檒眠在聽到“三師兄”這三個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微微一愣連忙搖頭:“不會的,一定是你弄錯了。”
“小父王,你剛纔不是說天帝戰勝一個人就喜歡捏一個泥人嗎?”花逝低下頭:“或許他打敗了你們的師兄?是他殺了這個人!”
檒眠立刻搖頭:“不可能!凡栩是,是我殺的!”
“啊?”寒弄這就不明白了:“爹,你,你爲什麼要殺他?你們幾個爲什麼要自相殘殺?先是騎獅、侯純,然後是這三師伯……他,他叫什麼?凡栩?”
鴻蕭呼着氣攥攥拳:“不對,我感覺不太對勁。”
“我們去把上面那個被封印的天帝喚醒,可以直接問他嘛!”冰皇攤着手:“我相信,他自己的泥人,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在聽到凡栩二字後,君崇已經繞着泥人走了幾步,然而當他停下腳步時便發出一聲極端震驚地嘆息:“怎麼會是他?”
爹、鴻蕭、江屏聽到君崇的喊聲連忙跑過去,當他三人看見君崇眼前的泥人時都是傻了眼。最鎮定的就是鴻蕭了,他緩了口氣緩緩說道:“嚴野。”
“他不是被殺了嗎?”花逝掐着腰眉頭皺得老高:“我記得,當初這個人反對父王接管紅緞之巔密謀竄亂,後來他可是被你們親手斬了啊!”
“這真是太怪了。”天隱腳下飛快地移動起來,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全部的泥人挨個打量一遍。
杞白也隨着天隱的目光望去,就在她的目光定格的一刻,還不等杞白自己開口,誓羅便搶先一步開口喊道:“疏涵!”
“誰?”嵐籍、狼巖兩位長老走到天隱身邊立刻穩住腳步:“真,真的是疏涵?”
“疏涵的泥人?”我和陌月對視一眼,當年這個叛徒趁亂奪取紫重輪,就是他害的懿櫺永遠消失!他是該死的小人!
霖皖也嚴肅起來:“這些人,明顯都不是天帝所殺,可是他們的泥人卻會出現在這裡!”
“我去把那個人喚醒,讓他親自告訴咱們是怎麼回事!”憐傲指着上方的天帝說道。
然而還不待憐傲跳上去,他便被杞白攔住了,杞白抱着憐傲的肩膀叫他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這真的是個辦法,四大神王早就親自動手了!那個人身體周圍隱藏着奇怪的力量,我們不能隨便靠近!”
站在一邊的燊涅伸出手指輕輕敲敲不遠處的池淵,池淵見這個不怎麼喜歡自己的人忽然招呼他便覺得奇怪:“怎,怎麼了?伯,伯父。”池淵完全做到了身爲一名晚輩的禮節,他緩緩走到燊涅身邊乖巧的問道:“伯父,您認識這個泥人?”
燊涅的手依然放在池淵肩上,他忽然轉頭看向江屏:“江屏你過來!”
江屏嚇了一跳,他連忙從遠處跑來:“怎麼了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爹他們緩緩轉身向這邊走,我覺得現在所有人都被這個地方嚇到了,包括我!
燊涅緩了口氣指着面前的泥人說道:“四大神王靈法王府有個叛徒叫做銀追,他和你父王是兄弟。他似乎做過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不可原諒。後來,魂劫就把他殺了。”
“他是銀追?”江屏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是父王殺死過的人?”
燊涅點點頭:“是整個靈法王府的仇人。”
池淵和江屏對視一眼,二人皆已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人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可是既然是被魂劫殺了的人,他又爲何會變成天帝的泥人?
大家都安靜下來,我看着說不出話的大夥兒微微笑笑:“嚯,搞了半天這裡是個復仇之場啊。那些曾經被殺掉的人,他們都變成了泥人?難道他們會活過來對付咱們?”
“你這個烏鴉嘴啊!”寒弄用手指戳戳我的頭髮:“這些人可都是極端厲害的,如果他們都活過來了要怎麼對付?”
