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齊國危機
南贍部洲齊國之境，有一綿延千里山脈，奇峰峻嶺飄渺難測……
其有一峰高聳入雲，水霧滾滾雲海滔滔，遠遠只能瞧見峰巔如同溪塘小荷才露尖尖角一般，陽光之下霞光異彩被世人稱爲蓮花峰，正是隱世宗門觀音山山門所在。
山中數十棟大小不一的黃牆青瓦殿築依山而建，古木參天百鳥齊鳴泉水潺潺掩隱在雲霞中，偶見幾只清鳴靈鶴掠空而過，儼然仙境……
一座位於斷崖峭壁之間古亭，擡頭可望雲煙朦朧山巒，低首可見百丈傾瀉銀瀑……
此時亭中有一窈窕秀麗的年輕女子，銀衫煜煜姿容如玉，青絲隨風輕舞沾染點點水霧，猶如輕紗籠體寒煙淡淡，秀目澈似秋水卻透着淡淡神傷迷茫。
觀此女容貌竟與那曾經蕭晨有七分神似，不過卻是更顯妍姿俏麗豔冶柔媚，而她之名——晨曦。
“曦兒！”
身後忽傳來溫潤輕喚，晨曦恍然回神轉過身去，眼前是位銀綃縹緲宮髻高挽，容貌嬌美絕俗氣質聖潔更勝她一籌的清麗女子。
“師祖！”晨曦連忙行禮喚道。
“這裡風大，你身子剛好不易在此久待。”清麗女子目光柔和溫暖，卻摻雜難以見到的細微憂色……
“師祖，我想下山。”晨曦咬了咬脣低頭道。
“尋他？”眼中憂色漸濃，清麗女子黛眉微微蹙道。
“嗯，曦兒不信他真的……”晨曦並未隱瞞，但那“死”字卻難以出口，似深怕會此言成真！
清麗女子緩步上前拉過晨曦冰涼素手握在手心溫暖，幽幽輕嘆一聲道：“你母就曾爲情劫而香消，難道你還想重蹈你母親覆轍？”
“但母親她並不後悔！”晨曦忽擡頭一臉倔強道，望着眼前這位百年來被世人譽爲南贍雙嬌的觀音山聖母，恍然間卻又似意識到什麼，臉色突然難以掩飾的一喜小心問道：“師祖，您是推衍算出他未死對嗎？”
“不……”然而令她失望的，此位觀音山聖母卻是輕輕搖頭道，“師祖算不到，也無法算出。”
晨曦聞言目光瞬間黯然，但一向心智玲瓏的她還是第一時間聽出自己師祖話中另有深意，不由秀目凝盼而視……
“你無論心智還是天資都是極佳甚至比你母親更勝一籌，如若能斬斷紅塵日後定可成就……”觀音山聖母話未說完卻是搖頭一嘆道，“算了，現在與你說這些你是聽不進的。”
“師祖……”晨曦抿嘴欲哭，令人憐惜……
“好了好了，師祖知道你想聽什麼。”無奈輕笑，觀音山聖母擡目望向雲顛遠方清幽潤聲道：“他的天命之數不在三界，以師祖之能算不到也算不出！”
“師祖，您此話曦兒聽不太懂。”聞言的晨曦神色疑惑，師祖精於天算神術怎可能算不出一人生死？天命之數不在三界，更聞所未聞！
“人各有命，命由天定，天命不可違！”觀音山聖母轉視晨曦肅然道，“但如果一個人修爲境界高到一定的層次便能超脫三界，那即便是天也奈何不了他。”
“可他……他好像沒那麼厲害吧。”晨曦皺了皺眉，他的修爲怎可能有那等境界！
“他是沒有，但如若有這麼一位大能者斬斷了他的天命之數，爲他逆天改命呢？”觀音山聖母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聞言臉色一變，晨曦不可置信的呢喃道：“大能者！逆天改命？”
“這些只是師祖的推測，也未必是真。”觀音山聖母淡淡一笑道，“擁有可以逆天改命之能者，這世間或許已經不存在了。”
“那……那他……”晨曦又變得神色緊張了。
眼中旁人難於察覺的閃過一道異色，觀音山聖母溫笑安慰道：“天算神術本就爲遠古逆天之術，況且師祖只是初窺皮毛，或許他的天命多有變數異於常人，師祖算不到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師祖卻算到你日後還會與他相遇。”
晨曦自然沒有察覺到觀音山聖母眼中的異色，更被師祖之後的話驚喜心神眉宇之間的憂心頓時化開……
“你哥哥蕭炎來看你了已在你房內等候多時，至於下山之事你如果真的決定了師祖不會阻你，但萬事皆不可強求。”觀音山聖母輕笑着拍拍晨曦的香肩，其實她此來本就是爲了告知蕭炎上山之事。
“我哥哥？”晨曦一聽，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大願見，她對當日被蕭炎敲暈還是有所怨言的，不過一想到或許帶來他的消息便連忙對觀音山聖母乖巧的點點頭小跑着離開了……
“天算神術不可算己，難道此人竟會與我日後有所糾葛？爲我命宿之人！”望着遠去離開的晨曦，觀音山聖母眼中光芒閃動喃喃道。
逆天改命！
即便在她看來也是難以置信之說，可如果是另一原因，這份日後糾葛大到影響天算神術不可算己的程度——爲之命宿之人！
一想到此處，這位觀音山聖母百多年來古井無波的心境如同落下一顆細小的石子，不由泛起一絲輕微的漣漪……
