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朵愕然道:“大祭司不是得病麼?怎麼會和溫言有關係?”
烏鐸神情轉頹:“那是爲了避免恐慌而說的。記得上次烏雷阻止我去找溫言時嗎?那時大祭司就已經‘病’了,當我趕到時,他親口對我說,要小心烏雷!”
烏朵嬌軀一震:“你是說,他是被烏雷長老殺死的?”
烏鐸嘆道:“烏雷對大祭司選我做繼任者早就不滿,這次爲了找溫言,我出去好幾天,他終於有了可趁之機,對大祭司下手。”
烏朵色變道:“烏雷長老真的……真的敢這麼做?”
溫言神情不動,若有所思。
“爲了權力,烏雷已經喪心病狂。”
烏鐸沉聲道,“這次殺蠱師回來,大祭司已經神志不清,結果烏雷就發動他身邊的親信力量,帶着長老會向我施壓,想要把繼任權從我手上奪過去。哼,我烏鐸可以不做大祭司,但絕對不能讓這種無恥歹毒的人遺害全族!”
“可是……這和溫言又有什麼關係?”烏朵想起這事來,她可沒忘剛纔烏鐸說溫言的“責任最大”。
“唉,請原諒我的衝動。”烏鐸苦笑道,“坦白說,剛纔我也是有點沒了辦法,所以忍不住那麼說,希望可以讓溫言有點愧疚心,出手幫我。事實上這事不能怪他,只是現在的情況完全掌握在烏雷手裡,他幾乎可以影響整個長老會,假如真的聯合施壓,我自己很難阻止他的陰謀。”
“我能做什麼?”溫言沒再在那事上糾結,反而冷靜地問道。
烏鐸神情頓時嚴肅起來,目光緩緩從他和烏朵臉上掃過。
“我要殺了烏雷!”
烏朵渾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溫言卻早猜到了他的用意,沒有絲毫驚訝,只道:“怎麼殺?”
烏鐸聽他沒有拒絕的語氣,精神一振:“計劃很簡單,把烏雷長老騙到外面,然後我們聯手殺他!”
溫言冷冷道:“聯手?真要動手,他會是你對手?”
烏鐸顯然早想好了整個計劃,耐心地道:“問題是他隨時都會帶幾個人,假如任何一個人,或者任何一人的蛇使逃脫,很可能把事情暴露。到時候族內的大家恐怕不會去想爲什麼要殺烏雷,而只會爲我們竟然自相殘殺而震怒。”
溫言已經徹底明白了。
這傢伙是在威望上不及烏雷,所以纔會想出這辦法。
不過憑心而論,他確實是在大祭司一事上負有責任,幫幫烏鐸也無不可。畢竟烏雷之前的態度可以看出,對自己相當不友善,要是由他掌權,會怎樣對待自己可想而知。
“讓我考慮考慮。”溫言沉聲道,“畢竟事關重大。”
“行!”烏鐸爽快地道,“烏雷還沒召開長老會,在那之前,你都可以考慮。”
“鐸哥……”一旁的烏朵遲疑道,“要不這樣,我們可以先和烏雷長老見個面,說不定能說動他放棄呢?”
“傻瓜,就算他放棄了,我們能拋開他殺害大祭司的仇嗎?”烏鐸嘆道。
烏朵一時語塞。
的確,既然涉及到殺人,那怎麼也不可能善了了
離開時,烏朵一直悶悶不樂。
回到木屋後,她進了屋子,烏洛明言想和溫言單獨說話,冥幽識趣地避到了她的房間內。
“鐸哥已經跟你說了?”烏洛開門見山地道。
“哦?你也知道?”溫言微微一訝。他開始還以爲爲了保險,烏鐸只告訴了自己和烏朵。
“我和鐸哥關係不同。烏雷長老的事事關重大,鐸哥怎麼也不可能瞞我。”烏洛淡淡地道,“你答應了嗎?”
“沒有,我要考慮。”溫言坦然道。
烏洛默然片刻,突道:“抱歉。”
溫言錯愕道:“什麼?”
烏洛眼中露出歉然之色:“請你幫忙,是我向鐸哥提出的。這件事關係重大,只有外來的人更加便於動手。”
溫言愣了兩秒,忽然露齒一笑:“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現在我還不能決定。你在家陪着烏朵,我要出去一趟。”
烏洛微露訝色:“去哪?”
溫言笑了笑:“忘了我現在已經欠了人兩個金幣嗎?不趕緊去打獵,回頭怎麼還?”
烏洛動容道:“你真要自己去獵魔猿?那太危險了!不如次一級,去獵暴熊好了,我還能幫你點忙。”
溫言哂道:“一頭暴熊頂多能賣三四十個銀幣,打一頭就得回來一趟,多浪費時間?放心吧,我有信心。魔猿再厲害,也有它的缺點,和它交了兩次手,我早摸清了。”
烏洛不是拖泥帶水之人,點頭道:“行,那你小心。”
溫言肅容道:“估計我要明天才能回來,不在的時候,我關姐就託你照顧了。”
進入小樹林後,溫言乾脆地背對冥幽,蹲在了她面前:“上來。”
冥幽錯愕道:“上什麼?”
