道大派,其門派風氣自然是頂呱呱的。
入世,匡扶蒼生,出世,潛心修煉,純陽隨心隨緣的理念很開放,也因此而造就了門派昌盛、弟子團結的現狀。
陳筠是清柯唯一的弟子,也算是純陽的外門弟子了,清柯並沒有強求他修煉純陽功法,一切都隨着他的本心來。
後宮已經步入正軌了,陳筠也足夠有自保的能力,清柯並不需要繼續假扮宮女在皇宮內行走,於是繼續讓傀儡待在陳筠身邊給他做大宮女,方便隨時和外面的他聯繫,而他自己則在金光的邀請下入住了國師府。
近日來接連有僧人遇害,刑天府至今也沒有找到線索,因兩府之間往來密切,金光與清柯在外給陳筠佈置時也儘可能地幫助和秀,幾人之間也在日漸相處中磨合出了默契,各自分工明確、配合得當。
倒是曲大人,在聽到自己女兒得皇帝寵愛後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他一直以來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等傅鴻濤倒了,他就是新的國舅爺!
鎮國公對這個女婿看不過眼,當初他就是反對犧牲孩子的幸福來換取地位的行爲,這曲橫卻一心要將女兒嫁入皇家。
知道自家外孫女在宮內過得很好就可以了,老爺子低嘆了一聲,流雲這孩子那麼倔,老沈家那孩子又一心出家,只希望別再生事端纔好。
幾日後,明霞進宮拜見太后,風風光光嫁給了王安旭。
不管怎麼說,明霞還是堯家人,於明珠作爲皇后也是要送上禮的。不過陳筠召見“駙馬”王安旭時,特地讓皇后也坐在了上座,頂着於明珠殼子的梅三娘看着跪在下座的王安旭,那神色糾結的。
王安旭一生爲了追名逐利犧牲了所有,殺死妻子、送走孩子、母親出家......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跪下高呼皇后千歲,梅三娘有一種微妙的快意。
“他以爲娶了公主就可以高枕無憂攀上皇室了,卻不曾想過,明霞雖是朕的姑姑,到底還是個沒有實權的公主,與朕也不曾親近過,”陳筠道。
於明珠動了動,從容淡定:“登的越高摔的越慘,我要看着他身敗名裂!”
“你不是有愛人了,怎麼還是怨氣這麼大,”陳筠詫異道。
於明珠道:“妾身不愛王安旭,卻依然憎恨他,因爲他剝奪了妾身的生命,將妾身活生生燒死於大火之中,那被大火淹沒的絕望感覺,妾身永生難忘。”
“小心她吃醋。”
於明珠沉默了一陣,不知怎麼的,臉上飛過一抹紅霞,盈盈的目光之中似有些許羞窘之意。
她低下了頭:“她,已經不氣了。”
陳筠斯巴達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猜測到,也許小唯是攻的一方?=口=
不不不,問題是兩個女,呸,一個女鬼和一個女妖精是怎麼搞基的,難不成由其中一方變身......
“哎呦!”陳筠貓咪捂住了腦袋,淚汪汪地瞪着敖翔:幹嘛敲我?
敖翔燦爛地微笑:“變身?”
一股寒意從腳底心涌上了背脊,陳筠貓咪打了一個激靈,狂搖頭。
後宮大封不足三日,各方新人已經開始找到了各自的組織,從那些妹子們的動向來看,簡直就是個小小朝堂的縮影。
只是這左倩倩,實在太過任性妄爲了,這兒可不是左尚書府,沒有父親和哥哥給她保駕護航,激活了空間鐲子後甚至都不仔細藏着掩着,已經三個宮女爲此而死了。入宮後真心的夥伴倒是沒找到幾個,反而聽信小人之言,疏遠了表妹,到處樹敵。
至於那些拙劣的偶遇、眼睛像抽筋一樣的勾///引,陳筠已經不想去吐槽了,畢竟是個被嬌寵到大的小姑娘,沒什麼心機,凡事都全部寫到臉上。
想到左尚書那便秘的表情,連陳筠都替他抹一把辛酸淚,如今唯一能治住左倩倩的人不知所蹤,這丫頭要是再這樣下去,非得把自己作死不可。
揉揉抽動的額頭,陳筠想到左尚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狠狠抽了抽嘴角。
爲什麼有一種傅鴻濤的手下全是神一樣的對手,而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卻都是豬隊友的感覺?
