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一聽這聲音頓時不由得搖了搖頭,忙打開窗朝着外面喊了一聲:“忘書,讓張欣過來吧。”
也不知道那兩人又在爭執什麼,只聽得前院又是一陣鬧騰,過了好一會纔看見張欣笑眯眯地走了進來,而後面還跟着一個黑着臉的蕭忘書。張欣還沒走進房間便擡手向着孟夏招呼道:“孟小姐你可管管這個蕭忘書啊,我不就上次順了他幾卷醫書嘛,用得着讓侍衛把我攆出去嗎?堂堂玉面神醫怎地這麼小氣,嘖嘖。”
蕭忘書顯然已經不想再去理會張欣了,只是沉着臉和張欣一道走進了屋子裡。
“什麼事這麼急?”
“就上次你們易容成我的模樣跑去謝府招搖撞騙……哎喲,疼疼疼,蕭忘書你別動手啊,風度呢?好好好,我說錯了,是你們幫我去謝家給謝榛治病行了吧,也不知道你們上次做了什麼,今天那謝榛小姐就找到我門上來了,說要見見上次那個醫女,見不着還就不走了,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只好來找你們了嘛。”
孟夏聞言點了點頭:“找我的,大概就是謝謝我之類的吧,我和你去看看。”
“不行!”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忘書反對道。
“你看你看,又是這樣,孟小姐都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在那反對了。年輕人心平氣和一些,這麼焦躁幹嘛呢?”張欣一副不贊同模樣地攤了攤手。
“還不是因爲你。”
好在孟夏一直比較在意蕭忘書的意見,沒有理會張欣的話轉頭看向蕭忘書問道:“有什麼問題嗎,忘書?”
“阿尋被軟禁了,現在藥廬被暗中監視着,你若是和張欣一起離開藥廬去見謝榛,你想想若是太子察覺了會怎麼樣?”蕭忘書眉頭緊鎖道,見張欣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便指着他的鼻子語氣不善道:“而且張欣這麼大張旗鼓來我這裡,太子若是怕我們以張欣之名利用謝榛的話,接下來的計劃只怕就不那麼好操作了。”
“陸尋被軟禁了?怎麼回事?”孟夏驚訝道。
“新科狀元燕起參了阿尋一本,阿尋現在被軟禁在靖王府中。”
“燕起?”孟夏聞言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臨江宴上那個模模糊糊的清瘦的身影,“太子的人?”
“是。”
“太子怎麼……”
“你以爲最近太子沒有動作就是放過你了?”蕭忘書打斷孟夏的疑問道,“你一天存活於這個世上,對他來說便是一天的威脅。”
孟夏沒有反駁,卻也沒有因爲蕭忘書這個看似不禮貌的舉動而絲毫不高興,倒是張欣聽了後一副不解的模樣撓了撓頭:“我說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靖王殿下被軟禁了關孟小姐什麼事啊?我怎麼聽不明白啊?連那個什麼太子都出來了。”
“因爲我是靖王王妃啊。”
“哦,原來是靖王王妃……啊!什麼?你是靖王王妃!!”張欣一臉“我靠”的模樣死死盯着孟夏的臉,“不是吧,我還以爲你是蕭忘書的人,再說那個靖王妃不是說是個木頭美人的嗎?”
“對啊,就是我啊。”
張欣看了一眼笑得不懷好意的孟夏,又看了一眼陰沉着一張俊臉的蕭忘書,最終嚥了咽口水道:“得,千萬什麼都別告訴我,知道的事越多的人越不長命,就當我我沒聽見啊。太子也好,靖王也好,靖王妃也好,我統統不知道。”
張欣說完捂着耳朵就要走,卻不想孟夏居然笑盈盈地一把拽住了他故意一字一頓道:“你以爲你聽到這些以後還能跟我們劃清關係嗎,張大夫?你何時這麼天真了?”
“你你你……我可不想捲到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你放手!就當我今天沒來過行不?大不了我現在回去幫你們把那個謝榛的事情解決了,啊啊啊,放手啊,袖子都要叫你扯斷了。”
蕭忘書極爲冷淡地瞥了一眼死命想要掙開孟夏的手逃跑的張欣涼涼地開口道:“從你今天踏進這個門時便註定了太子不會輕易放過你,張欣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怎麼做不用我來教你吧?”
但見張欣動作一頓竟安靜了下來,許久,他便粲然一笑轉過頭去對着孟夏道:“既然是自己人,那麼孟小姐什麼時候有空教我易容術啊?”
