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我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吼出口的聲音能震飛屋頂,學着少年漫畫主角的咆哮樣:“白蘭, 你, 給我受死吧!!!”
然後全場寂靜三秒。
……啊咧, 氣氛怎麼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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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去看看飛坦是什麼表情, 又想到他剛剛對我的態度, 於是我沒骨氣的放棄了。又想等着看團長是什麼態度,結果我就保持着雙拳緊握,頭向天花板仰起, 左腳膝蓋處彎曲的姿勢站了十多秒……團長一點反應都沒有。
默認了吧……
我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勇氣值MAX, 於是我便真的不管三七二十幾, 提着拳頭就對着白蘭衝過去了。
第一拳落空。
白蘭似乎對我突地朝着他衝過去的行爲感到不解和好笑, 接着他就身形靈活地躲過了我凌厲的攻擊!好吧,我一點都不失望, 如果白蘭這麼容易就被我打中的話,那也不配做我的對手!
“呀~啦~”白蘭手中還捏着棉花糖的包裝袋,“別這麼衝動啊~♩鬱羅醬~”
“關你毛事啊!”我一拳揮向白蘭臉龐左邊,他腦袋向右閃,我又揮向右側, 他望左閃, 這麼幾個來來回回之後, 我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向白蘭的正臉!他擡起手想要用手擋住, 結果就是他的棉花糖散了一地。
我在心中得意的笑。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白蘭不使用他的力量來對付我, 但是我只需要揍他就好了,他既然不想發揮自己的實力, 那就使得我向「把白蘭揍成豬頭」的夢想更近一步。既然有送上門的好果子,那我爲什麼要拒絕?
這麼一想,我更加活力滿滿,手中的拳頭越來越靈活,不願意出手的白蘭被我逼得步步後退。
我一腿掃向他下盤,他側身避開後我一拳直砸他腦門,眼看白蘭躲不過,沒想到白蘭卻伸手握住我正攻向他的拳頭,沒有想到他會有此舉的我愣過之後像揮起另外一隻手揍他,沒想到白蘭掌中用力,毫不費力地把我的手腕折到脫臼。
我被那一瞬間的疼痛刺激得更加精神抖擻(M啊M……= =),另一隻拳頭上覆上瞭如今的我來之不易的念。白蘭一開始眯着的眼也完全張開,他嘴角似乎帶着勝利歸來的笑容,我猛然感覺到不對的同時拳頭一偏,結果這一偏,覆着念力的拳頭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蘭的側臉。
我欣喜得幾乎要放聲尖叫。
順着力的方向,白蘭的腦袋被我的拳頭逼着移動。他在遭受拳頭時猛然閉上的眼眸上,睫毛動了動,我趕緊撤開拳,才發現白蘭的左臉頰下側的地方已經迅速紅腫起來。
我在心中悄悄比一個V字,按照這個情況下去,我能真把白蘭揍成豬頭也不一定。
“哈,”我對着白蘭冷笑一聲,“被掌控在手中的東西反咬一口,滋味不好受吧?”
而白蘭的注意力似乎根本不在我身上,他目光怪異地環視四周,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白蘭一開始那怪異的眼神變得更加怪異了,那種帶着同情嘲笑諷刺的眼神讓我頓時一頭霧水。
白蘭似乎瞭解我的困惑,爲我解惑似的朝着一個方向挑了挑眉頭。
我朝那邊望去。
團長和弗蘭正隔空深情(……)對視,大廳裡的氣氛劍拔弩張,我聳聳鼻翼,似乎能聞到空氣裡火藥的味道。
“怎麼了?”帶着棉花糖味道的呼吸就在我耳畔,“弗蘭君和鬱羅醬的同伴有什麼矛盾麼?看鬱羅醬一副擔心得不行的樣子……”我被「白蘭居然離我這麼近」的事實嚇到了,頓時覺得左胸腔中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像打鼓,又急又快。不過,這當然不是羞的。
我翻身,同時左腿伸出想對白蘭做出致命一擊!沒想到關鍵時刻他往後一閃躲過了,算了,預料之內。
不過,即使拳腳不能贏,口角也不能輸。
“哪裡有擔心得不行啊?美瞳戴太多了對眼睛不好!吃到苦果了麼?白蘭!”
