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會成爲新一代的雷哲吶。”
辛胖子坐在書桌邊,一面爲校報的稿子撓頭,一面大發感慨,只恨自己晚來了一年。因爲按照第一大學的規定,二年級及以上的學生纔有資格成爲雷哲。
“就算早來兩年,雷哲跟你也沒一個銅子兒的關係。”蕭笑抱着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忙碌着什麼,嘴裡吐槽道:“如果長老說這話,我還覺得有點可能。”
長老就是張季信,出身著名的巫師世家張氏,年輕一代常常是學校社團的領袖人物。比如張季信的哥哥張叔智,現在就是神聖意志的副團長,第一大學校獵隊的副隊長,同時也是學生們私下排出的‘意志三傑’之一。
與他同列‘三傑’的另外兩位,鄭清也都認識。
一位是裁決獵隊的尋獵手,埃爾溫·霍夫曼,上屆校獵會最佳獵手稱號的獲得者;另一位則是九有學院院獵隊的隊長趙橋,鄭清曾經在學校獵賽委員會召開的會議上見過他。
這三位就是最有可能接任‘雷哲’稱號的學生。
眼下博彩機構開出的賠率中,這三人的賠率不相上下,校報下發的調查問卷中,三人的支持率也旗鼓相當、難分軒輊。
因爲張季信的緣故,宥罪與天文08-1班的同學對張叔智接任‘雷哲’都很支持。也因爲這個緣故,張季信最近一直比較忙,幫着他哥哥四處拉選票。
“雷哲不好說,但下一任奧古斯都是誰我很確定。”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忽然在鄭清耳邊響起,把他嚇了一跳,正在給小精靈紙屋子牆壁上塗抹漿糊的手一用力,多塗了一大塊。
“臥槽,嚇死人了!”
年輕公費生回過頭,看到腦袋剛剛鑽出棺材的迪倫同學,抱怨了一句:“剛從棺材裡鑽出來不要這麼嚇人好不好……我有心臟病。”
“你沒心臟病,你只是心臟。”迪倫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而且,我的棺材會嚇到你嗎?”
鄭清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了。”迪倫點點頭,彷彿忘了他之前挑起的話頭,煞有介事的與鄭清嘮了起來:“世界就是一口大棺材……一口地爲底,天做蓋,埋葬了無盡生靈與歷史的大棺材。大家都生活在棺材裡……我只不過給自己弄了個小單間罷了。這叫‘棺中棺’,是一種古老的魔法儀式。”
迪倫說這話時表情一本正經,鄭清差點就信了。
當然,他相信的更重要的原因是迪倫剛剛那個類比很有道理,讓鄭清刮目相看——只有這種時候,他纔會隱約相信面前這頭吸血狼人是一頭長生種。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必須強調,我不是一口棺材。”年輕公費生翻着白眼回答道。
迪倫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來。
鄭清在大阿卡納的代號就是‘世界’,這麼一串,顯得意外有趣。
“不要轉移話題!”辛胖子舉着羽毛筆在一旁吆喝着,打斷鄭清與迪倫之間的廢話,稍稍提高聲音:“迪倫……你說下一任奧古斯都是誰你很確認?哪裡來的消息?可靠嗎?”
迪倫努努力,將整個腦袋鑽出棺材,然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還需要消息?”他翻着白眼,露出極爲不屑的表情:“就算亞特拉斯那些不問世事的苦修士們估計都知道下一任奧古斯都會是誰了……肯定是麥克·金·瑟普拉諾。”
“阿爾法學院能夠接任奧古斯都的,除了弗裡德曼爵士,就只有瑟普拉諾了。這點大家沒有異議吧。”
鄭清點點頭。
九有學院有‘意志三傑’,阿爾法學院也有‘血友雙子星’。與意志三傑相似,阿爾法學院的雙子星也代表了血友會裡兩股立場對立的勢力。
弗裡德曼爵士代表着傳統、守舊以及世家的利益,在他的休息室裡到處可以看見兩百年前流行的陳設,用瑟普拉諾的話來說‘那間屋子從裡到外散發着一股腐朽與衰敗的氣息’。
而瑟普拉諾則代表着更激進的、血脈至上主義者。
與傳統派習慣於妥協不同,因爲九有學院近些年註冊巫師數量與學分漸漸超越阿爾法,瑟普拉諾代表的激進派希望通過更徹底的變革,重塑阿爾法的榮光——就像當年阿爾法發佈了第一道禁咒那樣的榮光。
“……原本弗裡德曼爵士與瑟普拉諾差距並不大,或者說,支持弗裡德曼爵士的學生還挺多。但是前有阿瑟·內斯給爵士丟了臉,後面爵士在校獵會、冬狩等活動中表現平平,再加上前段時間阿爾法堡外馬人部落鬧事,爵士處理的有些差勁,很是傷了一些人氣。”
“反觀瑟普拉諾,不論與魚人部落的走私貿易,還是支持的新生獵隊,都做的非常不錯。尤其不久前,他被清哥兒一槍轟成了重傷……”
“這也是優勢?”聽到這裡,鄭清終於忍不住辯駁起來:“他被一個一年級學生一槍轟成重傷,還不夠丟臉嗎?阿爾法的人不會討厭他嗎?”
“所以說‘喜劇都有一個悲劇的內核’,”迪倫長長的出了口氣,顯然對大衆的品味也有些費解:“因爲那一槍,瑟普拉諾成爲阿爾法學院的‘悲劇英雄’,支持率飆升……很幽默,對吧。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喜劇。”
鄭清張了張嘴,表示無話可說。
他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不經意間幫了瑟普拉諾一把。雖然他與兩位候選人關係都不佳,但他寧願新任‘奧古斯都’是那位卡倫家的爵士。
最起碼,弗裡德曼爵士看上去比較守規矩。
“也就是說,上面的結論只是你的推測?”辛胖子有些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你並沒有某個位於血友會的高層好朋友跟你說過奧古斯都的意見?”
“還需要奧古斯都的意見嗎?”迪倫有點莫名其妙,也有點不爽:“這已經是明擺着的事情了啊……我的交際圈很窄的,哪有血友會高層的朋友。他們也不會找一個混血朋友。”
“明擺是明擺着,但推測不好直接寫進新聞報道中。”蕭笑顯然知道辛胖子的痛點在什麼地方,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這種時候,一個‘知情人’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即便只是給出模糊結論的‘知情人’,也比杜撰的強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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