“等四周監視之人撤了再說,今日你先回去吧,便告訴謝榛說我出了遠門,日後定去謝府尋她。”
“成。”張欣點了點頭應道。
孟夏見狀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蕭忘書道:“忘書,勞煩你好好把他給扔出去吧。”
“我靠!扔出去?幾個意思?等等啊,喂,蕭忘書好漢動口不動手啊,別這樣啊,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嘛,啊!”蕭忘書將張欣拖到院門口時,立即囑咐了兩個護院將張欣從牆上狠狠地扔了出去,隨即蕭忘書心情十分好的轉身回自己院落去了。
與此同時,蹲守在藥廬周圍的人,一看見張欣被粗魯的扔了出來,當即便向各自主人傳遞消息道:“藥廬十分不歡迎張欣,張欣擅闖,即刻便被扔出,疑與藥廬關係不好。”
因爲不方便出門,孟夏乾脆尋了一本兵書看了起來,卻不想屋裡燈火微微一晃,下一刻便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後。
是他。
孟夏微微皺眉,卻沒有立即回頭,只是下意識的將視線落在了燭火投過來的影子上。
“一月之期快要到了,要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鬼師去過清風寨,至於之後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
“繼續找。”
“找到之後呢?”
“儘快通知我。”那人說完又覺不妥,當即補了一句:“告訴他,是時候回家了。”
孟夏心裡一驚,猛地回過了頭去,卻見那人依舊站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容貌。
“手給我。”
孟夏依言將自己的右手伸了過去,她感覺到那人的冰涼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良久纔開口道:“又提前毒發了,平日裡莫要亂吃那些藥,免得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
“……”男人不答,只是遞
了一顆藥丸給孟夏:“吃掉。”
孟夏也不多說,接過後直接就吞了下去。男人見狀這才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夜色中。而孟夏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然後將自己悄悄用指甲刮下來的藥渣包在了巾帕裡,靜坐了一會確定那男人不會再忽然出現後,孟夏慌忙地向着蕭忘書的院子奔了去。
“蕭忘書!”孟夏手裡拽着巾帕,只好擡腳踹開了蕭忘書的房門,卻不想嚇得蕭忘書手一抖,手裡的茶杯頓時摔落在地。
“都說過好好敲門啊,孟小姐。”
“先別管那個了,我又弄到了點藥,你看這些加上上次那些夠你研究了嗎?”孟夏沒有理會蕭忘書的無奈,快走幾步到桌前然後將巾帕鋪在了桌子上。
蕭忘書將摺好的巾帕慢慢展開看了看,卻聽得孟夏忽然開口問道:“喃,蕭忘書,我平日裡吃的那些藥會不會提前誘發我體內的毒?”
“不會,按我給安排的時間服用的話,肯定能壓制你體內的毒。”
“安排……”
“怎麼了?”
“沒事。”孟夏搖了搖頭,可是心裡卻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是她想要背叛自己?
“先去睡吧,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的。”
孟夏應了一聲,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蕭忘書的院子,卻見葉璃已經回來正站在院門口等她:“主子,這麼晚去哪裡了?”
“哦,找蕭忘書聊了聊天。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剛剛纔遇到回到府裡的張欣大夫,已經讓他寫了藥膳的方子送到酒樓那邊去了。”
“嗯,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
直到葉璃身影消失在轉彎處,孟夏這才忽然右轉去了趙毅的房間。
“主子?”
“趙毅,我這些日子的藥都是葉璃煎好直接送來的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只是想確定一些事罷了。你早些休息吧。”
孟夏慢慢轉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入睡,但是卻不想難得的失眠了,天要快亮時孟夏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可惜還沒等她睡熟,她便聽得隔壁院落裡傳出一聲尖銳的驚呼:“啊!!!”
是蕭忘書房間的方向!
一想到這個孟夏猛然驚醒,也顧不得其他慌忙穿上鞋子披着外套就向着蕭忘書的房間跑去,等她趕到的時候蕭忘書的院子裡已經圍了許多人,而一個七竅流血的小廝正躺在院落中間死不瞑目。
“怎麼回事?忘書呢?”孟夏一邊從人羣裡擠過,一邊尋找着蕭忘書。
“我沒事。”人羣慢慢散開,孟夏這纔看見了手裡還提着一個紫砂茶壺的蕭忘書,他眉頭緊皺正蹲在那個七竅流血的小廝面前,“聽說是今晨到我屋裡收拾,見茶壺裡還有好茶便悄悄偷喝了,沒想到……”
孟夏聞言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往後退了一步,她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個打碎的茶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