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裡,秦歌都實在無法打起精神來去面對工作。所以,她乾脆連續請了三天假。
這三天裡她什麼都沒幹就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孩子的去留問題。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沐雲帆。想都沒想過要這麼做。她無法猜到沐雲帆要是知道這件事以後的態度,但是她知道一旦沐雲帆知道了這件事,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就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事情了。沐雲帆一定會插手。強迫她打胎亦或者等她生下孩子之後直接把孩子搶走。
不,這二種結果都是她無法接受的。她不容許沐雲帆來過問她的事情,更不允許由沐雲帆來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所以,她絕不會告訴沐雲帆。
可是,一連想了三天,腦子都想成漿糊了她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只不過,雖然如此,她卻能感覺到心中那個留下孩子的念頭似乎一天一天比一天強烈了。
想不出結果她只好暫時不想。而且也不能老不去上班。所以第四天的時候,她還是強打精神去了公司。
秦歌坐在辦公室裡沒精打采並不知道此時總裁辦公室已經炸開了鍋。
秦穆陽看着秦妙兒遞上來的報告。氣的一張老臉都扭曲成了一幅抽象畫。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回你不是說之前的賠只是暫時的,跟着就會大賺嗎?現在卻來告訴我,我們之前投進去的錢全都虧完了。這就是你保證的結果?混賬。”
他把手上的文件扔到秦妙兒的臉上。這才幾天。頂多只有一個禮拜的功夫,他們投資的上億的資產竟然都打了水票。這裡面還有不少是他暗中從公司賬面上挪出來的。起碼有幾千萬是公司的,這讓他怎麼跟公司那些成天盯着他總裁位子的股東交代?還有他自己那一部分,那可是個人資產,這些錢他要掙多久才能掙回來。
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甩秦妙兒幾個巴掌。可面對眼前的這一幕,秦妙兒也是相當的委屈。
一來,她自己也虧了不少錢。二來,這份投資計劃其實也是秦穆陽做過調查之後同意的。她雖然起了個介紹人的作用,但是最後拍板還是秦穆陽自己拍的板。嚴格的說這件事最後成了這樣不能怪她一個人。
可是這話她現在可不敢跟秦穆陽辯駁。她只能咬着牙承受着秦穆陽的怒氣。任由秦穆陽把她罵的狗血淋頭。貞土史血。
秦穆陽看秦妙兒這副悶頭葫蘆的樣子更加來氣,嘴裡噼裡啪啦的又罵開了:“你知不知道最近公司經營狀況一直都不好?上次‘幻夢’的事情雖然解決了,可是這個季度,公司整整虧損了二個億。現在這個報告就擱在我這裡,我都不敢拿到股東大會上去。一旦那些人知道了,你知道我們面對的是什麼嗎?是下臺!我這個總裁就當不成了。到時候投資的事情再揭出來我就是挪用公款,幾千萬,要坐牢的。這些你都想過沒有?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他罵的不解氣。隨後又抄起桌上的一隻菸灰缸朝秦妙兒砸了過去。秦妙兒嚇的不輕,往後一跳,那菸灰缸碎在了她的腳下。
好不容易站穩了,她才戰戰兢兢的開口:“爸,您別生氣,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得趕緊想個辦法啊。”
聽了秦穆陽的話,她也害怕了。還有一件事她還不敢告訴秦穆陽的是,她手上本來有百分之五的股份。爲了這次投資她還偷偷的賣掉了百分之二,現在好了秦穆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罵死她的。
她不敢說也想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主意來挽救這件事。所以只能求助於秦穆陽。希望他能想出一個應對的辦法挽救那些損失。
從小在她心裡秦穆陽就是天,凡事都要依賴他。可這次,似乎這個天也不頂用了。
秦穆陽狠狠的瞪着她:“我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現在要把公司的損失被補起來,我哪有那麼多錢去補?”
秦妙兒被他問的無語,一聲不敢吭。
秦穆陽陰着臉沉默了一會,做出了一個肉疼的決定:“不行只能賣手上的股份。不管怎麼樣先把公司的虧空補上,否則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賣,賣股份。賣多少?”秦妙兒也驚了一下。
秦穆陽掂量着自己手上的股份。想了好一會纔開口:“百分之五,太少了不疼不癢根本不夠彌補那些損失。還有你,你也要拿百分之二出來。這件事是你牽頭的,公司的錢你也要補一部分。”
秦妙兒可沒想到秦穆陽會對她提這樣一個要求。他們可是父女,怎麼這時候在這件事上分這麼清楚?她爸手上沒錢嗎?再說他有那麼多股份呢,多個賣個百分之二也沒什麼啊,幹嘛非要逼着她?
