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到墓前，鄭重地磕了一個頭。
隨即站起來，看向白雪，那眼神如劍，能刺出血來。
“過來給嬸嬸磕個頭！”
他的話一出，讓所有的人臉色大變，唯有白雪，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冷冷的，冰冰的，像是沒有情感的機器人。
“蘇先生，夫人大着個肚子……”怎麼彎腰磕頭？
阿德爲白雪說好話。
蘇炎一眼掃過去，他什麼東西？那輪得到他說話！
“炎，別這樣，這麼大的雨，小雪又大着個肚子。”喬天皺眉勸道。
“蘇炎你有病吧！”他說的含蓄，楊敏涵可是一點都不含蓄，白雪那麼大肚子，按說這喪禮都不該來參加，他竟然讓她跪下來磕頭！
太過分了！
蘇炎無視他們，只是看着白雪。
白雪上前。
“夫人！”阿德擔憂地喊道。
“沒事。”白雪走上前。
“小雪……”楊敏涵想制止，但是白雪的眼神讓她無法制止，白雪這個人犟的很，她決定了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白雪直挺挺地跪下，小心翼翼地彎下腰磕了一個頭，在她要站起來的時候，蘇炎猛然按住她的肩膀，那力道大的，讓她感覺她的骨頭快要斷裂。
即使很痛，她都沒有出聲，沒有一絲的掙扎，只是看着他，她有雙連凝視也會教人心痛的深情雙眸。
蘇炎冷着俊臉，神色極度陰沉，圈鎖她的目光灼熱犀利，猶如一頭猛獸。
想要把她撕碎那般。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氣氛沉重，冷凝。
身處暴風雨，墓地裡，再加上這沉重冷凝的氣氛，每個人的呼吸都不自覺地沉重緊張起來。
“蘇炎！”喬天抓住蘇炎的胳膊，他理解他此時的痛苦，但這件事怪不得白雪，他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按在她頭上，更不能對懷孕有身孕的她做什麼！
“磕三個頭，就滾吧！”蘇炎放開白雪。
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怪不得白雪，可這件事又因她而起，嬸嬸的死，不能說她一點責任都沒有。
最大的責任在他，他不能原諒白雪，更不能原諒他自己！
白雪磕了三個頭，不是因爲他的命令，因爲她的感恩。
若是沒有李秀蓉的拉了她一把，現在出殯的會是她。
不管起因是什麼，她活了，她死了，她就該懷着感恩的心。
磕完，她要起來，卻腿麻的起不來。
阿德跟楊敏涵急忙彎腰扶起她。
“滾，全都給我滾！”
蘇炎讓所有的人離開。
喬天揮手讓人都離開，他陪着蘇炎。
白雪看着蘇炎，眼中有明顯的不放心。
有人說她欠虐，她確實欠虐，就是他虐死她，她都不捨得看到他難受，看到他受傷。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旦愛就是深愛，即使傷痕累累也放不下手。
握的越緊就傷的越狠。
李秀蓉的死，讓她很自責，如果她能早點發現她的意圖，事情就不會這樣。
“放心，有我看着不會有事。”喬天讓她放心離開。
“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如果可以，白雪想陪着蘇炎，但她知道沒有這個如果，她陪着他只會讓他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