“沒錯,這些人都是史上有名的惡人!”天隱走回來嘆了口氣:“他們的實力都強的可怕,如果真的像小亂說的,那我們……沒有絕對的勝算。”
我抱着手臂忽然笑得開心:“你們別忘了,他們是來複仇的!既然能殺得了他們一次,相信我,殺他們第二次絕非難事。就像之前的硫魔、神王沈,對吧?”
“我喜歡你的性格,舞亂。”仙伯點點頭:“作爲一個已經不知道活了有多久的人,這樣的事情我的確聽說過。”
“哈,你是說被棄於七道六界之外的禁術?”書劍擡起眸子:“不錯,九地魔的確做得出來。”
“你們……”誓羅轉頭看看嵐籍、狼巖,他三人一同瞪起眸子:“說的不會是……那個吧?”
杞白忽然一拳捶在一個泥人身上,她十分惱火地喊道:“賤人!”
“……”我們連忙向杞白望去,剛剛一直挨個泥人觀察的杞白怎麼忽然怒了?
這裡的泥人數量相當可觀,如果他們都是活的那絕對比魔界一個邊境的人馬還要多!還好這天帝宮非常非常的大,否則根本裝不下這麼多泥人!
“杞、杞白,怎麼了?”憐傲瞪起眼看向杞白:“那個泥人是誰?來自魔界嗎?”
霖皖、陌月對視一眼連忙走過去,我也好奇無比地湊近了仔細看看。這個泥人明顯是女性,但是我不記得在我的印象裡魔界有過這樣一名女子。看杞白現在的面色,她們肯定有仇!
“我覺得現在不是這些泥人想來找我們尋仇了。”絲縷驚嚇地看着杞白的臉:“杞白姑娘現在巴不得這泥人是活的,她就可以打得這女人滿地找牙了!”
醉夜用力扇了絲縷的胳膊一巴掌:“悉冷,你不會察言觀色嗎?”
杞白上來就想轟碎這泥人,我連忙伸手拉住杞白的胳膊:“哎哎哎,姐姐,姐姐,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泥人是怎麼回事。誓羅將軍他們肯定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等他們說完也不遲。”
誓羅和爹都看向杞白,爹抱着手臂咬咬指甲:“公主殿下,您遇到了情敵?”
憐傲立刻搖頭:“纔不會呢!除了杞白沒人喜歡我!”
誓羅倒吸一口涼氣:“公主殿下,難道說……”
杞白雙目血紅地轉過頭來:“不錯,是煉魔後。”她的聲音嚇人極了,霖皖聽着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煉魔後?”狼巖和嵐籍這回是最爲失態的一次,他們盡失長老風采,恐懼蔓延至他們的眸子:“怎麼會是她?她不是早已被除名,身在無諒魔域嗎?”
誓羅瞪着眼看向仙伯和書劍:“看起來,二位猜得不錯。九地魔習得了禁術,可毀滅六界一切的禁術!”
“墮落,禁忌秘法?”鴻蕭眨了兩下眼。
醉夜立刻轉頭:“不會,這法術除了大皇王、大尊皇以及大狂魔之外根本沒人見過!要說可能知曉的,也就只有四大冥王了!”
“什麼是,墮落禁忌秘法?”寒弄搖搖頭:“聽都沒聽說過。”
絲縷表情嚴肅地呼出一口氣:“這回我知道,墮落禁忌秘法就像大哥的滅世之力一樣,擁有強大的毀滅性的威力,這威力足以毀滅整個七道六界。上古大尊皇等人也正因這術十分危險,纔將它扔出了七道。而這力量的源泉就是那些被七道六界剷除的邪惡之人所積壓的怨氣!這個秘法可以將這些怨氣聚集,以泥土重建形態,怨氣化魂、是死非生,‘復活’神、鬼、魔萬惡之徒。”
江屏立刻轉頭看向燊涅,燊涅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可和他們不一樣,別看我!”
