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舉步維艱
耗時三天時間，名爲「艾蓮」的桅杆船終於抵達波特島的近海。
在這三天的航行途中，艾蓮號遭遇兩次海盜襲擊。
莫尤當時準備施於援手，然而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幫忙，艾蓮號的船員們便輕而易舉將海盜擊退。
他們那默契的配合、嫺熟的手段，都是被莫尤看在眼裡。
想必對這羣船員而言，應付海盜已是家常便飯之事。
讓莫尤比較意外的是，那個在他上船之後基本沒露過面的船長，居然是一個不顯露山水的念能力者。
船員們之所以能安然無恙擊退海盜，主要也是因爲那個船長出手鎮住了場面。
莫尤那時在一旁觀望，從而見識到了船長的實力，無疑是一個精通高級念技巧的資深念能力者。
只是坐一趟船都能遇到一個高手，難免讓莫尤產生了一種「念能力者其實也不少」的奇妙感慨。
海面上，桅杆船破浪而行。
“差不多再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波特島了。”
從一箇中年船員那裡問到航程信息，莫尤看向前方的蔚藍海平線。
獵人世界的五大陸以及各種羣島，其實跟前世的大陸板塊高度相似，甚至連文化方面，也有種「同出一源」的既視感。
這一點，從波特島的忍者文化，乃至於壽司這種當地特色美食就能看出一二。
莫尤對於即將抵達的波特島還是有點好奇的。
不過他會將重心放在臨·萬次揮刀上，恐怕沒什麼時間去半藏的國家裡遊歷。
而且聽船員們說，波特島上的居民很排外，整個國家頗有種「閉關鎖國」的趨勢。
“可算快到了。”
門琪遞給莫尤一盤剛切好的薄如蟬翼的生魚片，有氣無力道：“航海什麼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枯燥。”
這三天裡，門琪也就第一天興致勃勃，拿着魚竿去釣一些從未料理過的魚類。
但新鮮感過去之後，也就沒有那種捕獲新食材的興奮感了。
這讓她迫切的想要上岸，去波特島尋找從未見過的食材。
莫尤接過生魚片，笑道：“聽船員說，航程路線裡沒有能登陸波特島的地方，所以他們到時候會用小船送我們過去。”
“聽着就覺得好麻煩。”
將生魚片遞給莫尤之後，門琪低着頭收拾廚具。
莫尤拿起一片生魚片放進嘴巴里，輕聲道：“麻煩的是返程，也許會找不到船離開。”
門琪倒是不怎麼在乎。
對她來說，只要和莫尤一起修行成長，不管在哪裡都無所謂。
一個小時後。
艾蓮號抵達波特島的近海區。
船員們拋下一艘小船，隨後示意莫尤和門琪做好登船的準備。
就在這時，艾蓮號船長忽然走過來。
“老夫送他們過去。”
“啊？”
聽到自家船長的話，站在船舷邊上的幾個船員面面相覷。
這種送人上島的小事，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船長這麼主動。
“你們兩個，跟上。”
船長沒有理會手下船員們的詫異反應，朝着莫尤和門琪比了個跟上的手勢，然後直接沿着滑索落在小船上。
莫尤和門琪對視一眼，旋即也跳到小船上。
船長看了眼他們，拿起船槳，划動小船駛向不遠處的沙灘。
“你們爲什麼要去波特島？”
隨着小船劃出一段距離，船長忽然問道。
門琪聞言，差點脫口說出要去修行。
在最後時刻忍住不說話的她，轉而看向莫尤。
莫尤無奈搖頭，旋即看向船長，平靜道：“聽說波特島有許多連其他大陸都沒有的珍饈食材，我們對這方面很感興趣。”
“……”
船長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小船迎着海浪衝上沙灘。
船長佇在船頭，沉默看着莫尤和門琪。
“謝謝。”
莫尤道謝一聲，隨後領着門琪跳上沙灘，朝着遠處的森林走去。
船長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道：“老夫的船，每隔半個月會路過這裡一次，時間跟現在差不多。”
“……”
莫尤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向船長，卻見對方已經轉身推着小船到海里。
看來不用擔心返程問題了。
停下腳步，莫尤目送着艾蓮號船長離開。
待船隻遠去，莫尤才收回目光，和門琪一起越過沙灘，徑直走進茂密的森林裡。
在森林裡行進了一段距離，莫尤發現這裡的大樹皆是長勢驚人、枝繁葉茂，似乎罕有人類踏足此處。
