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魔劍!俱米加
“硬上?!”徐思真的嚇到了:“那兩隻可是屬於死神的地獄犬……你……”
她想讓林更加清楚認清此刻的形式,可她似乎沒有這樣的機會,就在那一刻,林雙手合十,頓時,他的腳下出現如同黑夜一般的黑色法陣……
這個黑色法陣稍縱即逝,迅速幻化成零零散散的黑色灰燼,然後,當這些黑色灰燼相互集結重新出現的時候,與地獄犬一樣,林的右手出現一把由黑色火焰組成的長劍————魔劍,俱米加。
嗡~~~劍鳴聲聲,悠遠悠長,清脆而又幽靜。
看見林不計後果的召喚俱米加,徐思嚇壞了,這不僅是因爲林以此刻的狀態呼喚魔劍,更重要的是,俱米加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掌握的,就算林擁有獨一無二的黑暗之血,但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駕馭不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此刻侵染整把魔劍的黑暗之血,林早已被俱米加絕對的黑暗氣息所吞噬……
這一點也不誇張,要知道,在俱米加剛剛出現的那一刻,在林的四周,半米之內,原本鬱鬱蔥蔥、生機無限的野草迅速枯萎,不過半秒鐘的功夫,已然一片枯黃。
徐思也承受不住,如果不是事先揮灑在身上的聖水,她的結局必然會與四周的野草一樣。
“……瘋子!”在徐思看來,可以毫不猶豫、不計後果的呼喚俱米加,除了瘋子,沒有常人會這麼做。
的確,俱米加原本就是屬於惡魔的武器,因爲機緣巧合,幾年之前,林繼承了俱米加。可魔劍終究是魔劍,它的存在只因爲惡魔……
不出所料,縱使黑暗之血將整把長劍侵染的血色一片,但代表惡魔的【銀色長髮】和那條同樣由黑色火焰組成的【黑色尾巴】,已經出現在林的身上。
當然,還有顯而易見的尖長耳朵,與那雙猶如鮮血般赤紅的深色雙眸。
在這樣的狀態下,望向半米之外地獄犬的林輕蔑冷笑,下一秒鐘,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當那兩隻地獄犬重新看見他的身影的時候,俱米加已將它們一刀兩斷,乾淨利落。
可又很奇怪的,身首異處的地獄犬並沒有逝去,反而,斷裂的身體快速重生,不過一會兒,四隻完好無損的地獄犬赫然出現在林的面前。
吼~~終於,地獄犬徹底憤怒了,咆哮的它們猶如四道黑色閃電,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急速飛撲而來。
面對眼下這四隻危險的地獄犬,林站在原地,似乎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表情輕鬆……
果然,因爲林那樣的舉動,地獄犬輕易咬下他的腦袋,帶出四溢的鮮血。
徐思:“……?!”她不知所措,不,她是萬萬沒有想到,林就這樣被地獄犬斬殺,竟然沒有一絲該有的反抗。
但很快的,當鮮血淋漓的林,腳下出現黑色法陣的時候,徐思終於反應過來。
————很不一樣,這次出現的黑色法陣並沒有快速消逝,像是打開了另一個空間的大門,在黑色法陣的下面,一雙雙血淋淋的大手蜂擁而出,像是爭奪難得的食物,那些血手死死地拽着地獄犬,死命的拉進黑色法陣之內。
地獄犬根本無法掙脫,血手實在太多,每當它們強行掙脫束縛,可緊隨而至的是另外幾雙血手硬是讓它們無法脫離……
這樣,四隻地獄犬在最後的困獸之鬥以後,終究是被無數的血色硬生生的拉了進去,然後,黑色法陣全然消逝,無影無蹤,彷彿,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切都顯得那般正常。
也就是在地獄犬被拖進黑色法陣的那一刻,在徐思的身旁,恢復正常狀態的林悄然出現,而那個被地獄犬撕咬的四肢分離的林,最終化作幾縷黑色灰燼,隨風飛揚……
“…………你……”徐思很想破口大罵,可看到林蒼白了很多的臉色,和右手掌心,因爲俱米加反噬而焦黑一片的血肉,她不由的擔心起來:“……真的太亂來了!”她還是有點生氣,但同時,剩下的小瓶聖水已經揮灑在林的右手掌心。
還算不錯,因爲聖水的關係,林右手的‘燒傷’明顯好轉了許多。
可比起林手上的灼傷,徐思更擔心的還是他身體之內的【四相封印】,要知道,林剛纔強行依靠黑暗之血召喚俱米加,十分容易撼動原有的封印,要是魔劍突然不受控制,不要懷疑,關閉的地獄之門絕對有可能重新開啓……
這不是隨便說說,從本質上來講,林體內的四相封印之所以存在,所依靠的不僅是四相之石,更直接的還是他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說,像剛纔那樣不計後果的使用那股沉睡的力量,林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事實上,魔劍俱米加原本就是開啓和關閉地獄之門的那把鑰匙。
所以,現在的徐思恨不得打開這個瘋子的笨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竟然這麼有勇氣。
“那是地獄犬,”林似乎有點心虛:“……很難搞的。”
林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徐思真的暴怒了:“難搞?”她惡狠狠的盯着因爲無奈而一臉傻笑的林:“你這個混蛋才難搞!!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不要隨隨便便釋放俱米加,真的會出事的!!”
