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唐恬?你瘋了嗎?”
唐恬僵住了數秒纔回復她,帶着嘲弄的嗤笑,“你該不會是因爲被總裁責罵了,悲憤過度把我當成是唐恬嗎?你別忘了,唐恬是被你害死的……”
“我從醫院裡拿到了你整容的證據,如果你不想承認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檢查。”洛然利落的打斷了她,“再高明的整容技術,也會留下痕跡。只要找專業的醫生檢查一下,就知道你是不是進行過整容。”
她說完,裡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像是一隻被惹怒了的惡鬼。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數秒鐘後,裡傳來了唐恬咬牙切齒的話。
“不僅我知道,子琛也知道。”洛然給她補了一刀,“你所謂的陰謀,在我和子琛眼裡都是過家家,子琛是不會相信你的。”
“唐洛然,你哪來的自信?”
唐恬像是聽見了最可笑的笑話,忽就獰笑起來。
“你不知道吧?其實我也給傅子琛打電話了,他去過酒店了,後來又走了,哈哈!你難道沒發現他對你的態度有些改變了嗎?”
洛然蹙眉,回想起傅子琛剛纔的臉色。
不可否認,傅子琛的態度的確很冷,直接讓保鏢把她帶走,連一句話都不讓她說。
她以爲傅子琛是關心她,現在一想,傅子琛恐怕是在酒店裡看見了江翰臣抱着她的畫面,只是礙於四周的耳目,他纔沒有下車。
親眼看着自己的妻子穿着一件浴袍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對傅子琛來說,是犯了他的禁忌。
“唐洛然,你太自信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白癡?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傅子琛的臉色,可現在呢?你卻自信爆棚的以爲傅子琛會容忍你一切的過錯。你真是個白癡。”
唐恬換上了高傲,“等着吧。沒有男人會容忍妻子的出軌,你遲早會被傅子琛甩掉。”
“……”洛然沉默,隨後道,“唐恬,你把這些話說出來,覺得我放過你嗎?”
她不是在恐嚇唐恬,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你害死了爸爸媽媽,連我也不放過嗎?”唐恬怒了。
果然,唐恬又把爸爸媽媽搬出來威脅她了。
洛然看着身上的浴袍,想起在酒店裡的一幕,心裡最後一絲猶豫也湮滅了。
她的確是欠了唐家,但她不欠唐恬。
洛然啓脣,“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但你要弄清楚,在這個社會裡,講的是身份和地位,你無權無勢單憑一句虧欠還敢耍花招,就是找死。”
言罷,她掛斷了通話,把摔在了牀上,冷着臉換上衣服,下樓。
唐恬已經鬧了很久了,不能再容忍下去。
傅子琛他們還在樓下,就連傅母也在黑着臉旁聽,今天非要得出一個結果來。
“洛然,你怎麼下來了?”
江翰臣看見她,俊雅的臉上泛起了驚訝。怕她的身體沒有好轉過來。
“洛然,洛然,喊得真親密!”傅母翻了白眼。
江翰臣蹙眉,“傅夫人,洛然只是嫁入了傅家,沒有賣身。
難道她和朋友交往的權利都沒有嗎?”
“交朋友需要脫衣服的嗎?”傅母一口反駁他。
江翰臣這個人表面看上去一副溫雅如玉的樣子,內裡其實是一個鐵手腕,不好對付。
“傅夫人,我已經把事情解釋得很清楚了,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策劃。”
江翰臣審視着傅母,“反倒是傅夫人的行爲很奇怪。你從酒店一直跟着我去醫院,就證明你早就知道了這些事,你爲什麼不把幕後黑手抓住呢?”
“傅夫人難道是跟幕後黑手聯手,想借着今天的事情,完成你個人的目的嗎?”
江翰臣微眯眼。
據他所知,傅母一向不喜歡洛然,說不定會利用唐恬來除掉洛然,再把唐恬推開,一石二鳥。
“你別胡說!”傅母猛然站起身,像是被踩中了死穴。
傅子琛看着他們在爭論,眼裡的冰凌加重。
“請他們出去。”他冷然開聲,不留半絲情面。
就算是傅母,他也照樣趕出去。
“是的,總裁。”
守在附近的保鏢上前,把傅母他們請出來。
傅母鬧不過傅子琛,只好走了。
江翰臣看了她一眼,神色黯然的離開。
洛然目及江翰臣的目光,也不知道傅子琛有沒有強制性的讓他離開京城。
但是,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先要把唐恬處理好。
“子琛,你去過酒店了?”
洛然坐到了傅子琛身旁。
傅子琛不說話,把手伸向了旁邊的桌子。
那兒放着一本書,他從書底下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洛然。
洛然低頭一看,這張照片正是從酒店那裡拍攝,看上去像是監控的角度。
傅子琛調取了酒店的監控?