萊特說得沒錯，這裡充盈着濃郁的生命氣息。
大概在森林裡走了兩個小時，莫尤和門琪找到了一處臨近瀑布的合適地點。
往後的三個月裡，他們都會在這裡展開修行。
確定好臨時住所後，莫尤沒有着急開啓臨·萬次揮刀的效果。
他打算在午夜零點之後再開始。
夜幕降臨。
午夜零點，明月高懸。
莫尤立於瀑布邊上，手握普通長刀。
「消耗臨·萬次揮刀」
緊閉着眼睛，莫尤在意識深處選用了臨·萬次揮刀。
從這一刻開始，他將要在每一天裡完成標準的一萬次揮刀。
“開始吧……”
莫尤緩緩睜開眼睛，雙手握刀擡過頭頂，旋即朝前斬落。
伴隨着輕微破空聲，一道刀芒轉瞬即逝，長刀的刀尖懸於地面之上。
動作完成，但意識深處的計數卻沒有變化。
這說明揮刀的動作沒有達到標準。
“太快了嗎……”
莫尤收刀，稍微放緩速度，旋即又朝前揮出一刀。
這一次，意識深處開始了計數。
「1/10000」
“一次揮刀差不多在4到5秒之間，也就是說，完成一萬次揮刀大概要14個小時左右，前提是每一次的揮刀都要達到標準。”
莫尤心想之餘，又是一次揮刀。
要儘可能的保證每一次揮刀都能達到標準，否則很有可能會因爲時間不夠而失敗。
隨後，莫尤十次揮刀下來，僅有六次達到標準。
“看來沒那麼容易。”
莫尤打起精神，認真的揮出每一刀。
大約過去了二十一個小時。
莫尤不吃不喝，中途也沒有歇息過，就這樣連續揮了二十一個小時才完成第一天的萬次打卡任務。
整個過程可謂舉步維艱。
但也正因爲如此，莫尤很期待三個月之後的成果和獎勵。
門琪一整天下來，基本都在看莫尤揮刀。
她不清楚莫尤爲什麼要突然練刀，而且第一天的修煉方式就是二十一個小時不間斷的揮刀……
那揮刀時所顯露於表的集中力，讓門琪無法進行任何干預。
就地取材而精心準備的各種色香俱全的美食，也只能擱一旁涼掉。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門琪才終於看到莫尤停止揮刀，很是疲憊的坐了下來。
“師父，喝水。”
門琪見狀，端着一杯水快步來到莫尤面前。
莫尤微微一怔，將長刀擱在身旁，接過門琪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
歷時二十一個小時左右，沒有具體數過揮了多少次刀。
粗略估算的話，應該超過一萬五千次了。
開始之前，莫尤已經預想到這個過程會很艱難。
但真沒想到第一天就耗時二十一個小時。
“等熟練度高了，應該能將時間縮減到十四個小時左右。”
莫尤放下水杯，深感萬次揮刀的艱難，同時對三個月後的未知獎勵充滿了期待。
有些時候，或許直接呈現於檯面上的某種東西才能激起人的追尋動力。
但前方的未知其實也能激起人的期待感。
莫尤不知道三個月後能得到什麼，但也不會爲此而心急。
在迎接獎勵之前，他會專心致志的做好每一天的萬次揮刀。
“師父，我現在就去幫你準備吃的。”
看着莫尤那寫滿疲憊的臉龐，門琪收起水杯，飛快道。
莫尤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
說着，他指向篝火旁的那些吃食。
“不是有現成的嗎？”
“可是師父，那些肉已經涼了……”
“不要緊，我可不想浪費伱爲我做的每一道菜。”
留給莫尤的休息時間不足三個小時，要是等門琪重新弄好吃食，那他應該不用睡了。
只是他這隨口所說的一句話，卻讓門琪心中激起一絲漣漪。
“……”
門琪心跳有些快，眼見莫尤如此堅持，也只能聽話的將那些肉食拿過來，然後又倒了杯水。
莫尤現在又渴又餓，埋頭掃蕩着這些門琪精心準備的美食。
“好吃……”
莫尤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含糊不清說着。
門琪臉上頓時掛滿笑容，席地坐在一旁，雙手環抱雙腿，臉頰枕在膝蓋上，微歪着頭安靜看着正在大口吃肉的莫尤。
要想成爲一個厲害的美食獵人，不單單是爲了去發現各種存在於未知的珍饈食材。
現在的這種滿足感……
也是我想要的。
門琪在心裡靜靜想着。
皎潔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散發着朦朧的光輝。
很難想象這個在原著中如此急躁而潑辣的少女，也會有如此安靜的一面。
遠處的黑暗之中。
有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也在安靜看着莫尤和門琪。
