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布倫心中,盧卡斯對於自己的意義,完全高於任何人,自己雖然同爲聖王遺臣,但是漢布倫內心卻是更爲敬重自己的這位師父,無論聖王在人們口中多麼偉大,他爲整個大陸人類貢獻了什麼,在自己的心聖王的地位完全不及於盧卡斯。
漢布倫出生瓊斯境內,一個被世人遺忘的邊陲之地,由於毗鄰天冥雪域,上百年的寒氣侵襲,讓這片土地失去任何生機,沒有魔獸和人類踏足。漢布倫跟隨父母在這片荒原上扮演者“拾荒者”的角色才得以苟延殘喘。雖然清苦但是依舊美好的生活卻都因百年前突發的那場災禍所改變----獸潮。不知什麼原因,大陸之上各地的魔獸,不論等階,紛紛離開自己的棲息地開始進攻人類駐地。防衛森嚴的人類駐地抵擋起來尚且
吃力,更不用說漢布倫一家這些拾荒者了,大量天冥雪域的魔獸侵入,拾荒者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身畔昔日熟悉的臉龐一個個的消失,漢布倫內心的恐懼與日劇增,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相比於餓死,漢布倫的父母寧可犧牲自己讓小漢布倫活下去。
最終厄運還是降臨在了這可憐的一家人身上,父母外出拾荒再也沒有回來,沒有人照看的小漢布倫想要外出搜尋父母的蹤跡,卻被魔獸發現,漢布倫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自己躺在狹窄的石洞之中,巨大的魔獸利爪撓擊洞口的聲音就好像死神的倒計時一般,這一幕到現在還常在漢布倫的惡夢中出現。而將自己從那一場浩劫之中解救出來的就是癱在牀上的這位老人。
盧卡斯當時作爲瓊斯帝國的首席狩器師,在獵人衛隊的保護下前往天冥雪域搜尋冰屬性素材,鍛造狩器,一行人路過漢布倫一家的藏身之處,從魔獸手下救出了漢布倫。之後漢布倫便一直跟隨盧卡斯學習鍛器技巧,自己這一身的技藝皆來自於盧卡斯,,所以盧卡斯對於自己來說既是老師又是父親。
而此時看着奄奄一息躺在病牀之上的盧卡斯內心說不出的憤怒,但是在憤怒之上的更心疼和慚愧,老師在在自己管轄的領土之上被傷成這樣,這叫漢布倫如何能忍?
“布倫,不是什麼人,這都是老師自己把自己搞成這樣的。”看到漢布倫一臉的怒火,老人擺了擺手,說道。
“老師,什麼?你不用藏着掖着了,你只要說是誰,徒兒拼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也要爲你報仇。”漢布倫激動到,話語中情緒亢奮,一點都不像一百六十多歲的人該說的話。
“咳咳,都說了是老師自己的問題,你看看你還是這一身的小孩脾氣白活這麼多年了啊!一切問題你看看櫃子裡的東西就明白了”盧卡斯看着泛着小孩脾氣的漢布倫,話語中滿是慈愛。
聽到了老師這麼說,漢布倫這注意到房間一腳放置着一個巨大的立櫃,剛纔進門時由於光線太過昏暗,導致他壓根沒有看到。
看着老師示意,漢布倫走到櫃前,打開櫃子,只見立櫃之中豎放着一根用獸皮包裹的棒狀物件。
“布倫,打開看看你就明白
了。”老人輕聲道。
漢布倫也是十分好奇獸皮之中包裹的是什麼,取出這件東西,漢布倫只覺得這件東西入手極沉,與它纖弱的外表完全不符,連漢布倫手上有力量型狩器加持,將其取出都感覺稍有吃力。
解開了獸皮之上的皮繩,漢布倫緩緩打開了包裹着的獸皮,剛剛打開一角,一道刺眼的青色光芒便從獸皮中爆射了出來。
如此強烈的光芒,將漢布倫着實嚇了一跳。漢布倫快速張開了整張獸皮,一把泛着青光的細長劍器展現在了漢布倫眼前,雖然設計上與當前主流的狩器大有不同,但是漢布倫能夠在這把兵器之上明顯的感受到強大的狩器氣息,如此強大的氣息加上數日前天冥雪域上空穿透蒼穹的青光異象,這件兵器的身份已經十分明顯了。
“這是?天靈狩器?”被驚呆的漢布倫口中呢喃着,忽然他忽然反應到了什麼,立刻又將長劍用獸皮包裹了起來。這件狩器已經在整個大陸掀起了軒然大波,此時若是被高等魔獸探知到這件狩器出現在堪薩斯,那麼無論是對堪薩斯還是瓊斯帝國都是一場浩劫,雖然不知道這張獸皮是什麼材質,但是單憑能夠將天靈狩器藏在自己不到10米的距離還不讓自己發現,絕對足以遮蔽高等魔獸們的探知了。
“老師,這件東西是怎麼來的?”漢布倫心有餘悸道,如此東西太過震撼,饒是他活了這麼多年,只曾見過聖王的武器--獸罹聖槍擁有如此震撼力。
“布倫,就是這東西把你老師搞成了這樣,你說是怎麼來的?”牀上的盧卡斯用虛弱的聲音答道,雖然聲音虛弱,但是難掩語氣之中的得意與驕傲,作爲一位狩器師,縱使搞得自己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但是爲了這件最強狩器的出世,盧卡斯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什麼?老師這是你鑄造的?”漢布倫頓時大駭,老師的身體情況自己是十分清楚的,雖然遠強於普通狩器師,但是畢竟已經上了年紀,要是一件普通的幻影級狩器或許自己還能相信,但是天靈級,漢布倫是絕對不信的,但是漢布倫忽然想起的一件事,馬上讓漢布倫驚叫出聲。