她十分鬱悶,這句話不知道對這個白癡弟弟說過多少次,可每一次像耳邊風,只要有機會,這混蛋總是毫不猶豫的呼喚魔劍。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知道該說林的運氣實在夠好還是別的什麼,總之,直到現在,四相封印竟然奇蹟般的沒有任何異動。
而這,顯然是徐思或者其他人唯一感到慶幸的地方。
“沒事沒事,”見徐思稍稍安心了一點,林趕忙添油加醋:“那樣形態的俱米加還是易如反掌的,沒什麼危險……哈哈……哈……”
他笑的很乾,卻努力的自然一些:“你也別每次都大驚小怪的,怎麼說剛纔也是要命的地獄犬,要是一般的方法,很難搞的定。”他試圖讓徐思相信,以他現在的狀態,偶爾使用俱米加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再說了,我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
他還想再誇獎點自己什麼,一旁的徐思卻完全聽不下去,也不管林到底想表達什麼,她強烈打斷:“別再給我使用俱米加!”她充滿告誡:“你比誰都清楚,俱米加不是簡簡單單承受反噬就可以放肆使用……聽懂了沒有!?”她想讓林不要忘記,身爲魔劍的俱米加,每一次的召喚都代表着魔性的覺醒,如果真到了無法控制的時刻,他完全會像其他人一樣,因爲對魔劍的依賴而終究淪爲劍奴,也就是魔劍操控之下的使魔。
這很可怕,縱使林有着相當抗性的黑暗之血,但沒有足夠力量的支撐下,那樣的結局也是必然。
徐思害怕的就是這點,畢竟從林第一次使用俱米加到現在,他的惡魔屬性已然出現的七七八八,換句話說,獨一無二的黑暗之血正因爲林的魯莽,點點被污染……
徐思很清楚這點,就是因爲清楚,她對林的行爲很不理解,在她看來,現在的林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林,更不是那個被視爲神話般的傳說,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兒,根本承受不了,也不可能承受的了俱米加那般可怕的反噬。
所以,她很反對林召喚魔劍,從始至終。
可又讓她不得不承認的是,似乎每次召喚俱米加,林的力量非但沒有減弱,隱約之間似乎又悄然昇華,就好像……
————就好像林根本不受魔神撒旦的影響一樣。
這讓徐思倍感意外,不不不,她絕不認爲,魔神撒旦所下的詛咒,林可以那般輕易剋制。在她看來,每一次力量的使用,林減弱的不僅僅是封印之力,更可怕的還是他的生命,而這,正是【鬼宿】可怕的地方。
但現實真的與想象不一樣,徐思多少感覺的出來,因爲鬼宿而最終要回歸於常人的林,他不但沒有失去與生俱來的那股力量,恰恰相反,似乎有什麼不可想象的因素,林竟然一點點的迴歸過去,迴歸到過去所擁有的力量。
徐思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雖然有些期待,但她寧願相信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她賭不起,更沒有那樣的資本。
是啊,如果林這般變化只是虛幻的迴光返照,她真的不敢想象,當地獄之門重新開啓,世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她不需要林的解釋,她所要求的,只是讓林中規中矩的活着,直到新一代獵人的產生。
看到徐思如此認真,林表示壓力很大,他還想證明點什麼,可想了想還是不說爲好。這樣,他只能無奈的對徐思聳聳肩,然後,規規矩矩的亮出*,率先走進向偌大的教堂。
。
這座教堂很有意思,兩扇木質的大門雕刻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天堂,而是幽深的地獄。它的上面是一羣飢腸轆轆的野獸,似人非獸,渾身環繞着黑色的火焰,而在它們的四周,是一片被黑色火焰所吞噬的死亡大地……
門上的雕刻栩栩如生,彷彿擁有生命,當林一腳踹開厚實的大門,畫上的那些野獸竟然瘋狂的沸騰了,可又因爲什麼,無法突破這扇看似平凡的木門。
對於這樣一羣怪物,林基本上無視,徐思亦是如此,說到底,眼前這羣野獸也不過是被死神所拋棄的死徒而已。
的確,無法進階到下一階的死徒,被束縛通常是最簡單也是最省事的處理。
教堂內部不再華麗與聖潔,曾經整齊的長椅凌落的放在一旁,稀稀落落,半人多高的野草幾乎完全將其覆蓋。充滿哥特氣息的玻璃早已破破爛爛,當最後幾縷無力卻又無比鮮紅的陽光消失在玻璃上以後,原本五光十色的教堂終於暗淡一片,變得出奇的陰森、詭異……
而教堂之中,林正對面的耶穌神像,不知道有意的破壞還是自然的形成,竟然頭朝地,成爲一個代表惡魔的倒十字架。
“……看樣子,”林盯着牆壁上的十字架,微微一笑:“死神對上帝不是很喜歡。”
“還笑!”徐思顯得很緊張:“這裡是死亡墓園,不是遊樂園!”她就好奇了,林這個白癡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給我認真點,別笑嘻嘻的。”
“喂喂喂,”林一臉的輕鬆:“別那麼緊張,有我在呢,別怕哈。”他表現的很自信,似乎完全不把死神放在眼裡。
事實上吧,除了牛奶口味的冰激凌,他還真不把別的什麼東西放在眼裡。
可又不得不說,自信不是想自信就可以,那需要的還是絕對的實力。所以,當那把黝黑的鐮刀架在林脖子上時候,終於反應過來的他立馬笑不出來了。
“黑色獵人,”低沉又陰冷的聲音,在那身由黑色火焰組成的長袍之下,死神幽幽的說着:“闖入我的領地,你是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