在看到那月光之下的這一幅畫面後，這雙彷彿經歷了漫長歲月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絲緬懷。
三個小時後。
午夜零點。
莫尤休息完畢，開始揮刀。
「1/10000」
新一輪的萬次揮刀再次開始。
門琪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有些愕然的看向又開始修煉的莫尤。
隨後她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防水手錶，指針停留在零點上。
“師父才休息了三個小時……”
門琪很是吃驚，有心開口詢問，但看到莫尤已經進入狀態，反而不好去打擾。
“我也不能懈怠。”
門懷揣着莫名的心緒，門琪從地上起身。
莫尤的刻苦令她感受到了一絲距離感。
爲了避免以後只能看着自家師父的背影遠去，門琪意識到自己必須要比自家師父還要努力刻苦。
她安靜的起身，開始了日常修煉。
時間流逝，日升日落。
轉眼間又到了晚上。
第二輪揮刀，莫尤仍然用了大概二十一個小時。
只是昨晚那些尚未消除的疲勞積累到了今天，讓現在的莫尤感到更加疲憊。
門琪看在眼裡，覺得不管何種修行都應當循序漸進，而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拼命刻苦。
但她沒有去追問莫尤爲何要那麼刻苦，反而如同一個稱職的賢妻良母，在莫尤疲憊不堪的時候準備好豐盛的吃食。
隨後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經過一個月的萬次揮刀，莫尤從一開始的「二十一小時」變成了現在的「十五個小時」。
而且揮刀的動作愈發標準穩定。
有幾天甚至沒有出現任何失誤，很是完美的做到標準的一萬次揮刀。
等這種狀態趨向於平穩後，就能去嘗試加快每一次揮刀的速度。
“呼……”
完成了今天的萬次揮刀，莫尤長吐出一口氣，看向前方的瀑布。
儘管疲憊，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寧靜感。
僅是一個月的堅持，莫尤忽然不在意三個月之後的未知獎勵了。
反而萌生了一種自己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的念頭。
如果就這樣一路邁向終點……
等待自己的風景會是怎樣的？
莫尤思緒轉動，靜靜凝視着那垂落飄散的白色水花。
“還有兩個月……”
“可我竟然開始在擔心這一天來得太快。”
莫尤失笑一聲，微微搖頭。
“師父快來，今天是河鮮菌菇湯。”
門琪的開飯聲適時傳來。
如今的她已經大概摸清了莫尤結束揮刀的時間點。
所以總能恰到好處的爲剛結束脩行的莫尤盛上熱騰騰的美味吃食。
“來了。”
莫尤走過去，很是自然的從門琪手裡接過一碗散發着濃郁鮮味的湯。
“門琪，想好了沒？”
莫尤端着湯，看向火光映照下的門琪。
他在問念能力的開發方向。
“嗯。”
門琪點頭，在莫尤面前總是洋溢着笑容的她，緩聲道：
“我認真考慮過師父的建議，如果能在不影響‘味道’的前提下賦予美食一種嶄新的可能性，那我願意爲此而努力，就是……沒什麼信心。”
“門琪。”
莫尤眼含笑意，輕聲道：“你可是未來最年輕的星級美食獵人，是你的話，肯定沒問題。”
“……”
門琪聞言，有些慌亂的將目光瞥向一旁。
她的臉龐浮上一抹紅潤，只是被那映照而來的火光遮掩住。
將氣傾注於美食之中，從而賦予各種增益狀態嗎……
……
天空競技場。
不倒翁西索的名號響徹於這座格鬥天堂。
從一開始那屢戰屢敗卻永不言棄的身姿，到如今以樓主身份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
天空競技場的無數觀衆見證了這一過程。
太棒了，不倒翁西索！
這是無數觀衆的內心寫照，他們成了西索的粉絲。
於是——
每當西索出現在公共場合，總能聽到來自粉絲的那充滿敬意的「不倒翁」高喊聲。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可西索覺得這個「皇冠」太沉重了。
但爲了等待「那一天」的到來，西索願意承受這一切。
“一個月了……”
西索站在高層房間的落地窗前，目不轉睛凝視着遠方的天空。
他的身影看上去頗有種“望穿秋水”的既視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