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露出了一抹鄙夷,隨手把手機拿過來,打了個電話。
等到電話接通後,她張口就說道,“媽,那個女醫生已經走了。我看他們的別墅都關上燈了,應該是全家人都走了。”
段秀說着,斜眼望向了洛然居住的那棟別墅,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有,連花園上的鐵門都被關上了。
“我還想着把他們的電線給弄斷,逼他們搬出來,沒想到他們倒是聰明。”段秀坐回車子裡,在副駕座上放着工具箱。
這是她專門用來對付洛然的工具。
也不知道電話的里人說了什麼,段秀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就別瞎操心了。我下午不在家,媽媽纔會把看上那個小丫頭的,要是我在家裡,媽媽肯定不會管他們。”
“那個小丫頭,我上次也見過啊。就是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會說話。”段秀翻了個白眼。
上次她過來找洛然算賬,正好被傅子琛看見了,傅子琛當時就把小涵抱在了懷裡。
她也瞄了那個丫頭一眼,不就是個普通的小嬰兒嗎?
沒想到,她今天不在家裡,一回去就聽見傭人說段蘭早上主動走出了房間,還對着唐洛然的女兒百般討好,甚至把珍藏的珠寶首飾都送給她,儘管唐洛然一件都沒有拿走,但她也無法容忍!
她昨晚還因爲唐洛然把她的腳弄傷了,特意趁着看門的保鏢打瞌睡的時候,偷偷的跑進了段蘭的房間裡告狀,段蘭答應了會幫她的教訓唐洛然的,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在段蘭身邊這麼久了,段蘭也沒試過一次性給她送這麼多的珠寶首飾!加上她親生父母也打電話過來追問這件事,她只好親自過來找唐洛然。
“哼!我就讓她暫時囂張一會兒,等我的腳好了,我再過去京城,警告她別妄想利用一個小丫頭片子窺探段家的東西!”
段秀對着手機怒哼,低下頭就看見小腿上裹着一圈的繃帶,都是唐洛然害她受傷的。
她現在開車也覺得痛,但她今晚過來找唐洛然算賬的,這件事不能讓司機知道,她只能親自開車。
“行了,媽,我掛了,我還有回去陪媽媽吃飯。”
段秀一句話就把通話給掛斷了,一心都想着段蘭,對親生母親的態度很冷淡。
隨手把手機扔在副駕座上,段秀開車朝段家別墅駛過去,誰也不知道她今晚來過這兒。
夜幕很快把整個安城籠罩,璀璨的燈光充斥在城市的角落,把夜色點亮。
晚上八點多,洛然帶着小涵上飛機。
小丫頭“咿咿呀呀”抓着她的頭髮,咧着小嘴不停的笑,最喜歡坐飛機了。
“我讓葉銘在機場接你。”傅子琛把機票交給她,掀開薄脣說道,“這幾天段家要是再找你,把電話轉給我。”
說到這裡,傅子琛的俊臉上蒙上了一層烏黑。
在過來機場的時候,洛然把段炎的請求告訴了傅子琛,傅子琛一口就拒絕了。
“我知道了。”
洛然接過機票,指尖正巧碰到了傅子琛粗糲的大拇指,溫熱的體溫如同電流般竄進了她的身體裡。
洛然不禁擡頭望着傅子琛。他今晚沒有特別的梳理頭髮,細碎的劉海被隨意的撩開,略微遮擋住他深沉的眼睛,一眼望過去,洛然有一種淪陷的感覺。
忽地,頭頂傳來了機場的廣播。
“時間到了。”
洛然從傅子琛的眼睛裡回過了神,低頭間,臉頰有些微熱。
都已經看過這麼多回了,但她還是會對着傅子琛出神,也不知道是傅子琛的魅力太大,還是她的定力不足。
就連懷裡的小涵也懵懂的看着他,又扭頭看着傅子琛,大概是不知道爸爸媽媽爲什麼要對視這麼久。
“我先走了。”
洛然收斂下情緒,故作鎮定的拿過行李,轉身要離開。
“洛然,我很快就把這邊的事處理好,回去陪你。”
她剛轉過身,手腕就被拉住了,一隻大手從後繞到她的小腹上,把她落入了懷裡。
傅子琛的聲音在頭頂在響起,還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的熱氣拂落在腦袋上。
“恩。”洛然輕揚脣,忽然發現被迷住了的人不僅是她,傅子琛剛纔也對着她發呆了,但是傅子琛掩飾得太好了,連她沒有看穿。
上了飛機後,洛然把窗簾打開,望着安城的夜色出神,不由地又想起了傅子琛的擁抱,脣邊再次揚起了笑容。
等到飛機起飛了,她藉着機窗鳥瞰着整個安城的夜景,耳邊閃過了鄭小穎對段家大小姐失蹤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自家人所爲,那就是一場陰謀了。
洛然抿脣。雖然嘴上說着不再理會這些事,但偶爾還是會想起來。
“麼麼。”
坐在身旁的小涵拉了拉她衣服。
洛然會意的把她抱起來,讓她也好好看看安城的夜景。
經過了將近了兩個小時,她們順利回到了京城,從機場裡出來就看見葉銘的車子停在了馬路邊,洛然抱着小涵走過去。
葉銘看見她,隨即下車幫忙拿行李,十一點把她送回了家裡,小涵早就睡着了。
洛然洗了澡後也上牀睡覺,明天就要會診所。
