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窺門徑
晨曦下初窺門徑，三竿後糾葛紛至。
龐大的仙山建築羣彷彿一座迷宮，迷宮的邊緣臨近仙山最西面的懸崖有一座稍嫌破舊院落，院落門戶朝東，南北各有圍牆，而西面則毫無遮攔，坦露在懸崖邊緣，似乎有些危險，可是由此眺望的景色也着實不是其他院落可以比比擬的。除了這略顯破敗的院落與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仙山整體建築風格不同外，更爲不同的就是這裡時常發出轟隆轟隆的爆破聲，與仙山這寧靜修煉的氣氛頗爲不同，倒是更像後山的仙術演練場。
清晨的微曦在被整個仙山龐大如迷宮的建築羣內一個個修煉者吐納之後，有一點點晨曦越過艱難險阻飄入了位於最西邊的破敗院落。紅鼻頭、腫眼睛的邋遢老頭太白長老盤膝坐在院落中央的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雙手手心向外環向頭頂，隨着一種特異的節奏深深的吐納呼吸。在大青石旁邊兩邊的小塊青石上分別坐着兩個少年，一個風神俊朗卻又透着七分的憊懶，另一個帶着一個面具顯得神秘異常。
這老者正是巨浪的師父——太白長老，太白翁。
秦浪子在沒有上仙山前聽到巨浪說起自己的師父是仙山的太白長老，再聯想到每次遭遇仙山來的弟子，無不個個風神俊朗、美麗異常，於是乎秦浪子沒由來的以爲這位太白長老定然仙風道骨一般的人物。不料當真正見到這位太白長老後，秦浪子內心很是驚疑了一番，不知道這樣一個酒糟鼻子、魚鰾腫眼的糟老頭子怎麼會有太白長老這樣一個優美的雅號。
太白翁吐納了短短一會兒便深深呼出一口渾濁的氣息，然後緩緩張開眼滿意的點點頭，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回頭對兩個正在吐納練習的少年弟子道：“你二人好好的吐納，能夠到達這裡的仙息少之又少，卻又無比精純，你二人要多多練習啊！啊哈哈，老夫要回房練習秘術了，沒有事情就不要打亂本仙的清修，知道麼？”說完打着哈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太白翁一走，巨浪便一骨碌爬起，站在青石上，一個筋斗翻下青石，落在秦浪子身邊，一捅秦浪子的腰眼，頑皮道：“哈！我說封秦堂弟，是我們開始鑄造大計的時候了，快走吧！”
秦浪子依舊閉眼打坐，姿勢絲毫未變，嘴角微微啓動，微微吐出幾個字：“你先去！”
www ◆тт kan ◆c o 巨浪無奈的一聳肩道：“又是這樣，真是個仙癡！練習這勞什子仙力有什麼用，在我的神器面前還不是不堪一擊！……早知道不讓你學這仙山的入門仙法了，每天都要練到日上三竿！多麼浪費寶貴的鑄造時間啊！……”一邊說，一邊嘟嘟囔囔的走了！
三天前，太白翁將兩人領回這個破敗的院落後，秦浪子以爲這是仙山故意刁難自己，讓一個最差勁的沒落長老來教授自己，好讓自己在三個月後的仙山校法大會上一敗塗地，然後趕下仙山。不料，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太白翁就將睡眼朦朧的兩人從被窩拖出，拉到院落裡，安置在小青石上，將仙山的入門仙法草草的教授了秦浪子一遍，便自顧自的打坐吐納了。
對於沒有絲毫仙法基礎和了解的秦浪子老說，連太白翁說的很多名詞都沒有聽說過，更談不上聽懂了，一頭霧水的秦浪子看太白翁沒有任何繼續教授的意思，也沒有追問。等晨曦微微透來時，太白翁只打坐了一小會便打着哈氣回房了。巨浪屁顛顛的跑過來得意道：“怎麼樣，封秦堂弟，有沒有學會這最簡單的入門仙法啊？”見秦浪子搖頭，巨浪雙眉一挑道：“真夠笨的，就你這樣還學仙法？看你這次來助我鑄造的份上，還是堂兄我來教你吧！”說完詳細的將入門仙法講解給秦浪子聽。
比起太白翁的敷衍了事，巨浪的講解生動而具體，並結合巨浪自己的心得將入門仙法深入淺出的講解給秦浪子。秦浪子一聽之下知豁然開朗，明白這仙法的運行原理與星路的運行極其相似，只是仙法的運行路徑似乎極爲簡單，在體內運行了一個簡單的循環便結束了。只是這仙法對秦浪子唯一的啓發就是：體內的氣流是能夠導出體外，與體外平日自己修煉的天地氣息相結合，激發天地間氣息強烈的爆發，形成龐大的法術效果，將對手擊殺。
明白了這個原理，秦浪子彷彿明白了自己以前其實已經在修煉仙法了，只是不懂得利用仙法的方式。現在這仙山的入門仙法似乎像一把鑰匙一樣，將自己長久以來儲藏在身體內的寶藏之門打開，有了使用這些仙力的途徑和方法。可是爲了安全起見，秦浪子一直沒有利用這方法將體內的氣流導出體外，來看看會發生什麼景象。雖然這念頭是那麼誘人，可是秦浪子知道，狼羣越是早早將自己的底牌亮出，意味着越容易被別的猛獸打敗；忍耐，在最後一擊時才使出殺手鐗往往會起到扭轉乾坤的局面。
