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這是準備誘*拐我的妻子?”門前的聲音淡然響起,舒梓喬一驚,擡眸望過去,門邊的位置,身姿挺拔的男人淡漠地站着,目光冷冷地望着蕭奕博的手,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手裡卻是不太搭調地捧了一束鮮花。
兩個同樣冷的男人這樣站着,氣氛頓時就成了冰。
賀一格眯了眯眼,看着蕭奕博,他的身形動作並未一絲一毫的改變,他的手還是握着舒梓喬的下巴,目光沒有絲毫的偏轉,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那是很親密的姿勢。
應該說不是看去,分明就是很親暱的姿勢。
賀一格大步走進病房,腳步在蕭奕博身側落定,蕭奕博冷笑了一聲,眸光緩緩擡起:“賀先生說錯了,不是誘*拐,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從舒梓喬尖巧的下巴移到了舒梓喬的手上,輕輕握着她的手:“喬小舒並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她。我讓她早日醒悟,不要讓自己陷入這樣困頓的情感中,難道說錯了?”
“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適不適合,似乎也與你無關。”賀一格的眸光如冰,望着蕭奕博握着舒梓喬的手,“蕭先生的手,沒有放錯位置麼?”
舒梓喬的手縮了縮,卻被蕭奕博猛力扣住,他嘴角勾着懶懶的笑:“賀先生又錯了。適不適合,雖然不是我說了算,可是我看得清楚;這個世界上最與我有關的人,就是喬小舒,所以,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蕭奕博的目光是帶着淡淡的挑釁的,賀一格只覺得太陽穴猛地一抽,黑眸有風暴在聚攏:“你現在是在告訴我,我的妻子跟你有很大的關係,所以你就連她的婚姻都要干涉?蕭奕博,請注意你的言辭和行爲,你現在握着手的女人,是我太太。放開她的手!”
“好一個太太!”蕭奕博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眸光卻是冰冷的,“我倒是想請問賀先生,太太一詞何解?丈夫一詞何解?是不是閒來無事的打發?是不是偶爾記起的掛念?還是……一種消遣,一種遊戲,一種……”
“啪”,手中的花甩開的同時,賀一格疾步走過去拎起蕭奕博的衣領,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你瘋了,賀一格,你怎麼打人呢!”舒梓喬不可置信地看着蕭奕博淤青的眼,只是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蕭奕博毫不客氣地也對着賀一格的臉揍去。
“……”這是什麼狀況?兩個人,打架?
“賀一格,你這是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蕭奕博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冷笑,“你看看自己哪裡有一點當丈夫的樣子,既然放不下舊愛,何必招惹新歡?你好好地跟着你那個裴允兒過日子,別再來找她!”
“我找我老婆關你屁事!”(ps殿下你腫麼能爆粗口尼)
“喬小舒的事就關我的事!當年如果不是我年少輕狂,一走了之,現在叫她老婆的那個人就不是你!”
三言兩語,兩個人又打了起來。理智總會被情感衝昏頭腦,舒梓喬的聲音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她心裡一急,拔開了手中的輸液管走下*來,卻拉不開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
“夠了!”
舒梓喬拿過旁邊的一盆冷水,衝着兩個人頭上淋去,賀一格和蕭奕博對視了一眼,緩緩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水順着臉流下來,明明狼狽至極,卻依然貴氣十足。
“你們瘋了是不是?無緣無故在醫院裡打架?以爲還是三歲小孩嗎?”舒梓喬氣不打一處來,看着兩張掛彩的臉,又別開眼去。
“是他先動的手。”蕭奕博冷冷地掃了賀一格一眼,“像這種男人,我根本就不屑跟他動手。”
“是你心思不正!蕭奕博,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如果再對我女人有非分之想,我會對你不客氣!”