“要比怨怒劫朽可怕一千、一萬倍!”天隱伸手掐着鼻子閉上眼簾:“然而會這套法術的人目的並非復活這些惡人,他的目的是,利用這些人的怨氣,毀滅天道!”
“這和逆世很像?”我緩了口氣開口詢問。
天隱咬着下脣搖搖頭:“怨怒劫朽是滲透,之前那邪惡的黑雨會帶着怨氣一層一層滲透至整個六界。但是這禁忌法術可不一樣,它的破壞性相當之強!若是在這凌藍界施加法術,恐怕這力量會直接貫穿凌藍、神、人、鬼、魔五界。而它產生的爆發力,又會直接迸射直穿上方的冥淩界!”
“……”大家都不做聲了,聽起來,特別恐怖。
天隱手放下來輕聲說道:“換句簡單的話說就是……毀滅整個七道六界,只在頃刻之間。”
真的不知道我們沉默了多久,這樣的安靜使我感到害怕。天隱不是一個會誇張的人,他描述的場景簡直就像末日。而此時此刻的我們正在試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無論對手有多強勁,我們都必須成功!爲了蒼生、爲了世人、也爲我們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憐傲開口打破沉默:“那……我們現在毀了這些泥人,會不會有所幫助?”
“這我不清楚。”天隱搖着頭:“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這九地魔竟然這麼厲害,他能得到這套術。你要知道,這術早已被丟出了七道六界,我懷疑他是在六界邊緣機緣巧合下學會的。”天隱看向爹:“二位師尊也從來沒有預料到結果會是這樣,我們原本以爲逆世之術已經是他九地魔的極限了。況且就算預料到了,又能怎樣呢?土地之大卻並不穩固,天空雖廣也不過是翻雲布雨。面對如此強悍的力量……”天隱搖着頭,話已完全哽在喉中,發不出聲來。
“不到最後,不能服輸。”我掐着腰咬緊牙關:“我們啊,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絕不允許那種事發生,絕不!”我說着走向泥人,手心的力量一瞬間提起:“不管有沒有用,我先毀了這些泥人再說!”
我的力量還沒出手,我便感覺背後散發出強大的寒氣!這寒氣與醉夜、絲縷的不同,它充滿了霸道的掠奪性,以及毀滅般的罪惡。
“哼,哈哈哈,真是沒想到,都到了這最後關頭,狸楓你竟還如此自信。我是該誇你呢,還是該說你幼稚?”
“什麼人?”大家取出武器迅速防禦,鴻蕭拽着我們向後撤:“這泥人不是普通泥土,根本不可能隨便破壞。該來的躲不掉,迎面而上吧。”
“剛纔是誰在說話?”花逝的權杖在這昏暗的空間裡散發着聖潔的白光。
“噓,九地魔。”汶彥皺着眉咬牙切齒地說道。
狂風呼嘯而來,這恐怖巨大的暗室另一邊竟出現了三個人影,我們看不清那三個人的樣貌,但他們的氣勢簡直叫我壓抑!
最可怕的不是突然出現的敵人,最可怕的是身後那些死物忽然變成了活的!
“噶噶”的響聲傳來,我們看了一眼前方的三人不得不轉頭看向身後的景象!天,真的嚇到我了!那些泥人身上的泥土竟然盡數落去,他們僵硬地活動着自己的胳膊,泥土落地便消失不見。
“賤人!”杞白看着她一直想破壞掉的泥人,那泥人退去泥土竟出現一個女子,鬼魅的女子:“果真活了,活得好!”
無數泥人都動了,他們伸手摳着身上的土塊兒,看到這樣子我簡直要吐了!
“九地魔!”四大神王走到最前方:“何必裝神弄鬼?等了很久吧?”
“的確等了很久呢。”那爲首的黑衣男子近了,一步步近了:“你們比我想象的晚了一些。我原本也沒打算讓綠遙、水帝他們成功,他們還沒那個本事。”
“可是你也親自動手了。”鴻蕭周身散發紅色光芒:“別裝的好像自己,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