陳筠搖晃了一下腦袋,想想睿智的和秀,再想想才華斐然的傅離,感覺自己瞬間被治癒了有木有!
“皇上,有消息了。”隱隱有向十項全能發展的長御小太監從門外跑了進來,關上門後小聲道。
陳筠瞥了他一眼,“暗部已經步入正軌了?”
長御小臉興奮地通紅,小雞啄米一眼點頭,“刑天府和御林軍中培養出來的侍衛都已經將各宮囊括其中了,宮外的人手奴才不太清楚,不過加副統領有傳信來。”
陳筠拉開了他遞過來的信封,爲裡面的狗爬子黑線了一下,加菲至今還不會寫幾個中文,凡是不會的字全都用拼音來代替,有時候還會蹦躂幾個加爾加大陸內使用的英文單詞,陳筠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他當初設計遊戲背景的時候怎麼就用英文來寫龍語魔法了呢=?=?
看完後將信燒燬,陳筠對着長御比劃了一下,“隨朕出宮去。”
敖翔順手就將法術被佈置了下去,卻被陳筠從腦袋上抱了下來,不由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長御抖了抖,知道皇上又在和那個看不見的人說話了,識相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退了出去。
“敖粑粑的傷還沒恢復,不要多用法術了,”陳筠撫摸着小白龍,眼裡滿是疼惜之色,小白龍的樣子實在太過嬌小,與那日他所見到的龍頭骸骨差距可謂是不止一星半點。
敖翔“......”不,這點小法術根本不算什麼。
“我就去天都城逛逛,晚上就回來,敖粑粑就待在宮裡等我好不好?”天都城外有陰風,萬一還有別的魔將呢!以前是沒有意識到陳筠纔沒注意這方面的事情,如今有了夢境的警示,在這些事情上不由有些敏感,總覺得外面對敖翔來說很不安全似的。
“......”這種誘哄的口吻不是他昨天對堯燁用的麼!
敖翔不由有些無奈,這隻小貓,嘴上雖然說着沒事,其實真的是被噩夢給嚇到了吧?
難得與堯燁分開一次,敖翔不由有些坐立不安,頭腦卻逐漸冷靜了下來,細細思考着以後的打算,天都城的範圍不近不遠,以他與堯燁之間的聯繫,足以在他遇上危險前傳送過去。
敖翔完全沒想到,這隻大膽的小貓,把他留在宮裡,自己竟然跑去青///樓了!