於是，從那天起，秦浪子就每天更加勤快的練習體內的星路，只是在每天清晨太白翁在的時候，依照仙山入門仙法練習一下吐納運行。秦浪子不知道這邋遢老頭的太白翁會不會通過自己每天早上的練習而窺知自己的底細。因爲從進入這個院落後，秦浪子玄異的第七感便隱隱感到這個邋遢老頭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不濟，反而是那天在大殿內給自己危險感的衆多長老執事中排名第二的人，第一的就是那個慈祥的掌門。所以，從進入這個院落開始，秦浪子就開始刻意隱匿自己的諸般能力。
而每天日上三竿後便會來到巨浪的那個像一間倉房一般簡陋的鑄造室，與巨浪一起研究鑄造。
鑄造是秦浪子見到巨浪後又一項收穫。因爲秦浪子發現自己徹底迷上了鑄造，自從那天在大殿內憑自己的記憶第一次完成鑄造後，秦浪子就一發不可收拾，每天打坐吐納練習星路後和巨浪沉迷與鑄造之中，從一開始製作最爲簡單的牽引法器，到現在製作真正完整的護身法器，秦浪子在巨浪的指導下，系統的學習、練習鑄造。
通過這幾天的系統學習和練習，秦浪子知道自己那天在採妮要求下製作的那個水滴形的法器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法器，充其量是一個法力的容器和激發器。沒有任何法力觸發機關，也沒有任何的法力增壓構造，只能通過主人主動的法力灌輸在主動的激發，才能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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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能夠矇混過關，最關鍵之處是鑄造過程中的專業性矇騙了在場的長老、執事們，更由於這水滴形法器的外觀精緻美觀，導致大家一時之間疏忽了它的實際效用。這要得益於巨浪這個小小的鑄造師對於鑄造技藝深湛的功底，給秦浪子打下了深厚的鑄造基礎，而又不同於以往鑄造師們教授徒弟時的刻板。也要慶幸採妮這個妮子醉心於這個水滴形法器的精彩絕倫的表現，更要感謝司徒皓這個紈絝子弟的一番攪擾，轉移了衆人的視線。
今天，當秦浪子吐納已畢後，準備回到鑄造室時，感覺從破敗的院落外傳來一道目光，秦浪子微微側目，從到處孔洞的破木門上看到了門外一席白裙的采薇。
采薇通過門上那個破巨大的破口衝着秦浪子燦然一笑，如沐春風道：“封秦師弟，難道不想請師姐進去麼？”
秦浪子面具下的雙眼綠光一閃而逝，淡然而又不失禮貌道：“這位仙子，我本凡人尚未正式拜入仙山，不敢妄自與仙子攀交，至於仙子要進如太白仙翁的仙府，請容小人先稟明仙翁再邀請仙子。”說完，秦浪子轉身要走。
采薇似乎心情很好，嫣然道：“封秦師弟留步，采薇覺得憑師弟的鑄造之術定然能在校法大會上一鳴驚人的，拜入仙山只是早晚之事，所以提前稱呼封秦師弟。另外，采薇這次來，只是覺得師弟頗像一位故人，除了你帶着面具外，其他都極爲相似，所以忍不住想要和封秦師弟確認一下，別無他意。至於這太白園，采薇平日也時常到來，太白師叔他老人家無有不準，也無需稟報了。如果師弟有難言之隱，采薇這就告辭，也不打擾了！如果封秦師弟無不可告人的難處，采薇有個不情之請。想要耽擱封秦師弟一點時間，來解我心頭疑竇，如何？”
秦浪子心頭一凜，知道這女子早已對自己動疑，這次來明顯是試探自己來的，如果自己貿然拒絕，定然讓她更加懷疑，說不定等不到三個月後的校法大會就會泄漏身份。而此時光天化日之下擊殺她卻又沒有把握，反而被她殺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況且一旦撕破臉皮後，不管能否擊殺她，自己定然逃不出仙山，而且還會連累巨浪。巨浪這小子一開始不是很討人喜歡，可是相處的時間長了，卻覺得這個傢伙更像是自己的一個兄弟一般，有時都會忍不住想對他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情況。如果自己連累了巨浪，即使自己能夠成功，也必然會深深悔恨。
略微沉吟後，秦浪子僵硬的擠出一絲微笑，沙啞着嗓子道：“那麼有請仙子！”走到門邊，緩慢的打開木門。
采薇絲毫沒有防備的進入院落，與秦浪子幾乎擦肩而過。
秦浪子在那一瞬間體內的黑色魔氣微微翻騰了一下，眼眸裡綠芒閃過，又恢復於常。在剛要關門時卻看到司徒皓伴着幾個青年弟子在院落外另一條巷子的巷口正望向這裡。秦浪子裝作沒有看到一般，關上破敗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