“已經被現實打擊得精神錯亂了嗎~~?”白蘭一貫的懶散表情如昔,他隨手抓了抓頭髮,拿我很沒辦法的樣子,“轉過頭去面對現實吧,鬱羅。” шшш ●TTKΛN ●¢ ○
我被他沒有帶符號和波浪線以及和那正正經經叫我的名字的話語驚到了,擡頭卻只看到白蘭剛剛散漫苦惱的表情全部隨着齊天大聖的筋斗雲飛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此刻的白蘭臉上帶着一種我不曾見過的冷漠與殘酷,反派BOSS的氣場全開,我在心中思忖了他剛剛那話一番,頓時有點提心吊膽的感覺。
我再次轉頭。
團長修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撫上弗蘭的喉結,西索那大概是被兜在內褲裡的撲克牌已經貼在了弗蘭的後頸,而那個不剪劉海但是劉海也不會長的王子雙手指縫插滿了小銀刀,外套不知道去了哪裡的路斯大姐一隻手推着墨鏡,肌肉糾軋的手臂和他那妖嬈的姿態讓人恨不得戳瞎眼睛。
飛坦還站在原地,手中握着他的武器。俠客和伊爾謎已經不知所蹤,瑪琪抱着雙臂背靠着牆,暫時沒有動作。
至於彭格列的兩人……
紫藍色頭髮的女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那個頭頂鳳梨手握三叉戟的叫做六道骸的討厭男人,此刻他與那個雲雀恭彌面對面站着,氣場異常強大。
“真是的~”路斯利亞扭了扭臀,左手摸了摸被染成草綠色的頭髮後,他雙手漸漸握成拳,“可愛的魔術師先生,現在讓你見識一下喲~路斯大姐的泰拳~!”話音剛落,撲克牌已經從他頭頂飛過,一縷切割整齊的綠髮悠然落地。
“呵呵呵~♥~”西索眼角嘴角一齊上挑,“泰拳~♠~聽說是一種以兇狠出名的拳法呢~”
西索又詭笑着甩出幾張撲克牌後,他果斷地收回了原本擱置在弗蘭後頸的撲克牌,和外表鐵漢子內心真女人的路斯大姐纏鬥起來。
“啊啦~真有趣呢,”白蘭又不知死活地跑到我身後,“鬱羅醬的同伴們~♪”
“是麼?”我不回頭,目光落在還沒有動手的飛坦身上,“白蘭君這麼感興趣的話,你可以隨便殺死這裡的哪一個,說不定有機會加入我們喲。”
爲什麼會率先和巴利安動手的原因我雖然不清楚,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去想這些問題反而是無用的。
“哈哈哈……”白蘭仰起頭,放聲大笑起來,我被他滲人的笑聲給嚇到,於是回頭看他,發現他正用一臉爽快的表情哈哈大笑着。我雙眼呈等號望着他,不出聲看他發瘋。
“鬱羅醬真是有趣~”白蘭突然湊近我,“這樣的鬱羅醬誕生在什麼地方呢?真是很感興趣啊……”
“會讓你失望的,”直視那雙會讓人發怵的全是冷意的眼睛,我皮笑着說,“那裡只是一個垃圾場罷了。”
但是,即使是從垃圾場裡掙扎着爬出來的我,也沒有受你侮辱的義務。
回答白蘭時那一瞬間印刻在腦海中的流星街的記憶突然清晰,太多的記憶讓我頓時醍醐灌頂——我在幹什麼?和一個曾經把我當作實驗品一樣對待的男人友好交談?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我應該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揍他個生活自理不能!
我腦袋裡是這麼想的,我的身體也是這麼行動的。
可是我忘了,我已經不是流星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只知矇頭前衝的鬱羅了。
在我靠近白蘭的瞬間,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瞬間迸發的火焰迷了我的眼。
我沒有了我的武器。
我失去的同伴歸途不定。
這樣的話,我該如果是好?
我應該怎樣做,才能打敗面前的男人,才能讓那個不會欺騙我的飛坦回來,才能讓自己不成爲旅團的累贅,才能讓一切走會正軌?
果然,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