容心她們要在明天才回來,診所人手不足,她要馬上回去。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洛然早早就回到了診所裡,和鄭小穎交接工作,考慮到這幾天都是鄭小穎在診所裡忙着,她特意給鄭小穎放了一天的假。
“這纔像是個有良心的老闆。”
鄭小穎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收拾好東西就走了。
“唐醫生,這裡有一束花是你的。”
洛然正專心的處理着電腦上的病歷,一個小護士捧着一束豔紅的玫瑰花走了進來。
把花束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小護士說道,“唐醫生,這一束是在你出差那天收到的,鄭醫生說你不在這兒,就讓我們把花放在前臺了,上面還有一張小卡片,我們都沒有動過。”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洛然看了眼玫瑰花上的紫色卡片,心思微動,沒有隨即去查看着束花是誰送過來的。
等到把病歷都處理好了,她拿着水杯走過去,從玫瑰花中拿起卡片,打開就看見了一行筆鋒凌然的字,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字跡,下筆的力度很重。
“18號晚上,中央酒店見。”
洛然輕念着卡片上的字,隨即想起了冷蕭,這副不容拒絕的語氣太熟悉了,除了冷蕭之外,還能有誰?
洛然望向檯曆,今天才十六號,十八號那天是週六。
她收回視線,把卡片拿走,把玫瑰花送給了外面的小護士,讓她們隨便處置,順道去了茶水間裡倒水,正式開始了今天的工作,沒有把冷蕭的約見放在心上。
忙到中午,她給傅子琛打了電話,傅子琛聊了幾句又要去開會,把電話交給了小一航,他不停跟洛然說着那個地方比較好玩。
“一航,媽媽要去上班,你乖乖聽爸爸的話。”
洛然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兩點半了,她匆忙把電話給掛斷,接着去忙。
這兩天診所都有點忙,幸好鄭小穎的假期結束了,幫她分擔了一部分的工作。
週六那天,有幾個病人請了一天的假出去透透氣,洛然總算是稍微偷懶了。
只是,她休息了還不夠半個小時,護士就過來敲她的門了。
“唐醫生,有電話找你,對方說她姓段,但她不是過來預約的病人,只是想跟唐醫生見個面。”護士站在門口問道,“唐醫生,要把電話接見來嗎?”
“姓段的?”
洛然第一反應是段炎又過來找她了,難道是又是爲了想見小涵?
她和段炎還算是聊得來,如果連問都不問就把電話拒絕掉,這樣也太沒禮貌了。
“接進來吧。”
洛然對護士說道,如果段炎還是想讓小涵和段蘭見面,她只能把事情告訴傅子琛了。
“好的,唐醫生,你等等。”
護士應了聲,轉身把門關上。
沒過一會兒,洛然的座機電話響了。她把話筒拿起來,“你好,我是唐洛然。”
“我當然知道你是唐洛然啊,我就是過來找你的!”
出乎意料,話筒裡並不是段炎溫和的話音,而是一把囂張傲慢的女聲,讓洛然意外了一下。
“你是段秀小姐?”洛然蹙下眉。
在姓段的女子裡,她只記得段秀。
早知道是段秀的電話,她就不接了。她和段秀沒有什麼好聊的。
“你覺得,除了我之外,段家還會有人認識你嗎?”段秀諷刺的說着,暗示洛然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人,不值得被段家的人記住。
“我讓司機在你的診所樓下等着,你現在下來,我媽媽要見你。”段秀不等她回話,又說道。
“段夫人也過來了?”洛然挑眉,望向了面前漆黑的電腦屏幕,上面倒映着她略微意外的眼神。
原以爲是段炎帶着段蘭過來京城找她,沒想到會段秀,看來又是一個麻煩。
“唐洛然,你別想找藉口不過來。”
段秀沒聽見她的回覆,傲慢的說道,“你今天要是不過來,我就把你那棟大樓給買下來,讓你的診所開不下去。”
段秀散漫的說着,完全沒有把這點小錢放在心上,“哦,對了,你可不要給你老公打電話,我都查過了。傅子琛還在安城那邊,我找了個人拖着他,他正忙着開會,沒空理你,所以”
“你只能給我過來。”段秀似乎在得意的笑着。
洛然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精緻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
“既然段秀小姐都安排好了,那我就過來吧。”
“唐洛然,你擺什麼架子,說的好像是我求着讓你過來……”
洛然說完,把話筒放下,沒有理會段秀的叫嚷。
和鄭小穎交代好了,她拿着包包去到了樓下,在馬路邊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身還是嶄新的,應該是段蘭來到了京城後纔買的車子。
果然是大豪門,哪怕是隨便去到了一個地方,也要配備一輛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