#恭喜陳筠完成作死第三彈,揹着小攻逛青///樓達成#
天都城有三大妓///院,其中紅牌姑娘最多的,花魁娘子最最貌美的當屬迎春院,玩法最多的,姑娘們最熱情的當屬火焰閣,清倌最多的,男女都有的當屬寒春閣。這三家都是出了名的銷金窟,火焰閣因賭法多樣吸引了大批顧客光臨,是賺的最多的一家。
也虧得大燕國民風開放,這等嫖///娼之地竟然還能越辦越火。
此時的陳筠則站在了相對來說門庭冷情的寒春閣前,從外觀上來看,這寒春閣可一點都沒有妓///院的樣子,反而像是普通的酒樓,乍一看上去典雅又大氣。
寒春閣門口並沒有招攬顧客的姑娘,大門開着,等顧客進門後自會有侍女帶着客人往裡走去。
景臺樓閣、鶯鶯燕燕,院內用小橋流水阻隔開了幾間小樓,就連上門來的客人也都是極有修養,很少有大吵大鬧的。
環境五分,氛圍五分,若非是早就知道這裡是妓///院,陳筠還以爲自個兒到了哪家府邸呢。
“少爺,”長御拉了拉陳筠,不安地跟在他身後,他總覺得有什麼視線在看着自己,一身寒毛都炸了起來。膽小的長御顧不得恪守禮儀,緊張兮兮地甩着陳筠的衣服。
“客官裡面請,不知客官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或公子?”侍從面帶微笑地將陳筠引入一座稍高些的閣樓之中,爲他介紹寒春閣的佈局。
一般的老顧客都是從偏門進來的,寒春閣的正門距離歡場較遠,只有第一次來的人才會從那裡進來,凡是從那邊來的生面孔,侍從都會耐心地爲其講解一遍。
主樓是觀賞之地,每天都有色藝俱佳的表演,從一樓至五樓,都能夠看到中心的舞臺。而兩座側樓則都是客房,根據伺候人的性別和玩法來區分,樓層越高,樓內的姑娘或公子的身價就越高。
“找幾個即將開///苞的清倌,溫婉些的,要聽話的姑娘,”陳筠塞了侍從一張大面額的銀票,出手闊卓,那侍從面不改色地收起了銀票,將陳筠往側樓裡帶。
“客官這邊請,姑娘們稍後便到,”侍從將陳筠引入了二層的一間屋子,屋內的裝飾以暗紅色爲主,沒有怪異的味道,催情的香料在香爐之中,恩客們想要助興之時便可讓侍從將香爐點上。
陳筠隨意地點了點頭,給長御使了個眼色,長御將屋內觀察了個遍,再試了試桌上的水,發現沒有問題後這才伺候着陳筠坐下歇息。
沒過多久姑娘們就到了,此時正逢年後,新一批清倌要等下個月纔到,如今剩下的未開///苞的清倌也就這麼幾個,在陳筠縮小了範圍,要溫婉聽話的後進來的人更少了。從左至右,總計也才九個人。
九個姑娘乖巧地低垂着頭並排站着,等待客人的挑選,陳筠又給了侍從一張銀票,隨意點了個姑娘,“也就只有這麼還漂亮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陳筠讓其他人出去。
侍從笑着應是,“未開///苞的姑娘們如今只剩下這些了,客官若是想換美貌的,可以下個月再來。”
陳筠擺了擺手,那侍從離開了,還體貼地爲他帶上了門。
長御乖乖地到門口守門去了,屋內只剩下了陳筠和那個低垂着頭等候宣判的姑娘。
“擡起頭來。”
那姑娘怔了怔,乖乖地擡起了頭,髮絲間的珠串叮叮咚咚地響着,兩朵豔紅的花朵插在頭上,更襯地她清秀可人。
陳筠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情報沒出錯,沒找錯人。
那姑娘咬了咬脣,謙卑的向陳筠服身:“少爺”青絲自耳後向胸前垂下,露出了秀美的脖子,那一低頭的嬌羞之中,好似在主動勾///引着他。
短短几個月,少女已經被青///樓磨光了所有的傲氣。
“徐婉清?”
聽見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那姑娘拽進了手裡的帕子,緊張地看着他。
“不知少爺找婉清有何事情?”徐家倒後,徐婉清淪落青樓,嚐盡了嘲諷與苦楚,這才知道,沒有了父母的庇佑她什麼都不是。
她引以爲傲的美貌、才藝,在這裡成爲他人賞樂的工具,就連她自己,都淪爲了他人的玩物。徐連才死後,有不少人來找過徐婉清的麻煩,她在幾家青樓間幾經流轉,換了三個花名,竭力保留的完璧之身在寒春閣終是躲不過這一劫,原以爲今天就要獻身在這裡了,沒想到再次被人認了出來。
徐婉清強笑了下,剋制自己鎮定下來。
注:徐婉清是那位對着金佛擼的徐大人的女兒
爲文盲or半文盲的加菲點蠟,也許你可以考慮讓傅離教你怎麼寫字orz
ps:有些詞語會自動被和諧成口字,於是就加了“///”將該詞語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