蕭奕博擦了擦嘴角,鳳眸輕眯:“賀一格,你一而再再而三強調喬小舒是你老婆,是你妻子,是你女人。那請問你,喬小舒昏迷高燒的這三天,她的老公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在哪裡?你知不知道她發燒燒到多少度?知不知道她驗血指標有多差?又知不知道,她去了劫機現場,身上也還帶着傷?你二十四小時分分秒秒都待在那個女人身邊,連她失蹤了都不知道!你憑什麼一次一次跟我強調她跟你什麼關係?憑什麼一次次地跟我要求,不要有非分之想?如果現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我,我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氣氛僵持,病房裡的東西已經亂了一地,賀一格只覺得太陽穴跳躍得厲害,卻沒有一個詞可以去辯駁。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到舒梓喬臉色,舒梓喬卻是錯愕地看着蕭奕博,幾許震驚。
三天的時間,她竟然發燒了三天?竟然連續高燒?竟然驗血指標很差?也竟然身上還帶傷?這些字眼像是炮彈一樣在耳邊轟炸,賀一格收緊了手中的拳,心臟的位置有種熱燙的疼痛,灼燒得厲害。
“賀一格,我對喬小舒的,從來都不是非分之想。她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我只是後悔自己爲什麼會在她困難的時候不在身邊,纔給了你這樣的機會。可是,你似乎並不珍惜。”
“蕭奕博!”舒梓喬急急地打斷蕭奕博的話,臉色有些發白,“你別胡說八道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喬小舒,你該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跟從前一樣。‘瓊花初落疏疏雨,柳枝輕搖淡淡風’……”蕭奕博走近了她,竟是握住了她的手,放到脣邊輕輕一吻,聲音跟眸色一樣低沉,“瓊花雖美,倒不及瓊花樹下的喬小舒。梓喬……這些年,我從未變過。”
“……”蕭奕博,瘋了嗎?在說些什麼呢?舒梓喬搖了搖頭,已有淚盈睫,她正要垂下眸,下巴卻被扣住,他的脣那樣毫無防備地貼了上來。
腦袋轟地一聲,舒梓喬錯愕地睜大了眼睛,只是蕭奕博的脣才碰觸到她的脣瓣,卻又被一陣猛力拉了過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他的身體撞到了桌子,還未站穩,賀一格一記拳頭,他整個人不穩地摔倒在地。
舒梓喬驚叫一聲,看着那個雙眸猩紅的男人又朝着他走過去,連忙擋在蕭奕博身前:“賀一格,你是不是瘋了?不準動手打人。”
男人眸色陰沉,看着面容焦急的女人,臉色更是暗沉,有種叫做憤怒的感覺充斥得心狂跳,在看到舒梓喬如同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張開雙臂,他就有一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我打他怎麼了?”他碰他的女人,他宣告他跟他女人的過去,他還想搶奪他的女人,他打他,他就是打他,怎麼了?她心疼嗎?或者,被他的三言兩語打動了?想到過往種種了?
“你!你講不講道理?”舒梓喬看着他冷然的臉,別開眼去,急忙跑到蕭奕博身邊扶起了他,賀一格是用了狠力的,那一拳下去,嘴角的位置拉破的位置更大。
“蕭奕博,你怎麼樣?”
“沒事。”蕭奕博輕輕勾脣,卻是吃痛地輕嗤了一聲。
“好多的血……”舒梓喬有些手忙腳亂,輕輕地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我,我去叫醫生……你們兩個都受傷了……”
她轉眸朝着賀一格望去,他的臉色鐵青,臉上也有着傷口,看上去是比蕭奕博要輕,男人沉默地看着她,幾秒,邁開步子朝着門口走去。
“砰”地一聲巨響,門板被用力地甩上,又反彈開來。
驚天動地。
“啊!”護士該是聽到這樣的聲音才走了進來,看到裡面的一片狼藉大叫了一聲,錯愕地看着蕭奕博滿臉的傷,“這這這,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不是告訴我在這裡打架了吧?”護士推了推眼鏡,做出了準確的判斷,“竟然在醫院打架?有沒有搞錯,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整理好,有損壞的雙倍賠償!”
“對不起,護士小姐,我們會負責把這裡整理好,也會負責賠償。不過,你能不能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護士冷冷地看了蕭奕博一眼,輕輕擡起他的臉,他便痛得噝了一聲,護士冷哼了一聲:“知道疼?知道疼還打架?疼死活該!”
“護士小姐,真是麻煩你了。”舒梓喬歉意地笑了笑,推了推蕭奕博,“你快跟護士去處理傷口,我把這裡整理一下。”
“我不去。”
“……”舒梓喬錯愕,“爲什麼?你都鼻青臉腫了,還不去處理傷口,你不怕破相啊?”
