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山林沒有北方的巍峨和深邃,但也有它獨有的秀麗。王烈在昨天就已經離開了宋家,宋家的龐大讓他感到壓抑。
從王虎處得知宋家在向趙家施壓後,王烈心裡反倒不那麼急了。畢竟他跟自己的娘從小就未見過,王虎也讓王烈不要管這件事,王烈雖心中有些不解,但也不好過多去詢問王虎爲什麼。
在得知王虎短時間內還不能離開宋府過後,王烈就辭別了他,他還是想一路尋回西涼國的西涼城,先去問問那位歐冶子大師將金鱗內甲做好了沒有,假如自己的大哥已經去取了內甲,自己還能得到些許消息。
打定主意的王烈騎着‘追風’就慢悠悠地上了路。王烈自己實在不懂如何打理馬匹,在宋家之時,宋府的馬廄管理員陳伯可是將‘追風’打理得十分俊俏。不錯,就是俊俏,原本的追風就像一匹識途的老馬。
‘追風’本就只有兩歲,正值壯年。整齊的鬃毛,漂亮的馬尾,光鮮亮麗的毛髮,讓王烈曾懷疑‘追風’就是名種之後,但這些顯然已經不得而知了。
王烈一路毫無驚險的離開了江北縣,可剛一離開江北縣,王烈就遇上了麻煩。
他遇上了一波強盜。
自宋家之後,王烈就時常收縮着自己的感知範圍。在與王虎的交談中,王烈知道,感知很容易發現別人,但是碰上實力相差不大的,也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標。自此之後,王烈就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感知範圍控制在周身三丈範圍處。
而不遠處的這一波強盜,在看到王烈胯下的馬時明顯眼睛一亮。本來他們埋伏在此路上是準備打劫一些商隊的,可王烈的‘追風’無不顯示着他非富即貴,雖然王烈的一副並不像多好的樣子。
所以,王烈一下被三十來個人包圍了起來。
本來以王烈的實力也不怕這些強盜的,他不怕,但‘追風’在這羣強盜的手下可是毫無還手之力。於是他只能‘示弱’,被一羣內力修爲五六層的強盜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羣強盜領頭的是個獨眼的黝黑漢子,一雙手上戴着一副精美的拳套。
“小子,從馬上下來。老子最不喜歡有人在老子的上頭了。”獨眼強盜撇着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
王烈很無奈,只能慢慢地從馬上下來。剛一落地,後面就有個強盜一指點向王烈的丹田處,看樣子想封了自己的內力。王烈任由這名強盜對自己進行了點穴,看到王烈如此配合,獨眼強盜明顯一愣。接下來臉上狠色一閃而過,一腳向王烈踹了過去,王烈一下被踹飛了好遠,落地之後嘴角還溢出一絲鮮血。
獨眼強盜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這一腳,看到王烈倒坐在地上,他一個翻身就上了‘追風’的馬背。
‘追風’哪裡肯讓這人上背?它不停地踢動後蹄,使勁地甩着,可它的動作無濟於事,那獨眼強盜穩穩地坐在馬背上,紋絲不動。
“小子,記住老子的名號--‘混江龍’!”獨眼強盜轉頭對着王烈咧嘴笑了笑,一口黃斑牙配上他的笑容是分外噁心。然後帶着這一隊強盜飄然遠去了,想來王烈這一身裝扮,最值錢的也就這匹馬了,他們甚至都沒想殺了王烈。
“想不到被小瞧了呢...”王烈用右手手背擦去了嘴角的鮮血,這絲鮮血是他故意流出的。他根本沒受到什麼傷害,除了身上的衣服被弄髒了而外。體內內力一鼓盪,連身上撲上的灰塵都震了個乾乾淨淨。
“可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追風’還在他們手上呢。”王烈嘴裡說着,行動可不慢,一閃身,原地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可憐這羣強盜,全然不知被一尊凶神遠遠地吊在後面,他們還一片有說有笑。
獨眼強盜‘混江龍’確實比較喜歡王烈的‘追風’,特別馬額頭上的一片白毛,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閃電一般,看得這人僅剩的獨眼中散發一股子喜悅的光芒。
“老大,爲什麼不殺了那小子啊?”剛纔點穴的強盜看樣子地位不低,其他強盜都圍着他和混江龍。
“二狗子,那小子一看就是個山野獵戶,不值一提,你看剛纔他嚇得那樣!”混江龍說起王烈就一陣不屑,想來剛纔王烈的行爲落在他眼中完全就是怯懦的表現了。
被稱作二狗子的強盜頭微微一低,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緊接着他頭輕輕一擡,看着混江龍說道:“那我們這就回山寨了嗎?”再看二狗子的眼神,裡面哪有剛纔的冰冷?