溫言沒好氣地道:“看你那破速度,等走到魂木林都天黑了,更別說還要再進去,我揹你。”
冥幽這才明白,也不拒絕,趴到了他背上。
溫言頓時感到兩人之間的肢體接觸帶來的刺激,心裡一蕩,趕緊藉邁步拋開雜念。
冥幽現在是必須跟他在一塊兒,可是她體力上並不強,要是讓她步行,搞不好會走到天荒地老。
“剛纔烏鐸找你們做什麼?”背上的冥幽沒發覺他的異樣,問道。
溫言沒瞞她的打算,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後,冥幽半晌不語。
溫言忍不住回頭道:“沒看法?”
冥幽聲音古怪地道:“我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你真的會告訴我……”
溫言奇道:“告訴你怎麼了?”
冥幽輕輕地道:“假如我告訴蠱苗的人,黑苗正在內亂,你猜會有什麼結果?”
溫言反問:“你會說?”
冥幽默然半晌,才道:“我不會。”
溫言哂道:“那不就行了?我看人還是有一手的,對你,我信。”
冥幽雙手摟得他更緊了。
溫言發覺自己沒辦法把注意力完全從她緊貼的嬌軀上移開,趕緊回快腳步,由快步走變成了小跑,朝着林子深處而去。
天黑前,兩人才到了魂木林禁區以內,直接找到了之前住過的那山洞,在那住了下來。
晚上出去打獵絕對不明智,溫言原本的計劃就是第二天早上再去獵,然後再趕回黑苗,時間上差不多。
不過放下冥幽時,溫言整個身上都溼透了,冥幽還以爲他是累出了一身汗,殊不知他是忍出來的。
一整天和她做親密的“摩擦”,要抵抗那誘惑實在是件不小的考驗。
晚飯照舊是果子,正吃時,冥幽忽然道:“烏鐸這個人不簡單,你要小心點。”
溫言愕然看她:“怎麼說?”
“拿殺蠱師的那事來說吧。”冥幽放下果子,耐心解釋,“他等到蠱師放出‘噬魂蠱’去吞噬你體內的‘心蠶蠱’後才動手,顯然是有意的。‘噬魂蠱’可以大幅增強周圍其它蠱蟲的能力,可是它的使用有限制,必須在身體以外。”
溫言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說他怎麼選個不倫不類的時機呢。”
冥幽認真地道:“另外還有件事,他本來想殺我,爲什麼突然之間不殺了?還這麼大方幫助我掩飾身份?”
溫言露齒一笑:“這簡單,因爲他想用我。”溫言已經表明了立場,假如烏鐸這時候動冥幽,那溫言怎麼也不可能幫他殺烏雷。
冥幽錯愕道:“原來你看出來了。”
溫言登時一臉鬱悶:“我長得有這麼蠢嗎?”
冥幽不禁被他神態逗得脣角一彎,抿嘴笑了出來。
她本來還擔心這傢伙會大意,但現在看來,這擔心是多餘的,他顯然對烏鐸一直有戒心。
“對了,你和龍聆宗到底什麼關係?”溫言岔開了話題。
“重要麼?”冥幽反問。
“本來不重要,”溫言嘆道,“但現在很重要。假如他知道我竟然二十四小時跟他的女人呆在一起,那我死定了。”
“你不會死的。”冥幽露出回憶之色,“他重情重義,假如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兄弟這種關係,唯一的反應,就是退出。”
“這麼瞭解他?”溫言詫異道。
“雖然只相處了幾天,但他是最讓我尊敬的男子。”冥幽正色道,“坦白說,比你更讓人值得尊敬,因爲和我在一起時,他從來不會看我的胸部。”
溫言沒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尷尬道:“那什麼,自然反應,呵呵。”
冥幽抿嘴淺笑:“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很虛僞。”
溫言奇道:“怎麼說?”
冥幽解釋道:“在我們蠱苗,不,在南疆,假如有男子喜歡哪個女子,一定會向她表白。可是我看得出來,龍聆宗喜歡我,但他卻一直忍着,這是你們漢人的‘禮’,但也是虛僞。”
溫言撓頭道:“照你這麼說,我比他好,因爲我一般都不會隱瞞自己對任何女人的興趣。嘿!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你的胸呢?”
冥幽若無其事地道:“眼睛長在你的臉上,我哪管得着呢?”
溫言聽得心裡大蕩,趕緊把目光埋到地上。
不行了,照這樣下去,自己恐怕很難控制好自己的慾望,要是真搞出什麼事來,那他就真的沒臉去見龍聆宗了。
吃完東西,溫言起身道:“你睡吧,我出去走會兒。放心,我不會走遠。”
冥幽愕然道:“這時候你去哪?”
溫言瞎謅道:“飯後運動,免得長胖,你沒聽過嗎?”一轉身,不等她再說話,出洞去了。
現在睡覺時間,要是跟她一起照以前那樣睡一張牀,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