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商亙驚奇地道:“真是你!我還以爲看錯了!溫大師,你沒事太好了,老闆一直在找你!”他所知道的只是溫言被“殺”、後來在醫生被人劫走,再後面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溫言笑笑:“不是說你老闆已經放棄找我了嗎?”
商亙微露尷尬:“前幾天老闆突然說不用找了,不過在那之前他確實一直在找你來着。你來找老闆?”
溫言習慣性地伸手扶向鼻樑上,卻扶了個空,纔想起眼鏡早在那天的連串變故中丟掉了,現在還沒來得及重新配。他頷首道:“他在嗎?”
“在!”商亙立刻道,“我帶你去見他!”
溫言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響起,他摸出來一看,不由愕然。
這麼巧,趙富海的電話。
“喂?”
“溫大師!”那頭的趙富海有點意外地道,“我還以爲你不會接呢。”
“爲什麼?”溫言奇怪地道。
“前幾天給你打電話你不是沒接嗎?所以我猜你現在有事在身。”趙富海笑呵呵地道,“不過看來你的事已經忙完了。”
“嗯。”溫言聽出他還有沒說完的話,但既然對方不說,他也沒追問的意思,“什麼事?”
“哦,我只是幫李董試試,沒想到你真的接了電話。”趙富海有點尷尬地道,“你現在在哪?方便過來嗎?或者我們過去也行。”
“李董?”溫言想了幾秒才記起是在見靳流月前遇到過的那個李董,“什麼事?”
“是這樣的,李董現在有點急務,想求溫大師你幫忙。”趙富海說道,“李董上次車禍手術後,身體一直有點不對勁,原本他是找的靳流月小姐處理,但現在凌微居在修理,靳小姐也不知道去了哪,所以李董就想……”
溫言明白過來:“正好我剛到樓下,馬上上去。”
幾分鐘後,在三水大廈的董事長辦公室內,溫言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李董。
“溫大師!”李董勉強招呼了一聲,“拜……拜託你了。”
溫言細察他神色,微微皺眉:“你的氣色並不差,有什麼問題?”
旁邊趙富海插嘴道:“我來說吧,李董現在適合多休息。手術後,從醫院的檢查結果來看,他的恢復情況一直不錯,傷口癒合良好,各種體徵也都正常。醫生還說他體質好,很可能在預定時間前就站起來。”
溫言訝道:“這不是很好嗎?”
趙富海嘆道:“但問題是,那都是醫院的檢查結果。他自己一直感覺傷口疼痛難忍,尤其是每天到了午夜,疼得他睡都睡不着。這位是專職陪護他的特護,她證實了這點。”說着指了指李董身後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美女。
溫言看了她一眼,目光掃了她32b的胸部一下就移回了她漂亮的臉蛋上。
“趙董說的沒錯。”那女護士立刻說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情況的?”溫言不動聲色地問道。
“手術完後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女護士認真地道,“每天疼得牀褥都被會被汗浸透。開始以爲李董是傷口出了問題,但檢查後發現什麼問題都沒有。”
“每天都是午夜?”溫言若有所思地再問。
“對,每天都是12點左右開始,要疼一個小時左右。”女護士雖覺這小子年輕,但其它人都對他這麼尊敬,所以說話時也不敢無禮。
“手術後就開始,那也有十天左右了。李董應該找了不少專家來看吧?”溫言看向輪椅上的李董。
回答的仍是那女護士:“是,後來專家一致認定,李董是患了心理疾病。”
溫言疑惑道:“心理疾病?剛纔不是說他疼得很厲害嗎?”
女護士解釋道:“溫大師可能不太瞭解,人的心理是非常奇妙的東西。在醫學和生物學上,一直以來‘身’和‘心’都是共同研究的課題,它們之間會互相實質性影響。”
“哦?”溫言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說說。”
“比方說,溫大師今天被人打了,那麼你的心情會變差,心裡的想法就會帶有大量的負面情緒,這就是身體影響心理。”女護士表現出足夠的耐心,“再比方說,如果一個人心情不好,那身體也會有所表現,比如說乏力、睏倦又或者暴力。”
“明白了,”溫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因爲他有心理疾病,認定自己非常疼,所以身體不由自主地表現出疼痛感來。換句話說,他現在的‘疼痛’是身體真正在疼痛,對嗎?”
“對。”女護士點點頭,“所以幾個國內外知名的專家都建議李董找心理醫生。”
“所以你們找了靳流月。”溫言明白過來,“結果沒找到她,只好將就一下,來找我了?”