“不回山寨去哪?今天已然收穫了這匹神駒,雖然沒打着‘獵物’,但我們明天再出來宰他一波肥的。據我掌握的消息,明天會有‘地南商會’的馬車隊從我們山下經過,到時候直接拿下就行了。”混江龍不知是否因爲收穫一匹良駒而心情喜悅,一下說了很多。
二狗子聽到這裡心頭一跳,隨後若無其事地說到:“老大,那我們今天不是該慶祝一下,一來祝您收穫良駒;二來祝明天旗開得勝啊?”
“哈哈哈,你這小子說話就是好聽。對,回去將老子珍藏的女兒紅拿出來,讓大夥都嚐嚐!”混江龍說到得意處不禁摸了摸‘追風’馬膊子上的鬃毛,‘追風’自最開始反抗不得結果之後,便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胯下行走了。
以王烈的功夫自然不會被這羣強盜給發現,更何況現在他將對感知的束縛放開,遠遠地綴在後面。
‘聽’到混江龍的說詞,王烈眼睛就是一亮。將背後揹着的一個包裹解開,王烈看了看其中一個小紙包,不禁笑了一笑。只不過這笑,怎麼看怎麼滲人。
王烈一路尾隨他們上到一座無名的山上,這山並不高,但難能可貴的是,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居然有一個淺淺的小山谷。這篇山谷被這羣強盜依據周遭的地形,建造了一個不大的寨子。
雖然寨子的用料僅僅是普通的木材,但山谷易守難攻。山谷雖小,容下這些人還是毫無問題的。
在這羣強盜即將到達之時,就有人拉開了寨子的大門,看樣子他們應該留有人守家。
以王烈的輕功,寨牆上守衛的強盜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就被王烈溜進了山寨內。四下一張望,王烈就往看起來最像馬廄的地方去了。
到了馬廄王烈發現這裡空空如也,沒有一匹馬。不過他也不氣餒,腳下一點,再次往廚房的方向跑去。
這一下王烈並沒有撲個空,他剛躲上廚房的房樑之時,就有人說着笑着來到了廚房。
“今天首領居然大開筵席,而且只搶回一匹馬來,難道是要吃個全馬宴嗎?”這時有一胖一瘦兩個人進了廚房,其中那個胖子說道。
“噓...你不想活啦!這馬聽說首領極其喜歡,還全馬宴?等你做出來你就等着吃自己的全人宴吧!”那瘦子明顯知道些內幕,壓低了聲音說道。
胖子將自己的嘴巴一捂,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四下一望周圍沒有任何人,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兩人閒扯了沒幾句就開始升起火做起飯來,不一會就弄了滿滿的一大鍋。這個時候好像缺點主菜,胖子執意要再去殺幾隻雞,瘦子執拗不過,就讓胖子自己去,而他則在廚房看着火。
胖子提着一把刀就出了廚房,剩着瘦子一個人盯着竈裡的火愣愣地出神。
這時候在房樑上的王烈可等得不耐煩了,原本聽到要去殺雞,他以爲兩人都去,卻沒成想留了個瘦子下來。這樣的話,自己的計劃實施不了啊。
正當王烈已經準備跳下房樑,強行實施自己的計劃之時。卻看到那燒火的瘦子突然站了起來,像做了某種決定一般,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紙包,顫抖着雙手打開了小紙包。紙包裡一片白色的粉末,在這個廚房裡顯得那樣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