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後,連連稱讚,就考官思維討論。
之後,李清閒與衆人一步一步重複第二場小升官的十步,在這個過程中,李清閒發現,正如徐淵海大師所說,自己說着說着,就領悟到原本沒領悟的東西,同時也會得到別人的指點,許多地方茅塞頓開。
整個覆盤過程比命戲本身用時更長。
覆盤完最後之戰,許多命術師陷入沉思。
那些不喜歡這次命戲或懷疑李清閒命術水平的人,心服口服。
人人都已經明白,李清閒的命術水平確實不高,但是,對命術和勢局的洞察力,遠遠強於同品命術師。
最後,燕子頭微笑問:“戲首,你從這場命戲中,學到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如果只說一點,你想說什麼?”
“只說一點……”
李清閒慢慢琢磨,過了許久,才道:“我一開始最深的領悟,是人要遵從大勢,同時也要保證發覺大勢、分辨大勢、跟隨大勢。但後來慢慢發現,在這場命戲中,還有一種絲毫不下於外界大勢的力量在影響我的命君子。那就是命君子的努力、學習、修煉、人命星等等這些能貫穿一生的力量,一開始明明看上去沒什麼用,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堅持下去,便會凝聚成強大的人命星,徹底改變自己。如果把人看做一個國家,那麼,這個命君子的人生大勢是什麼?是努力?是勤奮?我自己的人生大勢又是什麼?如果我能找到人生大勢,順着大勢去做,我哪怕不能功成名就,會不會比什麼不做強很多很多?”
衆人陷入沉思
“這個人,好厲害的……”鸚鵡頭低聲道。
“很不錯。”白鹿頭輕輕點頭。
劉老虎嘆息道:“不管你過去如何,也不管伱現在如何,你能領悟到這一步,然後去做,我敢保證,你將來必成上品!別看我是七品,隨時能入中品,但,我沒能領悟這一點。。”
“換成我們這些中品參與此次命戲,可能做的不比他差,但誰敢說領悟的比他深?我不敢。”
中品命術師們紛紛點頭。
“天下大勢不由我,人生大勢掌中握,第一次聽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領悟,厲害啊。”不遠處一個老者嘆息道。
衆人繼續交流此次命戲,直至天色將明,陸續散去。
李清閒與郭祥重新逛那些命術師攤位,看看有沒有錯漏。
幾個人暗中詢問萬用玉佩的價格,李清閒藉口大師贈送不敢買賣,回絕他們。
走了幾步,白鹿頭帶着鸚鵡頭迎面而來。
白鹿頭笑吟吟望着李清閒,遞出一枚寸許長竹片,笑道:“你很不錯,交個朋友。”
李清閒看對方竟遞過名刺,不掩飾身份,愣了一下,接過一看,名刺正面刻着一個“沈”字,背面刻着“小衣”二字。
不錯公子沈小衣。
表面刻有淺藍色法力雲紋,可用以傳訊符盤。
“原來是你,久仰大名。”李清閒客氣地接過名刺。
“我只是略有薄名,有個商會,辦了幾場命術師交易會而已。”沈小衣笑看李清閒,聲音柔和婉轉。
“我記得有人說過,青年命術師中,你能入前十。”
“難說,咱們命術師又沒有武道榜文修榜。”
兩人聊了幾句,便分開。
郭祥望着沈小衣的背影,道:“下次不錯公子的交易會,你去瞧瞧。”
“很有名?”李清閒問。
“他家的商會在北方不顯,在南方足以位列前三,背後是江南武道、文修和命術師等勢力,非同小可。與他結交,重於交易會。”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命器命術那麼多,原來是土豪。”李清閒道。
“你找時間買一套傳訊符盤吧,又是一品大師,又是商會少主,以後沒個傳訊符盤,很不方便。”
“哪裡買?”
“大部分由朝廷委託百器宗製作,屬於朝廷之物,官員死後被收回。少數流落外界,其他少數門派也能製作,但要麼成本高昂,要麼只能製作一層盤。就你這人脈成長速度,三層符盤都未必夠用。具體哪裡買,看運氣。”
“那東西多少錢一個?”
“你可真豪橫。最低萬兩白銀,找人留意着,總能買到。”
“我能不能多買幾個一層傳訊符盤?”李清閒問。
“倒是可以……”郭祥道。
“我想辦法弄幾個。”
兩人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值得買的,反倒收穫七八個名刺,那劉老虎哭喪着臉遞過名刺道:“我在你身上搭了七千多兩銀子,老婆本都虧光了。這是我的名刺,若是常來京城,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劉大師客氣了。”李清閒道。
“別,你可別折我壽,你繼續走下去,沒準過兩年就超過我劉老虎了。”
郭祥道:“你在他身上虧了七千多兩,在別人身上賺了幾萬?”
“嘿嘿……”劉老虎笑着不答。
太陽升起,命術師們陸續離開。
踏出獸橋,兩人憑空回到那座小破橋,上了馬車,郭祥揮手以法力封禁車廂。
“感覺如何?”
“收穫甚大,對命術的理解更深。我以前只當命術只是一種特別的法術,而今才明白,命術更宏大,一時間也說不好。只能隱隱感覺,命修,修的不是術,是修人生、修國家、修天下。”
郭祥點頭道:“那些庸庸碌碌的下品命術師,修煉一輩子,也沒能看透這一點,只把命術當法術、當武功,一生不入中品。你有此領悟,日後命術之路,一片坦途。你對人生大勢的理解,別出心裁,不久之後,怕會名揚命術界。”
“些許不入流感悟而已。”李清閒道。
“你知尋花問柳大師曾經說過一句關於大勢的話嗎?”
李清閒搖搖頭。
“他說,當你位居一品,你便是大勢。”
李清閒慢慢思索。
回到夜衛衙門,在清晨的陽光下,李清閒向剛醒的韓安博和於平打了個招呼,倒頭便睡。
沒睡多久,便被外面大聲吵鬧聲驚醒。
李清閒不悅起身,眯着眼,坐在牀上迷糊着。
韓安博站在門口,道:“吵醒你了?”
“發生什麼事?”
“神都司,變天了。”韓安博輕嘆一聲。
“怎麼回事?”李清閒迷糊的雙眸瞬間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