洛然看了眼傅子琛止水般的臉,又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能清楚的看見江翰臣抱着她行走在走廊上。
看來,傅子琛的確是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
“這是唐恬的安排。”洛然把照片拿來。
“我知道,但你的解決方法是什麼?”傅子琛面無表情的看她。
解決方法?要她親自把江翰臣送走,讓江翰臣徹底死心嗎?
洛然捏了捏拳頭,“我在房間裡給唐恬打了電話,等會帶幾個人去把唐恬送走。”
她完美的避開了江翰臣的話題。
傅子琛把薄脣抿緊,凝視着她將近十秒鐘,“洛然,我是相信你才把照片壓在書底下的。”
他說完,起身離開。
留下洛然對着空蕩蕩的沙發,沉下了心。
傅子琛因爲信任她不會和江翰臣胡來,所以沒有質問她,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護着江翰臣,難免會讓傅子琛失望。
“先把唐恬處理好吧。”
洛然把照片收拾好,帶上了幾個保鏢去找唐恬。
他們先是去了唐恬的宿舍,但是沒有找到人,就連附近的同事也沒說沒有看見唐恬。
他們並不奇怪洛然過來找唐恬,畢竟唐恬之前得罪了傅子琛,被降職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太太,我們把附近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保鏢們回到了她面前。
“好的,你們先走吧,不要嚇到旁邊的員工了。”
洛然正身處唐恬的宿舍裡,從房間裡找到了一幅畫,上面畫着唐雄、唐母和唐恬,唯獨沒有她。
畫像的筆工很粗略,應該是唐恬畫的。
當年那場大火,燒掉了她們家裡的所有東西,就連唐雄墓碑上的照片也是她千方百計的拜託當地政府從入警局那裡拿回來的。
唐恬爲了祭奠父母,親手畫了一幅畫,可見唐恬對家人的想念。
正因爲太過思念家人,唐恬才非殺她不可。
洛然望向了窗外,不知何時,厚重的烏雲籠罩着整片天空,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唐恬不能回家,沒有避雨的地方,今晚恐怕很難熬。
她威脅了唐恬一番,唐恬自然要跑了。
洛然把照片放好,離開了唐恬的宿舍,派人留在這裡看着,一旦發現唐恬,立刻抓住。
方纔那一瞬,她的確在心痛唐恬,但是,不能手軟。
回到家裡後,洛然打了電話給傅母,解釋了今天的事情。
她並不是有多麼的在乎傅母的看法,只是不想傅母老是揪着這件事來爲難她。
“傅夫人,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把該說的都說完後,洛然掛了電話,又給江翰臣打了電話。
“翰臣……你的進修表格填好了嗎?”沉默了一會兒,她忍着急促的心跳問出了這番話。
她這樣問,就代表她在提醒江翰臣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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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填好了,樑院長幫我提交上去,只要等到審覈通過了,我就走。”江翰臣說得很輕鬆。
他那句“我就走”像石頭壓在了心上,洛然微微張脣,“好的,出發那天我去送你吧。”
“好。”江翰臣笑着應下。
掛了電話後,洛然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瓢潑般的大雨,隱約還能看見花園上的樹在搖晃。
江翰臣要走了,唐恬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唐一閏也沒有出現。
她真懷疑,唐恬到底有沒有跟唐一閏聯繫,把傅子琛的消息說出去?
凌亂的思緒壓得洛然有些頭痛,喝了杯熱牛奶後,她上牀休息。
江翰臣是在一個月之後纔出發,洛然那天正好在忙着診所的裝修。
她以爲自己能趕得及給江翰臣送機,沒想到遇上了堵車,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纔去到了機場。
那時候,江翰臣已經走了。
“唐醫生,你也過來送江院長啊?”幾個舊同事看見她,很是驚喜,轉眼又露出了遺憾,“你來得太晚了,江院長在十分鐘之前已經走了,起碼要半年纔回來。”
“真是奇怪了,我記得江院長的飛機是在兩個之前起飛的,他怎麼突然改了機票,這樣太麻煩了。”
舊同事從她身旁走過,毫無察覺的議論着。
江翰臣改時間是爲了等她,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遇不上。
他們兜兜轉轉了一圈,始終是兩條永遠沒有聯繫的平行線,多悲哀啊……
洛然走到了機場外面,看着一架又一架的飛機從天空飛過,直到響了,她纔會回過神來。
揉了揉肩膀,一股涼意從心底透出來。
或許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江翰臣,不顧生死的爲她付出。
如果可以,她希望江翰臣不要再陷進來了,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有什麼事?”
洛然拿出,是新聘請回來的護士長找她,估計是診所出了什麼問題。
她接了電話,護士長說道。
“唐醫生,你要的那批手術刀送過來了,你方便過來看一下嗎?”
“好的,我現在回去。”
洛然邊聊着電話,邊上車,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不遠處的樹後有一個人死死盯着她,那種眼神恨不得她去死!
“怎麼這麼冷?”
洛然驟然打了個寒顫,不經意的望向車窗外,樹後已經沒有人了,她只當是自己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