……
一間雅緻庭院樓宇內，蕭炎望着入門後就對他不理不睬漠然冷視的自己妹妹無奈苦笑，只得先行開口道：“傷勢，好些了嗎？”
“好了！”面色淡漠依舊，但晨曦眼中卻有難以掩飾的期盼之色流露……
蕭炎視之心中明瞭，但卻不敢有半點調笑之意，連忙說道：“葬仙谷一役後，陰陽教便把妖王破封之事的一切罪過都推到了葉飛身上！”
“他們太過分了！”晨曦聞言，頓時再也沉穩不住了，豁然冷喝道：“我要找師祖出山爲他找回公道！”
“別別，此事萬萬使不得，至少目前不行！”蕭炎大驚，雖然觀音山聖母向來不問世事，但說不準真會爲了這個溺愛之極的曾經愛徒唯一之女而出山走上一回陰陽教，那此事後果就更加嚴重了。
“爲什麼使不得！”晨曦不依冷怒道，“難道你也覺得他應該揹負此罪名！”
“曦兒，我不是這個意思！”蕭炎連忙解釋道，自小他就拿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唯一妹妹沒有辦法，特別是十歲之時其母因他父親被人重傷香消玉損後，被觀音山聖母帶回觀音山撫養至今，就一直對他與父親有怨！
然而葬仙谷一行卻爲了葉飛一個外人與他關係有所緩解甚至當衆相認，也正是因此明白自己妹妹對葉飛看得極重，纔有了後來拼死相助一事。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晨曦冷笑反問道，“他沒有回來你卻回來了，就和當年那個人一樣。”
蕭炎微微皺眉，他知道晨曦說的是當年父親沒能把她母親安然帶回一事，可自己畢竟是她血緣至親的哥哥卻比不過一個外人，心中不免也有了些怨氣……
“怎麼不說了！”晨曦似故意刺痛蕭炎冷冷道，“你是那個人的兒子，果然品性都一樣！”
“那個人！那個人！那個人是你父親！”蕭炎突然怒道，“而我是你的親哥哥，而且我可以毫無愧疚的告訴你當時我盡力了！”
“別和我說父親二字，你盡力沒盡力我沒看到，我只知道他沒有回來！”晨曦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喜不喜歡愛或不愛，其實她自己至今也不敢肯定，甚至她都不知道葉飛的來歷身份，但就是那幾日的朝夕相處，卻讓她感受到已失去多年的一份呵護……
或許這份呵護，在她心裡還僅僅如同父親哥哥一般，這些年來只要想要也會輕易得到，但就是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卻深深觸動了她的心！
她不想他有事，她想再見到他，甚至想他再揹着自己走上很遠很遠……
看着秀目泛紅的晨曦，蕭炎心中不禁一陣揪疼，連忙解釋道：“曦兒，你冷靜些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晨曦沒出聲，依舊紅着眼睛冷冷看着蕭炎……
“當時的情景你也知道，葉飛當衆站在了妖族一方，而我……”蕭炎舔舔脣略有苦澀道，“我也因此事受到牽連，被陰陽教強加罪名與妖族勾結暗害其他門派弟子。”
聞言的晨曦神色動容，她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而當時蕭炎爲了自己站出去或許就已經意識到會有今日的局面，可依舊這麼做了！
“難道……難道太玄門和靈墟洞天都不站出來說話嗎？”晨曦神色豁然冷厲，但對象卻已不再是自己的哥哥。
“哼，妖王破封一事太大，加上死傷那麼多的門派弟子，當時還有已成罪人的葉飛、我等同行，太玄門和靈墟洞天他們豈會自惹麻煩！”蕭炎似乎對此也有氣，但即便凌冰與徐振師兄妹二人想說，恐怕他們身後的太玄門和靈墟洞天也會阻止，此事陰陽教早有準備本就難以說清……
蕭炎一嘆，繼續說道：“而此次我所來觀音山目的一是看望你的傷勢，二是可能有戰事要發生了，不知下次再見你又是何時！”
“戰事？怎麼回事？”本還在氣憤中的晨曦聞言連忙問道，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葉飛不知生死，但我還活生生的！”蕭炎自嘲一笑道，“那些死傷弟子的門派要以我問罪，但父親……是不會把我交出去的，而且龍虎山在此事上也沒有退讓，我之所以不讓你找聖母出山，就是怕這戰事提早，這對我們齊國大大不利。”
蕭炎言外之意——此戰，或許是南贍部洲近千年來最大的一次，不僅有諸國參加還有各大門派！
而他們的父親不僅是龍虎山大弟子，還是齊國手握重兵的第一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