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坐在椅子上,懶懶地道:“我說了,七龍珠,就是七顆帶星星圖紋的球,我不小心撿到了,結果出現了一個號碼,上面說只要我打這個號碼就能滿足我一切願望。”
米婷氣道:“然後你就向它乞求寬恕你放過秦菲她爸爸的罪行?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靳流月對她道:“這傢伙腦子是不是被白天的事給嚇沒了,竟然以爲這樣就能唬過我們。”
剛纔在聯合會堂,這傢伙一通電話打過去,軍委主席後來竟然態度大變,沒有再追究放過容暮的事,能讓這位主席大人如此態度變化,是個人都會好奇那是怎麼回事。
溫言暗忖難道我要告訴你們是慕容歌曾經承諾過的那個“幫忙”?這事極其機密,哪怕是衆女,他也不可能說出來,否則天知道這手眼通天的慕容老頭會有什麼樣的懲罰手段。
不過剛纔確是險之又險,一個不小心,現在他們就是全家入獄等死的結果,連平反都沒機會。
溫媽適時道:“溫言你別打馬虎眼,老實告訴媽,這通電話的對象是誰,你不能說是不是有苦衷?”
衆女頓時安靜下來。
溫言不敢對溫媽再開玩笑,老實道:“是。”
溫媽點頭道:“好吧,看在你救了幫了菲菲的份上,這次媽不逼你了,但以後要有這樣的事,可不準再瞞着我。”
溫言一臉誠懇:“是。”心裡卻暗贊還是老媽厲害。
她這明裡是質問,暗裡卻是在爲他鋪臺階下去,有她發話,其它人誰敢問?
果然,米婷等女面面相覷,再不好追問下去。
溫言適時道:“我去看看秦菲的情況。”溜出了書房。
自從和容暮見面分手後,秦菲就一直精神不佳,回來後直接關進了她的房間沒出來,他這麼去關心一下也是應該,衆女自是沒理由攔着。
進了秦菲的房間後,溫言輕輕關上門,只見這性感美女正坐在窗邊,呆呆看着夜空中的明月。
“還在想他?”溫言走了過去,輕輕扶住她香肩。
“嗯。”秦菲有點無力地靠到他手臂上。
“不如這樣,改天我設法找到他,讓你們再見一面。”溫言提議道。事實上他自己也非常好奇,當年一個精擅易容術的大師級人物,怎麼突然變成了索拉吉的徒弟,還練出這麼一身上好的身手。
“不,我不想和他再見面。”秦菲卻搖頭道,“他已經害你差點出事,再見到他,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溫言,今天真的謝謝你……”
溫言柔聲道:“傻瓜,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幫你們就是幫我自己,爲什麼要說謝?來,別想他了,我們來做點開心的事……”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溫言!快出來,有人找!”
溫言聽到是靳流月的聲音,大愕道:“誰找我?” щшш● тTk Λn● co
外面的靳流月聲音透出了古怪:“你出來就知道了!對了,讓秦菲也出來。”
溫言和秦菲對視一眼,心生異覺。
到底是誰?
兩分鐘後,在小客廳內,溫言和秦菲不能置信地看着被小露帶進來的男子。
他雖然穿着風衣戴着帽子,可是這麼近的距離,兩人均能一眼就認出來人就是容暮!
“靠!有膽魄!”溫言忍不住讚道,“竟然敢來這!”
秦菲嘴脣微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淚充滿整個眼眶。
容暮在兩人對面坐下,默然片刻,突道:“我來是向你道歉。”
這句話大出溫言意料,他愣道:“道歉?你向我?”這傢伙腦子壞了嗎?兩人敵對立場,他竟然爲了一句道歉跑到這來?!
容暮目光落向秦菲,嘆道:“離開會堂後,我想了很久,包括菲菲和茵茵,還有……還有她們的母親……爲了琪瑪的遺願,我又一次辜負了菲菲,作爲一個父親,我一點都不合格。你是菲菲最重要的人,但卻因此犯了錯,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脫罪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怪菲菲。”
溫言疑惑道:“說這麼多,你不會是想說你已經洗心革面了吧?”
容暮正色道:“當然不是。我說了琪瑪的遺願我一定會完成,但道歉也要做,因爲這是我欠你們的。坦白說,我不怕你殺我,因爲在這裡,菲菲不會讓你殺我。”
溫言看了秦菲一眼,才發覺後者眼淚已經無聲滾落。他皺眉轉頭,看着容暮道:“那就趕緊道完歉滾吧,下次見到時,我會在菲菲不知道的情況下殺了你。這還是看在你沒有殺封老的份上……對了,還有你之前用的是迷煙而不是劇毒。”
在會堂時,被外面的風一吹,過了幾分鐘衆人就恢復了行動能力,使用這種迷煙而不是致命的毒物,可見容暮並非是想殺光所有人,而只是想迷倒他們,然後只殺相關人士。
而在事後,溫言和靳流月第一時間去封家找封遠空,才發覺他被人打暈藏在臥室內的牀底,容暮沒有殺他。這兩件事多少讓溫言斂了點殺容暮的心,否則現在也不可能這麼和氣地讓後者說話。
容暮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對着溫言和秦菲深深一躬:“對不起。”
溫言想都不想就道:“收到,拜拜。”
容暮直起身,愣道:“但我還想和菲菲聊聊。”
溫言指着秦菲道:“你看她現在的狀態,能和你談什麼?”