“要麼你跟我一起去處理傷口,要麼把藥箱拿過來處理傷口……”
“咦我說你這人,會不會太大牌了?處理個傷口還要求這要求那的,你是以爲這裡是貴賓區,還是以爲自己就是賀一格殿下?你……”
“滾!”蕭奕博結冰的眼神讓護士頓時噤了聲,這樣的臉,加上這樣的眼神,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護士嚥了嚥唾沫:“是你自己不包紮的啊,不關我的事。”
“護士小姐,護……”
護士的腳步比貓溜得還快,蕭奕博抓住舒梓喬的手臂:“說了沒事,不用包紮。”
“蕭奕博!”舒梓喬氣極,“你看看自己的樣子,不包紮能行嗎?多大的人了,還倔得跟小孩一樣,你坐着,我去拿藥!”
蕭奕博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暗了暗,他哪裡是倔強,他只是不願意看到賀一格跟她在一起的樣子,他只是不願意讓他的喬小舒被那個男人帶走,他只是不願意……
去承認,他的喬小舒愛上別人的事實。
地上還有散落的玫瑰花瓣,零落了一地,賀一格出現的那一瞬,喬小舒的目光,竟然是發亮的。
臉上刺刺的疼,蕭奕博閉上了眼,頹然地靠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再度捻滅手中的菸頭,再度抽出一支菸,賀一格眯了眯眼,打火匣藍色的火焰點燃了菸頭,他猛地吸了一口,也沒有覺得呼吸順暢一些。
下飛機他直奔醫院,中途讓司機停車,還特地買了一束花。說起來或許沒有人會相信,他沒有給女生送花的習慣,從前給裴允兒送過,也都是花店送過去的。拿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走在路上,怎麼拿怎麼彆扭,他甚至內心是有點緊張的,當見到舒梓喬的時候,該怎麼說,纔是最合適的。
可是他的腳步還沒有到門前,聽到的竟然是蕭奕博的聲音。這個男人的聲音他當然熟悉,那是跟舒梓喬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男人,還記得他跟他之間的對峙,這個男人,從來都把自己的態度挑得鮮明,處處都在挑戰他的極限。
這次,他每個字都是對着他的指責,當着舒梓喬的面,表明自己的心跡。更放肆的是,他竟然牽着她的手不放,竟然……還敢吻她?
這樣的男人,覬覦他女人的男人,不該打嗎?不該揍嗎?可是那個女人……是心疼了嗎?當着丈夫的面,心疼別的男人?難道捱打的只有他,他的臉上不也掛了彩?
賀一格覺得呼吸難受,又猛地吸了口煙,手機卻忽地想起。
他看了一眼,是林姨打過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電話。
不待他開口,林姨便急急地說開了:“怎麼樣?應該到了通城吧?找到梓喬沒有?”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林姨鬆了口氣,又問道:“那梓喬現在情況怎樣?”
“……”賀一格清了清嗓子,“連續發燒已經三天……”
“三天?”林姨倒吸了口冷氣,劈頭蓋臉道,“我就說情況不對勁,我當時給她把脈情況就不好,可她還說自己很好,沒有什麼。這孩子真是的,怎麼不照顧好自己呢!說來說去也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忽視你媳婦,就不會是這種結果!……讓你買的花都買了沒有?該說的話說了沒有?在自己媳婦面前,說點軟話沒什麼了不起的!你給我收收你的性子,那是自己媳婦,能讓着就要讓着,聽到沒有?”
遲遲沒有迴應,林姨急了:“我問你聽到沒有!賀一格,你今天怎麼的都要給我把梓喬帶回來,你照顧不好我來照顧,好歹我也是個名醫!”
“你聽到沒有!”林姨着急地叫道,賀一格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他的腳步朝着轉角移開幾步,目之所及,是舒梓喬拿着藥箱着急地從長廊的另一端走過來,腳步很快。
上藥?
賀一格低咒一聲,腳步正要邁出,剛掛斷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林姨,我都知道了……”
“博之。”甜甜軟軟的聲音,是裴允兒。
賀一格再度揉了揉眉心:“允兒,有事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博之,你不在博園嗎?我讓李煜叔叔找了你好幾遍都沒找到你,你在哪裡?”
“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挺好的。”裴允兒的聲音又歡躍起來,“我剛剛做了復建,很辛苦……不過博之,我能忍受,雖然……”
“嗯。”賀一格輕輕地打斷裴允兒的話,“恢復本來就需要一個過程,醫生說你的情況很樂觀,配合飲食,堅持鍛鍊,很快就可以復原。”
裴允兒還想說什麼,電話卻已經“嘟”地一聲掛斷。
她望着手機愣了幾秒,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劃開鍵盤:“李煜叔叔,你能過來一下嗎?”