一旁趙富海笑道:“我已經跟李董解釋過溫大師不是心理專家,但李董說就算解決不了問題,至少請你替他像那天一樣做個氣功按摩,緩解他的痛苦,直到找到靳小姐爲止。”
李董終於開口:“溫大師,千萬拜託你了!你是不知道,那是多疼!”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顯然是痛怕了。
溫言凝神看他片刻,忽然道:“這問題你找靳流月也沒用,算了,看在李董這麼看得起我溫言的份上,我幫你徹底解決。”
在場包括兩個富豪的保鏢在內,近十人全都愣了一下。
片刻後,趙富海忍不住提醒道:“溫大師,他這個不是真正的身體問題……”
“我清楚。”溫言淡淡地道,“事實上我很可能比你們更明白李董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在說出我的猜測前,我先來解決李董的問題,來,扶他到那邊的榻上躺好。”
商亙和女護士一起動手,慢慢地把李董扶到了休息區的木榻處躺下。
溫言在榻邊站定,探手按在他胸口。
周圍的人無不屏住呼吸。
溫言一聲輕喝,手掌猛地按了下去!
李董整個人頓時一個劇烈的抽搐,張大了嘴,但不等他叫出聲,人已無力軟倒。
“老闆!”他一個光頭保鏢驚叫一聲,撲了過來,探手抓向溫言。
溫言空着的那手一記反揮,悄無聲息。
光頭一個矮身,避過了對方這一下,哪知道下面突然一下劇痛,整登時向後連退了五六步,卻是被溫言一腳輕踹命中。
“別緊張,這只是治療的必經過程。”溫言若無其事地收回按在李董胸口的手,“就把他放在這,任何人都不要動他。”
那女護士快步上前,色變道:“李董沒呼吸了!”
刷地一下,李董帶來的兩個保鏢同時拔出腰後的槍,指住了溫言。
溫言慢條斯理地道:“我說了,不要緊張。”
光頭男怒道:“你對老闆做了什麼!”
溫言悠然道:“不如讓這位32b小姐先看清楚,到底你們老闆還活着沒有。”
兩個保鏢一愣,轉頭看向女護士。
那護士正試李董心跳,動容道:“李董還有心跳!”
兩個保鏢看看溫言又看看榻上的李董,下意識地把槍收了起來。
趙富海一臉驚訝地道:“溫大師,你到底在做什麼?”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降低他的脈氣活性,讓他變虛弱點。他會保持這個狀態到午夜,那時我們再來看看他的情況。現在,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光頭男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錯愕道:“什麼問題?”
溫言緩緩問道:“你老闆是不是有個兒子?”
光頭男愣道:“是。”
溫言眼中一絲笑意浮現:“他是不是想和凌微居的一個女孩結婚,但是被你老闆給阻止了?”
光頭男乃是李董的貼身保鏢,張大了嘴:“你……你怎麼知道?”
溫言再沒疑問,輕描淡寫地道:“這你不用管,現在先把你們李少叫過來。”
光頭男遲疑道:“可是少爺他現在應該在睡覺,叫他過來……”
溫言淡淡地道:“就說你老闆快死了,要給他說遺囑!”
光頭男仍是遲疑不決。
趙富海輕咳一聲:“溫大師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叫吧。”
光頭男神色變化了好幾下,終於摸出手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這邊趙富海低聲道:“溫大師,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突然叫李仲來幹嘛?”
溫言微微一笑:“我要叫來的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人。”
趙富海滿頭霧水:“誰?”
溫言回身朝辦公室外走去:“來了你就知道了。在他來之前我先在外面呆一會兒,稍後見。”
……
半個小時後,一輛豪車急馳而至,停在了三水大廈前。
車門開後,一個年輕人跳了下來,朝着大廈大門奔來。
他剛進大廈,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在大廈外的路邊停下,一條嬌俏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看了那年輕人背影一眼,緩步走到豪車邊,坐進了年輕人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上的車子。
大廈樓頂,溫言看清這一切,悄無聲息地回身,離開了樓頂。
兩分鐘後,那年輕人推開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叫道:“爸!”
趙富海正坐在沙發上,擡頭看去:“李仲你來了。”
那年輕人正是李董的兒子,應了一聲,已看清躺在榻上的父親,驚道:“爸!趙叔叔,這是怎麼回事?我爸怎麼會在你這?又怎麼會出事的?白天他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就不行了?”
趙富海不知道溫言的用意,含糊道:“等幾分鐘,溫大師來了就清楚了。”
“溫大師?”李仲一愣,“哪個溫大師?”
趙富海笑笑:“我不是說了嗎?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李仲雙眉深鎖,快步走到榻邊。
女護士柔聲道:“李先生,請不要擔心,李董他的情況很穩定,應該沒事的。”
李仲看了她一眼,露出厭惡之色,沒理她,卻轉頭看光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