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笑道:“本座何嘗不想如此?家祖身爲左丞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看似官居高位風光無限,實則日日處於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中,步步小心,時時防範,且帝王之心又不可以常理推之,當真是伴君如伴虎。若有一日不得帝心,這丟官去職怕還是輕的,一時不慎便會落個抄家滅族的境地。但家祖乃是世俗官場中人,走的便是這麼一條路子,講的是學而優則仕,忠君報國。幾十年爲官,若是一日離了官場,失了手中權柄,那怎麼能活得下去?就如你我乃是修行中人一般,若是讓你我丟棄仙途,入朝爲官,怕是寧死而已。”
韓秋遁光展開,託着五人行了半日,已到蒼雲江上空,看着寬約十里左右的江面上,波濤洶涌,激浪奔騰。此處荒涼偏僻,少見人煙,唯有江流奔涌,韓秋笑道:“此江之水足夠下個半年雨了。”
說着雙手掐訣,頭頂一道烏光沖天而起,烏光下端,一個拳頭大小的黝黑小元鼎正在滴溜溜打轉。韓秋法訣連連催動,那個烏黑小鼎嗡鳴一聲,小鼎的鼎蓋自行飛起懸於韓秋頭頂,而那熔天化地混元鼎卻漲至水缸大小,飛到不遠處虛空之中,在空中緩緩翻轉過來。
韓秋繼續掐動法訣,輕喝一聲:“收!”就見那水缸大小的混元鼎再度沉悶地嗡鳴一聲,周身烏光大放,接着從黑洞洞的鼎口突然傳出一股莫大的吸力,下方蒼雲江江面上,方圓七八里的水面化出一股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煞是壯觀。也就是此處荒僻,少見人煙,若是被世俗凡人看見估計以爲是白日見鬼了。那股直徑足有七八里的粗大水柱上衝過程中逐漸變細,到鼎口時已化作鼎口一般大小,直接沒入了鼎中。韓秋低頭向下邊江面看去,只見下方的江面在天地混元鼎的鯨吞虹飲中很快便低下去了幾尺,江中那些個衆多的魚鱉蝦蟹也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混元鼎收了進去。韓秋不爲所動,繼續在此處收取江水,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這才法訣一變,混元鼎微微一晃,慢慢地逆流而上,而收取江水的速度不但未停,反而更快了些。就這樣,韓秋走走停停,一路逆流而上,足足收取了一天一夜方纔罷手。
待掐動靈訣,招回混元鼎,韓秋將混元鼎託於手上,笑着對四女道:“若這鼎中之水悉數放出,怕是方圓千里的旱情立碼緩解。嗯,且不論能下幾許的好雨,光這鼎中收來的魚鱉蝦蟹,也夠旱地百姓吃個幾天了,哈哈哈哈……”
“映容,你去大楚皇宮尋了周供奉,讓他轉奏皇上開壇祈雨,既然是將來的老客戶,買賣之餘,本座再送他一樁大好名聲。”說着將一把泛着灰光的三尺飛劍遞與江映蓉,正是以輪迴界裡混沌靈氣凝聚而成的法寶。有這把混沌靈氣形成的飛劍相助,江映蓉來回御空也容易些。
護法侍女江映蓉領命,在另外三女羨慕的目光下,欣然接過那把灰色飛劍,周身靈光一放,接着化作一道灰濛濛的光芒,直奔洛城方向射去。
韓秋怕鼎中之水不夠,待江映蓉走後又催動混元鼎收取了半日,直把蒼雲江水位都弄得落了一大截,這才欣欣然收了混元鼎,帶着三女飛向洛城。
半空中一道灰濛濛的遁光由遠而近,片刻功夫已道韓秋近前,遁光一斂,現出江映蓉窈窕的身姿,衝韓秋拱手笑道:“公子,大楚皇帝已經親率文武百官前往洛城之南的洛山上開壇祈雨,此番降雨之後,大楚國運昌隆天命所歸之言只怕要遍傳天下。”
韓秋淡笑道:“如此甚好!”
護法侍女童帆疑惑道:“公子,你手中寶鼎倒是收取了半江之水,但若如此傾倒而下,怕是這方圓千里的旱區立時變爲水鄉澤國,這農家百姓豈不是要變作水上漁民了?”
韓秋一笑:“自然不能如此傾倒而下,如何布雨,你等稍後便知。”說着當先駕起遁光,直朝天外飛去,四女不明韓秋所想,只得隨後跟上。韓秋選了個大抵旱區中心的位置,越飛越高,直到飛至萬丈高空之處,方纔停下遁光。單手一拍混元鼎,那混元鼎嗡鳴一聲化作酒罈大小,鼎蓋開啓,從鼎內自行飛出一團西瓜大小的水球,飄飄悠悠向下方落去。韓秋雙手掐動靈訣,刺目的光華從韓秋雙手溢出,接着化作密密麻麻的符文投入到那個西瓜大小的水團之上。那水團一陣不規則的蠕動之後慢慢變作鍋蓋大的一片水雲,接着那團水雲越變越大,由方圓十丈迅速變爲方圓百丈,接着便是千丈,十里,百里……只是隨着水雲的逐漸變大,水雲裡邊原本細若微塵之物也漸漸地現出了原貌,竟是蒼雲江裡收來的魚鱉蝦蟹等物,還在水雲之中活蹦亂跳呢。
韓秋等得那片水雲足足有方圓千里之大時,雙手猛地向下一按,那片水雲便飄飄蕩蕩向下落去。原先韓秋飛遁來洛城時,虛空中方圓千里的地方濃重異常,曾經一度拖緩了韓秋的遁光,此時水雲向下落去,一經那片區域之時,瞬間與下方那片區域的不知名力量融爲一體,一陣翻滾之後化作漫天的雨珠夾雜着無數的魚鱉蝦蟹落下。韓秋恍然大悟,這片方圓千里的不知名區域竟然是百姓願力化成!
韓秋看着這足足方圓千里的願力區域,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接着催動混元鼎,一連形成了十八片足足方圓千里的水雲,飄飄蕩蕩地向下拋去。直到最後一朵水雲降下,就見原本方圓千里之內幾乎凝爲實質的願力區域如被風颳入的濃霧般突然翻滾了起來,無形的願力翻騰着匯成一條條洶涌澎湃足有百里的長江大河,猶如九天之上飛舞的神異天龍呼嘯着奔韓秋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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