她現在手上持有的秦氏股份只剩下百分之三了,再賣了百分之二,那就剩下百分之一了,那不等於沒有了?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太狠了。
秦妙兒心裡想着,怨着,可是嘴上卻不敢說半個字。想想沒辦法,只得點頭:“我知道了爸,我馬上就去處理。”
她心裡有氣也懶得再多說什麼,扭頭就要走。
“站住。”
秦穆陽喝住了她:“記住,這件事不能走漏風聲,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小心你的皮。”
“我知道了。”秦妙兒悶悶的接了一聲這纔出了總裁辦公室。
她這一回到自己辦公室,心裡的憋屈就忍不住爆發了,先是發了瘋一樣的把自己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然後意猶未盡還把自己喝水的杯子也砸了。
這辦公室裡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也沒有瞞過外面。大廳裡許多人都朝那邊看了過去。不時的交頭接耳,也熱鬧了起來。
秦歌看向秦妙兒的辦公室,不覺得皺起了眉頭。她又發什麼神經?是不是公司又出什麼大事了?想着這些她就暫時把自己的煩心事壓了下去。
坐了一會,到底還是心裡不安,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架,從裡面抽出了一份文件站了起來走向秦妙兒的辦公室。
“這是一份新合同。你看一下。”
她進門就把合同遞到秦妙兒面前,目光四下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除了雜亂之外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正後悔着來這一趟打探情況,就見秦妙兒死死的瞪着她,用一種仇恨至極的語氣對她說:“你來幹什麼?你來看我笑話?哈哈,你憑什麼看我笑話?你以爲你能好多少?”
秦妙兒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瘋一樣拋出這麼一句。秦歌心裡一咯噔,難道發生的事情跟她也有關係?
“你亂吼什麼?別自己倒了黴就見不得別人好。我好的很,不麻煩你操心。”
她故意用話激秦妙兒,希望秦妙兒能說出更多內幕。秦妙兒也是氣瘋了,見秦歌這樣梗着脖子衝她吼,就忍不住又嚷了起來:“你好?你好什麼呀?你以爲你還是持鉅額股份的大股東?哈哈,早沒影子了。”
“你什麼意思?”秦歌心猛然一凜。
秦妙兒卻不再說多說了,只是冷笑着:“我沒什麼意思。能有什麼意思,呵呵。”
她笑的陰陽怪氣,秦歌心裡突然浮現出了一種很不妙的感覺。股份,她好像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陳赫了,難道出事了?而這個秦妙兒已經知道了,故意瞞着自己?
秦歌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出了秦妙兒的辦公室。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給陳赫打電話。哪知道里面竟然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樣的聲音。
她慌了,想都沒想,回到座位上抓起包就去了陳赫的工作室。
跑到這裡來一看,她的心就涼了半截。工作室大門緊閉,怎麼敲都敲不開門。陳赫真的出事了。
不,應該說,是她自己的資產和股份出事了。而且,這事跟秦妙兒脫不了關係。否則她怎麼會未卜先知?
心急如焚的秦歌衝回公司,再一次進了秦妙兒的辦公室。秦妙兒辦公室沒人,有同事說她被叫去總裁室了。秦歌沒多想就衝到了總裁室。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看到秦穆陽和秦妙兒,秦歌就直白的質問了出來。她相信,這件事她這個父親也是知道,或者說是參與的。
秦妙兒轉臉看着她,眼光嘲諷:“什麼怎麼回事?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陳赫,陳赫不見了,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秦歌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秦妙兒的衣服。秦妙兒‘啊’的一聲怪叫出來,擡手就去砸秦歌的手臂。
“夠了。都住手。”秦穆陽適時的呵斥一聲。然後瞪了秦妙兒一眼:“妙兒你站一邊。”
秦妙兒往旁邊站了站,秦穆陽看向秦歌:“小歌,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陳赫,真是個畜生。虧得我們那麼信任他。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他給我們推薦了一個投資公司,擬了一個投資計劃這個你大概也知道。當時他來找我,極力遊說我,我也是看着他這些年替你奶奶打理資產很可靠也確實做的不錯。才同意了他的計劃,而且我和妙兒都有一定的投資在這裡面。誰知道他這個混蛋竟然把我們的錢全都虧了。虧了還不算,他怕擔責任竟然捲鋪蓋跑了。我現在也在發動人脈找他。小歌,你彆着急,等我找到了,一定告訴你。”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虧了?虧了多少?奶奶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還有其他的資產,那些資料,證明雖然寫着我的名字,可都在他那裡。難道那些都沒了?”
秦歌的聲音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只見秦穆陽的目光閃了閃,嘆了一口氣:“根據我手上的資料顯示,他在得到你的允許之後大概已經賣掉了百分之八的股份,當然這些都虧損了。然後剩下還有百分之二,這個還是屬於你,但是股權證明書想必還在他那裡。至於其他的資產,除掉你捐出去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也被他變賣了。錢有沒有投入那個計劃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他僞造了你的簽章之後賣掉自己攜款潛逃了。”
“那,你的意思是,現在,我一無所有了?”
秦歌的聲音飄忽的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她失神的瞪着秦穆陽,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在一夜之間竟然把奶奶的東西全部丟失了。 щщщ ¸тt kΛn ¸¢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