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已經明確意識到這就是一個局,不過他沒有感到恐懼和害怕,反而心裡鬆了一口氣。既然這是一個局,那就說明小妮子不在這裡,並沒有遇到危險。
他現在擔心的反而是肖兵,他並不相信肖兵會背叛他,因爲一個有信仰、有理想的人是不會背叛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已經暴露了,被人當成利用的對象。
歷來臥底間諜都不會有好下場,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他內心裡無比希望肖兵能全身而退,但同時理智告訴他,肖兵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陸山民強自把思緒拉回現實中,現在不是分心擔心肖兵的時候,要想了解他的情況,首先得脫離現在的困境。天玉山周圍佈置的狙擊手肯定盯住了附近要道,只要他現身就會面對不止一把狙擊的好整以待。很快就會有大量的qiāng手過來檢查他死了沒有,一旦沒有發現屍體,將會徹底圍死這片林子。
幾把qiāng他不怕,但是對方既然佈下這個陷阱,絕對是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附近埋伏的qiāng手沒有百把至少也有幾十把,而且肯定還有高手隨行。
天玉山說是山,實際上就是個小山坡,與馬嘴村的大山不可同日而語,山裡的樹木並不茂盛,而且差不多都落光了樹葉,而對方既然埋伏在這裡,必然早就分析研判了這裡的地形,不知道對方到底埋伏了多少人,也對這裡地形不熟悉,貿然衝出去風險太大。
能不能等到季鐵軍或者是戮影,他沒有絕對的把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的拖延時間,多堅持一秒,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很快,藉着奔馳車燃燒的火光,就看見七八個帶着口罩的黑衣人手持步qiāng靠近汽車。
一羣人檢查了一陣燃燒的汽車,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顯然是在討論沒發現他的屍體一事。他們只是稍微的sāo luàn了一下,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站在原地並沒有立刻開始搜索,像是在等待着上面的指示。
陸山民本想着這幾個人要是搜索過來,可以先找機會一個個幹掉,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但顯然這些人經驗很豐富,對他也有充分的重視,沒有貿然的私自行動。
過了幾分鐘,再次來了三個人,當看到爲首一人的時候心頭猛的一緊,雖然相隔較遠,但藉着燃燒汽車的火光能認出這人正是納蘭家的龐志遠。
陸山民趴在地上,趕緊屏住呼吸,相比於普通人,除了小妮子這種特殊的存在外,每一個武道高手身上都會散發出不同於常人的氣勢或者氣息。龐志遠這樣的頂尖內家高手,感知能力非比尋常,一旦被他感知到自己的氣息,後果不堪設想。
龐志遠揹着手,轉頭看了會兒黑彤彤的山林,微微閉上眼,靜靜感知着天地間微弱的氣機流動,年級大了,上次受到高昌偷襲後,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但是要對付陸山民還是綽綽有餘,他這次能夠親自出動,已經是最大的重視這件事。
身旁扛着qiāng的黑色西裝男子淡淡道:“龐爺,抓緊時間吧,我們最多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麼大的動靜,慢了驚動了警方可不太妙”。
龐志遠緩緩睜開眼睛,他能感知到陸山民就在眼前的山林之中,但對方顯然竭力的收斂了氣息,無法確定在山林裡的具tǐ wèi置。
“讓狙擊手瞄準各條出山的路口,其餘所有人十個一組進山搜索,一有發現直接開qiāng格殺勿論”。
陸山民緩緩脫掉顯眼的白色外衣埋入厚厚的腐葉之中,再用腐葉和泥土抹滿全身,整個人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然後握住手裡的bǐ shǒu,眼中迸發出冷冷寒光,像一頭露出獠牙的猛獸等着獵物靠近。
龐志遠站在原地沒有動,剩下的十個人端着qiāng緩緩朝樹林裡靠近,面對這十個人,這麼遠的距離,陸山民有信心轉身跑掉,不過他知道此刻天玉山周圍都有qiāng手從外向內搜索,即便甩掉這十個人,迎頭也會趕上另一批qiāng手,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賭一把。
腳踩在枯葉上沙沙作響,隨着響聲越來越近,陸山民的心臟也開始砰砰直跳,幾分鐘過去,已經能清晰的看清楚qiāng手翠綠色的登山靴,能清晰看見他們手裡的步qiāngqiāng口,手電發出的射光在樹立裡亂射,其中有好幾道光都從他身上劃過。
這十個人手裡要是沒有qiāng,或者是隻有兩三把qiāng,他都可以暴起將他們擊殺,但是十把qiāng,他沒有把握,即便能瞬間殺死兩三個人,這麼近的距離剩下的七八把qiāng同時開火,足以把他打成篩子。
心中雖然狂跳,但陸山民的身體不動如山,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正好朝他的方向走來。
那人一步步緩緩靠近,離陸山民越來越近,陸山民屏住呼吸,眼中寒光閃爍。
三米、兩米、一米、零點五米,一隻腳停在了陸山民頭前,依稀月光之下,已經能清晰看見這人褲子上的紋路,只要他在踏出一步就能踩在陸山民身上。
陸山民握了握手上的bǐ shǒu,隨時準備着拼死一搏。
那人停下了,拿着手電往樹上照射,深秋北方的樹只是零落掛着幾片枯葉,根本藏不住人,手電一照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是不是有發現”。
“沒有”,後者說道。
“靠攏點,不要落單,那人是高手”。
後者應了一聲,斜刺裡朝一旁跨出了步子,沒有踩到陸山民身上。
陸山民滿頭冷汗,深深呼出一口氣,剛纔那一腳要是踩在他身上,他立馬就暴露了,周圍有十把步qiāng,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是黃九斤也扛不住,更別說是他。
沙沙的聲音漸漸遠去,這一把算是賭贏了,但危險並沒有過去,龐志遠似乎感知到了那麼一點什麼,才一直站在原地沒動,而現在唯一的缺口就是他那裡,並且只要衝出這片林子,還要面對至高處至少兩把狙擊步qiāng。
二更在十一點半左右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