舒梓喬端着藥箱走進病房的時候,蕭奕博正閉着眼睛。
“怎麼了?是不是很疼?”
蕭奕博的眸子睜開,便看到了女人着急的眼,依然跟多年之前那般,清澈動人,纖長的睫毛卷着唯美的弧度,他的喬小舒,從來沒有什麼矯揉造作,真實而又可愛。
“你忍着點,我給你上藥,我都跟護士問清楚了該怎麼上藥。”舒梓喬把藥物一樣一樣地拿出來,又抽出棉籤,“可能會有點疼,蕭奕博,你受得了嗎?”
蕭奕博嗤了一聲,凝着女人的眉眼:“這樣都算疼,我還是男人嗎?”
舒梓喬撲哧一聲笑了,拿着棉籤蘸了點藥水:“蕭奕博,你說話的口氣還是跟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好像很多年前你就這麼說了……”
蕭奕博心裡一動,蘸着藥水的棉籤塗到有傷口的臉上,是刺痛的感覺,可是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垂眸便是女人纖長的睫毛,在不停地顫動,她的動作很認真,也很小心。
“喬小舒……”
他的聲音帶着沙啞,舒梓喬停下手中的動作,又換了一瓶藥水:“傷得挺厲害的,這些傷口好深……”
“這話,是在怪我下手太重?”
門前一道熟悉的嗓音,讓舒梓喬手裡的動作頓住,他回來了?不是發脾氣走了嗎?舒梓喬咬了咬脣,目光並未朝着那個方向望,定了定心神,又小心翼翼地給蕭奕博上藥。
賀一格眯了眯眼,單手撐在門板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舒梓喬的側影,還是能看到她的目光的,認真,還夾雜着心疼。
沒錯,是心疼,可受傷的,是蕭奕博一個人麼?他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那盆水像是對着他的頭倒下來的,他整個頭都是溼的,水流過的位置,尖銳的疼。
賀一格勾了勾嘴角,大步朝着房間裡走進來,直接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了舒梓喬旁邊。
“……”
舒梓喬對於他的行爲感到很無語,只是繼續手中的動作,於是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坐着,舒梓喬看傷口,而這兩個男人的目光,都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喬小舒,你還記不記得在陽城的喬大叔?”蕭奕博率先打破沉寂,掃了旁邊的賀一格一眼。
果然,賀一格的臉色不太好看。
“喬大叔?……當然記得。”舒梓喬彎了彎脣角,“那棵瓊花樹就是他栽下的。他喜歡所有的植物,家裡就像個植物園。”
“還記得那次到他家裡偷花嗎?”
舒梓喬撲哧一笑,眼底有着孩子般的明媚:“當然記得,他狠狠地教訓了你一頓,不過最後還是把花紮成一束給你了。喬大叔雖然平時看上去冷冰冰的,不過是個好人。”
“好嗎?我可是被打了一頓纔拿到那些花的。”蕭奕博又噝了一聲,“喬小舒,你稍微輕點,這個地方特別疼。”
舒梓喬眨了眨眼,放輕了手裡的動作:“這個力度可以嗎?”
“嗯。”蕭奕博凝眸望着那個認真上藥的身影,記憶中並不陌生,她的眼神溫柔,動作小心,會讓他有種願意一輩子停留此刻的幸福感。
“不過喬大叔也很奇怪哦!他就一個人,聽說陽城有很多女子喜歡他的,他卻是一個都看不上,不知道爲什麼。”
“真不知道麼?”
“難道你知道?”舒梓喬擡眸,目光與蕭奕博濃烈的視線相對,她有一瞬間的驚然。
蕭奕博輕輕勾脣,帶了些苦澀:“沒聽過一句話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又或者,‘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總有一句是原因。”
“……”舒梓喬愣了愣,又低下頭來,“什麼時候這麼詩情畫意了,這不像你。”
“不是詩情畫意,而是心有所念……”
“一張臉有那麼大面積嗎?”賀一格火大地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把凳子移近了幾分,“舒梓喬,你手裡的藥到底塗完沒有?什麼時候輪到給我上藥?”
