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着瞧！”
“好！等等看你們又是什麼嘴臉。”
莫問一直退到三十丈之外才盡數卸下“補天手”的勁力，擡首看向段飛凰，眼神頓時凝重起來。
雖然全力出擊是爲了誘使出段飛凰的真實本領，但當他真正觸及到，才發現結果如此無情，段飛凰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段飛凰右掌依舊平平伸出，含笑道，“請——”
莫問深吸一口氣，氣息平復如初，無論如何，只有全力一戰。
掌勢滔天而起，“破天掌！”
“呵呵，竟然敢自稱破天，我倒想知道你有幾分本事。”
段飛凰原本溫和的氣息驟然一變，只見一股醇和的氣流瞬間籠罩段飛凰全身，段飛凰身形閃動，竟頃刻間飛至莫問身前，右掌筆直按下。
“大通天手！”
“轟！”
莫問身體劇震，銀色光芒迸射而出，莫問聽見卡擦一聲，右臂頓時傳來鑽心般的疼痛。心知右臂已斷，浩瀚之力絲毫沒有停止，隨即傳遍莫問全身，莫問像斷了線的風箏，被生生擊落到數十丈外。
“噗——”
鮮血噴涌而出！
段飛凰穩穩落地，溫潤的雙眸中閃爍着白色的銀光，“凡對天不敬者，有死而已。”
這句話說的十分平和，但卻讓無數人心中一震，“天機閣”衆弟子頓時躁動不已，激動萬分，“說的好段師兄！”
“炎烈閣”這邊則一個個怒氣填膺，段飛凰說的話太過狂妄，沒有人能夠忍受，歸命冷笑一聲，“讓我去會會他！”
不料身形未動，莫問緩緩站起來，眼中盡是決絕，“再來！”
歸命失聲，“莫問！”
剛纔的情況他看到清清楚楚，莫問至少斷折了右臂，胸腹也遭受了重創，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
秦烈也終於開口說道，“莫問，不要勉強，勝敗已分。”
“莫問前程有愧，但求今生無悔。如果我今日就此敗北，必然會悔恨一生，修武又有什麼意義。”
轉首看向段飛凰，“請——”
“炎烈閣”弟子都看向莫問，雖然剛纔他敗的如此慘烈，但現在他的一番話卻引起所有人的共鳴，衆人神情更加堅決。
“莫問前程有愧，但求今生無悔。”
蕭御默默唸着這兩句話，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誠能如此，亦無所憾。
段飛凰眼中閃過一抹神采，溫潤一笑，“既然如此，再接我一掌。”
“九重手！”
隨着段飛凰念出這三個字，九重手印破空而出，自上而下層層按向莫問。
“嘶——”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掌九重手分明比補天手威力更強，九重疊加，莫問無論如何都難以抵擋。
“嗥——”
莫問陡然怒吼一聲，衆人只感覺眼前一花，莫問竟似變成野獸一般，身後虛影浮現——巨猿！
蕭御驟然看到巨猿，不由得想到碧落黃泉中遇到的六階猿王，沒想到莫問竟然是巨猿武魂，但眼前的巨猿相比六階猿王體型小了不少，性格也格外溫順些。
“轟！”
莫問單臂舉天，九重掌印紛紛捶落，每一掌都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莫問如擎天巨神立在天地之間，始終未曾屈服。
一連接過九掌，莫問昂首挺立，吼聲震天動地。
段飛凰眼中終於露出複雜神色，“你已經到了極限，實在沒有必要拼上畢生修爲來做無謂之爭。”
莫問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段飛凰的眼神更加堅決，“反過來你一樣會如此選擇。”
段飛凰一怔，仰天長笑道，“不錯，如果是我，也斷然不會退下，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段飛凰身上陡然白霧縈繞，原本已經十分強勢的氣勢陡然間又增大三分，背後虛影呈現，正是一個皓首老者。
“天冥子！”
秦倚天皺眉道，凡是他們這一輩的弟子沒有人不知道天冥子的名號，他在百餘年前是“天機閣”排名前三的高手，後來意外身故，沒想到竟然成爲段飛凰的武魂。
“你所堅持的目的無非儘量消耗我的源氣，以及測量出我的極限，現在我成全你。”
莫問昂然直視段飛凰，“多謝成全！”
狂風涌動，段飛凰周圍三丈之地彌散着白色的煙霧，段飛凰雙掌合於胸前，煙霧飛速旋轉，在段飛凰身前幻化出銀白手印。
“就以這招來送別你——擎天印”
沈暉眼中盡是憂色，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莫問硬接這一招，只怕會九死一生，不由得轉眼看向秦烈，希望秦烈能夠在這個時候阻止莫問。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很多時候我們都沒有資格替他人的命運和選擇做主，你所能做的，就是尊重和理解他的覺悟。”
沈暉心中猛然一震，秦烈的話並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如同醍醐灌頂，久遠地響蕩於心。
蕭御亦是如此，很多時候他都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誠然他一直走在衆人目光的頂端，但他依然還有很多事需要去做，屬於他的時代，還有很遠的路程。
莫問長髮被狂風吹起，緊閉的雙眼呈現出無限的決絕，巨猿驀地大吼一聲，精純的紅光涌入莫問眉心，等到睜開雙眼時，段飛凰的擎天印已經印在胸前三尺，莫問突然張開口。
“嗥——”
強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無數旗幟紛紛斷折，臨近一些修爲較低的弟子甚至站立不穩，向後摔倒。
段飛凰臉上終於露出訝色，沒想到莫問早已到達極限，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更令他吃驚的是莫問明明尚有一擊之力，卻生生承受自己的掌力，不惜因此受傷，分明就是想賭一把，趁他露出破綻之際重創於他。
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兩敗俱傷，顯然自補天手之後莫問就已經意識到，憑藉各自修爲已經不可能取勝，所以纔出此下策。
好強的苦肉計！
“轟！”
銀白色的擎天印竟然瞬間轟烈，所有人都露出震驚的神情，甚至包括一些長老在內，都沒有預料到這點。
“仙猿印！”
段飛凰強勢一擊被莫問摧毀，已經沒有任何抵擋的空間，所有“天機閣”弟子都忍不住捂住雙眼，不忍心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