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凱目睹了全過程,最後還跟綠蘿對上了眼。在綠蘿被小七扶起,最後離開之前的瞬間。
姚凱笑了,安心了。綠蘿不會說,不會說出任何有關她的事情告訴給應昊聽。因爲綠蘿知道,她不能說,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抓住的未來,不能斷送在她自己手上!
“咚咚咚……哐哐哐!”原本輕緩的敲擊,變成着急的重拍,最後姚凱還是一掌劈開了這道緊鎖的門。
“噗……”當姚凱發現躲在牀上棉被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她時,當她驚懼地擡起頭,在看到來人是他後,眼中露出的是安心時……姚凱笑了,笑着罵道,“你就這麼穿着鞋跳到了徐媽媽的牀上?”
“啊?”她愣愣地低頭一看,看不到,被棉被擋住了,伸出腳纔看到……
“啊!”她猛然看向姚凱身後黑着臉的徐媽媽,連忙跳下了牀,對着徐媽媽連連點頭哈腰道,“對不起!對不起!”
“唉——沒關係。”徐媽媽居然嘆了口氣,然後親自扶她站直。
她居然在徐媽媽的臉上看到了心疼和包容?!
然後,姚凱從懷中掏出了兩張銀票,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這一千兩……”
她伸手欲抓過其中一張。
姚凱卻立即收回了懷中,並伸手道:“還有一百兩,拿來。”
她一愣,很快明白過來,但依然不解,歪着頭道:“那不是也還差一百兩?”
姚凱笑道:“今日的一千兩,本不期得,得之,無關綠蘿,是你我合奏都有功。這首歌,是你的歌……”
什麼?她心下一驚。姚凱怎麼知道……
姚凱卻是話鋒一轉道:“是你教會我和綠蘿的不是嗎?不然梅紅樓今夜不可能演上這一場。在梅紅樓,這便是你的歌。所以,這一千兩,不是賣綠蘿所得,而是賣了你這一首歌的所得。我的參演費比較高,恩……就同你四六分賬吧。所以這一千兩其中六百兩是你的,你手中還有一百兩,今日給我,你便再不欠我分毫了。”
“嗖……”她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你去哪?”姚凱喊道。
“你等我,我這就去取那一百兩回來!”她頭也不回地邊跑邊喊道。
姚凱擡了擡腳,但最後沒有追。
“徐媽媽,我今日,究竟是對是錯?”姚凱盯着她離開的方向,心裡甜滋滋地,臉上是笑容道。
“唉——”徐媽媽又嘆了一口氣道,“你還不如綠蘿。”
姚凱一愣,回頭看了徐媽媽一眼,那眼裡是:“你也看到了?”
徐媽媽點了點頭,道:“恩。那應四爺,是崇陽國的四皇子應昊吧?她就是那……”
“噓——”姚凱阻止了徐媽媽繼續說下去。說不得,徐媽媽說了,他心會痛。
這時,徐媽媽卻忽然笑道:“她還是完璧。”
姚凱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徐媽媽。在看到徐媽媽眼裡含笑的肯定後,姚凱的心下升起了一陣狂喜。徐媽媽說是那就一定是了!
不是說他在乎那個,他在乎的是,她和他太像了。是爲完璧,便還有一顆完整的心!他想要的,便是用他一顆心,換她一顆心,完整的!
不多時,她氣喘吁吁地抓着一張百兩銀票往回跑。
半路上,他卻忽然降身在她身前,瞬間爲她遮蔽住了迎面而來全部的風雪。
“你怎麼……”她喘着粗氣問。
他打斷道:“我等不及了。今夜梅紅樓已經打烊,走,我們回家。”
她一愣,心裡一麻,有痛,又更加地麻,酸酸地、甜甜滴、癢癢地……
“好!”她最後擡頭衝着他燦爛一笑,然後立即把那張一百兩銀票先揣回了懷中,一手抓住他的衣襟,轉頭就拉着他往回跑,一邊道,“好冷啊!你快點!”
“啊!”突然,她被他一把抱起。
媽耶!又是公主抱。每一次被公主抱,她的心都會……
“你跑得太慢了。”姚凱戲謔道,然後突然抱着她騰空而起。
“啊!”他的速度好快!而且風雪很大,她瞬間睜不開眼睛,那種失重的感覺就叫她心下有些不踏實,再一次驚叫出聲。
“不怕,有我在,定不會叫你摔落。”姚凱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她忽然心下就踏實了,然後凝滯了片刻,居然,主動向着他的懷中又緊了緊。
姚凱心下一麻,低頭向她看去,鼻息間是從她髮髻間傳來的更濃的一抹檀香。他看到她一隻白嫩嫩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正悄悄地,卻緊緊地抓着他的心口。他面具下的嘴角微牽,心中嘆道:“好一隻小手,你可知,你手上這一抓,便是當真緊緊抓住了我的一顆心?”
她不知道?
到達彩雲間他們的院落中間後,姚凱是哭笑不得地低頭看着她的頭一點一點,隱隱的,但因爲在近處而特別清晰的,勻稱的鼻息聲傳來,“呼——呼——”
她居然……她居然就這麼在他懷中睡着了!
“噗!”姚凱被氣得很想大笑,但忍住了,不想笑出了聲,弄醒了他。
最後姚凱陷入了一種抉擇,是抱着她回他的房間呢?還是送她回她的房間呢?
只有老天和姚凱自己知道,姚凱是廢了多大的定力,纔是最後送她回了自己的房間,爲她掖好了被褥,關好了門窗,纔是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她睡得格外踏實香甜。他卻是一整夜,用盡內力去偷聽她熟睡的鼻息,心裡麻癢癢又熱烈了一整夜,哪裡睡得着喲!
第二日。
“早安。”
“早安。”
這一次,他壓根沒問她早餐想吃什麼。而她卻更是自動自覺地出了自己的房門,往他的房門裡進。
他就在門口看着她從他的身側擦身而過,進入到了他的房間裡,便是自在地坐在了這幾日儼然已經屬於她的位置上。姚凱心中再次甜滋滋地道:“你可知,你也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有了獨屬於你的位置?”
她不知道嗎?
她只是道:“好餓啊!你還愣在門口乾什麼?昨兒夜裡下了雪,外頭多冷啊!你也快進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