“老師,你用了生戾髓血!?你不要命了?”以老師現在的身體肯定是無法鑄造出這樣的狩器的,但是要是年輕100歲那?漢布倫終於明白爲什麼數年之前向自己索要生戾髓血了,當時還藉口說爲了幫一個老朋友了卻心願,但是現在看來,這髓血是用在了老師自己的身上。生戾獸的髓血漢布倫再熟悉不過了,這種魔獸之血經過盧卡斯的調製可以讓人恢復年輕全盛時的狀態,但是那畢竟是魔獸之血,人類的肉食畢竟不是魔獸血液的容身之處,待到效果消退,生戾獸的髓血和被其同化的血液會因與人類肉身的排斥反應而從人類身體中流出。而這一地的血液就是盧卡斯利用生戾獸髓血所付出的代價。
聽到漢布倫的質問,靠在牀頭的盧卡斯緩緩的搖了搖頭。輕嘆道。
“布倫,我雖然也很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但是你要明白,很
多時候人的決定都是身不由己的。或許你也曾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不明顯罷了,但是總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完成,這件狩器是我與聖王的約定。沒有什麼值得或不值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可是,老師,你這樣子身體怎麼辦啊?”看着老師一臉的嚴肅,漢布倫也明白自己是無法勸住這個倔犟的老師,只要是老師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但是漢布倫決不能放任老師的身體狀況這樣惡化下去。
“布倫,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好,但是我已經時日無多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實話說吧,兩瓶生戾髓血的反噬之下,我還能在這和你說話,已經是奇蹟了。”老人搖搖頭,輕聲說道,話語中滿是落寞,他又何嘗沒有惋惜。但是盧卡斯明白自己所作的這一切意味着什麼。
“兩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漢布倫聽到盧卡斯的話,頓時情緒亢奮難以抑制,一聲吼了出來。
“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我都說過了,我做的這一切都有自己的考慮,你明白嗎?”面對漢布倫的怒吼,盧卡斯卻還是微笑着安慰着。
漢布倫也感到自己的失態,但是將頭撇到一邊,表達着自己對盧卡斯行爲的憤怒,但最主要的原因卻是不願看到老師這樣虛弱的樣子,再多看一眼,漢布倫怕自己的眼淚會奪眶而出。接近百年的師徒情誼,今天卻得知老師已是命不久矣,其中的感受,恐怕只有漢布倫自己能夠真正感受。
“唉."看着漢布倫將頭撇到一邊,盧卡斯也是一聲嘆息。輕聲說道:“布倫,我知道你關心爲師我,但是相比於我的生命,我肩負的東西更爲沉重。接下來我的擔子就要交付給你了。”老人說着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見原本還只是瘦弱的手臂現在看起來竟如骷髏的手臂一般,彷彿是一層皮膚粘連在骨骸上一般。
“老師,你不要說話了,我有一些補充血氣的藥劑,你現在這等着,我馬上去取。”漢布倫一回頭看到老師如骨般的手臂,馬上明白這是生戾髓血的反噬開始了。立即便要離開尋找藥劑。
正當漢布倫轉身要衝出門去,那隻枯瘦的手卻攔住了他。
“別去了,布倫,沒有意義的。我的身體我清楚,已經沒有緩解的餘地了。”
“那怎麼,難道讓我看着老師你就這麼離開嗎?”漢布倫激動到,眼中淚花閃動。
“傷老離別是萬物規律,不必強求,而且你老師我能夠頂着‘大陸第一狩器師'的名號離去也是幸運了。”老人黯然道。但這絲黯然也是一閃即逝。隨後臉色變的無比嚴肅道:
“布倫,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聽好,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關係重大,你聽後可以決定接受或者不接受,爲師不會強迫你。你明白了嗎?”
看着老師一臉的嚴肅,漢布倫也是壓下心中的悲傷,點了點頭。
於是在這低矮的客房之中,大陸之上僅剩的兩位聖王遺臣間的託付就此定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