“……”
舒梓喬這才望向身側的男人,他的臉……其實也並沒有比蕭奕博好很多,除了少了一塊眼睛上的淤青之外,似乎嘴角也有血跡,臉上還有劃傷。
“你等等,淤青的位置還沒有處理,我很快就好。”
賀一格倒也不惱,看了她一眼:“記得給我上藥就好,這種傷口如果處理不及時,也很容易破傷風什麼的。”
舒梓喬忽然想起了什麼,起身把藥箱遞到他手裡:“你不是醫生嗎?你比我懂,你自己的傷口自己可以處理。”
“誰說醫生能自己處理傷口的?……”賀一格把藥箱重新推回,給別的男人上藥上得這麼認真,給自己老公上藥就推三阻四,他黑着臉看着手裡還拿着棉籤的舒梓喬,擡腕看了看錶,“三分鐘時間,處理完他的傷口,再處理我的。”
“賀一格,你憑什麼指使喬小舒!”一看到他的臉,聽到他的聲音,蕭奕博就渾身來氣,只是嘴上的動作大了一點,就痛得只差齜牙咧嘴了。
賀一格悠閒地看了他一眼:“憑什麼你不知道嗎?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蕭先生,請你謹記。”
舒梓喬唯恐這兩個男人再度大打出手,急忙出聲道:“都閉嘴,傷成這樣還說話!處理完蕭奕博的傷口,我就處理你的。”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朝着賀一格的方向,這多少讓這個男人心底憋悶,卻也只是望着她塗藥的動作,黑眸深邃如海。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蕭奕博的傷口就處理完畢,舒梓喬松了口氣,又對着他交代:“這幾天都要及時換藥,不準吃腥味的東西,要注意休息,小心感染。”
舒梓喬把藥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凳子換了個方向。
賀一格垂下眸子,心,竟然有了些微緊張的跳動,在觸及那張臉的時候。
幾日不見,她的臉色蒼白了些,下巴又尖巧了些。她神色認真地拿着棉籤蘸了蘸藥水,輕輕地在傷口上塗抹,眸色很是認真,卻只是盯着他的傷口,未曾觸及他的目光。
所以,她在怪他嗎?怪他三天的時間都沒有想起她?怪他一直都在裴允兒身邊?
可是這三天,她也一直都待在蕭奕博身邊,他簡直無法想象。
“梓喬……”
他沙啞出聲,舒梓喬手裡的動作一個不穩,棉籤重重地朝着傷口壓去,賀一格吃痛地擰眉,她眨了眨眼:“很痛嗎?”
“你說呢?”想起她對蕭奕博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賀一格不免咬牙。
“既然知道痛,以後就別打架。”舒梓喬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嗎?怎麼野蠻得跟沒進化一樣,什麼事都不能用說的,要動手嗎?”
“……”賀一格看了旁邊好整以暇的蕭奕博一眼,有些咬牙切齒,“打架的是我一個人嗎?”
“可你是先動手的。”
“……”
好吧,他沉默,他不開口。今天的情況確實也失控,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拳頭就這樣飛了出去,他一向都是以理智著稱,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
女人手裡的動作似乎輕柔了起來,神色一樣的認真,他凝視着她的臉,手不覺地想要撫上她的臉龐,可女人已經往後退了一步,丟到了手中的棉籤,再度收拾藥箱。
這麼快,好了? щшш ▪TTKдN ▪C〇
“我去把藥箱還給護士。”
舒梓喬正要起身,賀一格卻是拉住了她的手:“你確定,藥都已經上完了?”
“確定啊。”舒梓喬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陰沉的臉,剛剛摔門而去,現在莫名其妙回來上藥,明明上完了藥,還莫名其妙地這樣問。不奇怪嗎?
賀一格看着舒梓喬無辜的臉,黑眸眯起:“那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什麼?”
“……上完藥還需要說什麼話嗎?”舒梓喬微愣,想了一會兒才搖頭,“我真的想不出來要說什麼話,跟什麼有關?”
“……”賀一格臉色黑沉地鬆開她的手,“想不出來就不用想了。”
一旁,蕭奕博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你說,看到那麼一個尊貴優雅的男子爲了一句話較勁,是不是很有趣?他其實知道他等的那句話是什麼的,不就是舒梓喬剛剛上完藥跟他說的話嗎?
“這幾天都要及時換藥,不準吃腥味的東西,要注意休息,小心感染。”
真沒想到,那麼有名的賀一格也會幼稚到這種地步?蕭奕博嘴角的弧度正輕輕勾起,卻又猛地僵住,當一個男人因爲一個女人有這種改變的時候,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弱弱地問一句,我也可以跟大家求個月票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