容暮神色變化了好幾次,正要轉身離開,秦菲忽然顫聲道:“這……這些年,你……你是怎麼過來的?”
容暮看向她,終坐了回去,輕聲道:“當年我跟你媽媽離婚後,就跟着琪瑪到了藏區,認識了撒摩教,也知道了當時身爲聖女的她曾經的同族人遭遇的慘事。”
溫言微怔道:“她是藏西族的人?”
容暮點頭道:“這次行動,參與策劃和行動的撒摩教衆,基本上都是當年藏西族的後裔或者殘衆。而最初的行動發起者,就是二十多年前的琪瑪。可惜的是,當我決意幫助她報復政府時,她卻遭遇意外,最終身亡。她死前,要我拜索拉吉大師爲師,學習體術,並且積攢人力物力和財力,爲日後的行動做準備。”
秦菲下意識地道:“她……她遭遇了什麼意外?”
容暮笑容苦澀起來:“在政府眼中,她牽涉之前的反動份子,最終死於暗殺。”
溫、秦兩人一時愕然。
容暮輕嘆了口氣,再道:“後來我才知道她也是索拉吉大師的弟子,而且是最疼愛的一位。我的老師後來爲了替她報仇,組建了十二體和死士組織,而我而有幸成爲十二體的一員。我在老師手下學習到了體術和暗殺之道,當學有所成時,老師要我去拜維諾大師爲師,學習他的催眠術,爲日後的行動做準備。可惜的是,跟着維諾多年,我一直沒學到高級的催眠術,後來才知道,維諾大師早看穿了我的意圖,所以故意拖着我,沒有教我真正的好東西。”
溫言不禁對那位沒有見過面的“天眠者”暗伸拇指。
靳流月猜得沒錯,這位大師確實是故意不教容暮上等貨,這份預防危險的本事很多人都做不到。
容暮輕輕地籲出一口氣:“幸好,在跟着維諾大師的時候,我知道了‘情蓮’這種東西。我當年曾就讀燕京大學的化學系,對這方面頗有心得,於是把情蓮的物質進行提煉,並且研究替代品,纔有了現在的控制劑。雖然效果上離情蓮還有差距,但已經足夠應用了行動中,加上時機和人手都備齊,最終決定現在展開行動。隨後的事你們都該知道得差不多了,功虧一匱。”
溫言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要用控制劑,既是因爲它的效果,也是因爲無奈。
不過想到另一方面,溫言不由道:“你天資看來相當不錯。”學化學有一手,學易容術水平不在秦菲之下,學體術能成爲和宋天都能一戰的強者,這傢伙簡直可以稱爲天才!
容暮黯然道:“這次失敗,只能說是天命,非戰之罪。但我不會放棄,未來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我東山再起,但我希望下次行動時,你們不要參與其中,因爲菲菲是我這世上最不忍傷害的人,而你是她的依靠,我現在同樣不想再傷害你。”
溫言看着他神態,心中忽然一動,驀地一探身,一指點在容暮小腹處。
容暮猝不及防,反應過來時已渾身無力,根本沒法動彈,劇震道:“你要做什麼!”
溫言露齒一笑:“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放你走了。”
旁邊的秦菲驚慌地看向他:“溫言……”
溫言柔聲道:“放心,我不是要殺他。”摸出程念昕給他的那瓶測試噴劑。
容暮驚疑不定地道:“你要做什麼?”
溫言慢條斯理地道:“這一瓶,可以測試出你身體裡面有沒有情蓮的成份。我就是用它,才知道靳流月的身體裡有古怪的。”
容暮錯愕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溫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這個人心還算不錯,因此我很難相信你會爲了一個女人,拋棄自己的家庭。”
這話一出,連秦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嬌軀一震。
容暮色變道:“不可能!”
自己二十多年來深愛着琪瑪這件事竟然是被人動了手腳所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也不可能!
溫言二話不說,對着他鼻子噴了兩下。
片刻後,激烈的噴嚏聲和咳嗽聲不斷起來,響徹整個客廳!
溫言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卻一時呆了,心情複雜之極。
果然!這傢伙被下過情蓮!
可是在這之前,連他也想不到整件差點顛覆國家的大事,竟然根本不是容暮這冤枉鬼自己情願,而是他被人控制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