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霖睿看看秦歌,不敢聲張,只是配合着她架着沐雲帆快速的往急診室走去。因爲事先已經打過電話來。所以當他們一出現的時候,醫院立即有人迎了上來。
沐雲帆被推進了急診室。秦歌和顧霖睿坐在外面等。她的眼睛一直盯在急診室的門上面,心也一直緊緊的懸着,生怕那裡會傳出來什麼不好的消息。
奇怪的是,一向話不少的顧霖睿竟然一直沒說話。許久之後,秦歌轉過目光看着他,一看到他的臉色,她就慌了。顧霖睿的雙眉皺緊,面色陰沉,還不如之前在車上看起來輕鬆。
難道……貞央狀巴。
“是不是他有什麼不好?”秦歌忍不住問道。
顧霖睿這才擡起頭看了看急診室那邊,目光收回來看向秦歌卻搖了搖頭:“我現在也不敢肯定。還是聽醫生怎麼說吧。”
話剛落音,走廊另一邊急匆匆的跑來一個人。這人秦歌不認識,但是也可以猜出來。剛來的時候顧霖睿就給沐雲帆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私人醫生。
秦歌猜的不錯。顧霖睿一看見這人過來就站起來迎了上去。
“霖睿,雲帆的情況怎麼樣了?”蕭唸白神色焦急。
秦歌看着他們,從稱呼上看來他和顧霖睿,沐雲帆應該都是朋友。而聽他這麼一問之後只見顧霖睿眉頭皺的更緊,看了自己一眼之後,刻意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什麼。
他有事瞞着自己?秦歌的心裡升起一陣不詳的預感。顧霖睿不肯對她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那沐雲帆……
不行。她等不了,她現在就要知道沐雲帆到底怎麼了。
秦歌猛然站了起來,奔到顧霖睿的跟前:“雲帆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她緊盯着顧霖睿的臉,顧霖睿猶豫的看着醫生。
“你說話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瞞着我有用嗎?”秦歌語氣有些急躁質問着顧霖睿。
顧霖睿這才說道:“我也不是瞞着你,只是這些都是我的猜測,還要等醫生的定論。”
“你猜測什麼?”秦歌緊追不捨。
顧霖睿緩緩吐出一句:“雲帆可能中毒了。”
“什麼?”秦歌設想過很多的情況就是沒想過還有中毒這種可能。她呆了,木頭人一樣的盯着顧霖睿。半天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那些人是想讓雲帆死?”
“這我不知道。我會立即着手調查這件事。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雲帆沒事。”
顧霖睿說道。三人都沉默了。又過了好一會功夫,急診室的門纔打開。秦歌立即迎了上去。卻見醫生也緊皺着眉。
“沐先生暫時沒生命危險。但是在他的血液裡檢測出了毒性,而且具體是什麼毒,我們醫院暫時還給不出確定的意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沐雲帆中毒了,而且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
秦歌的身子一下就軟了,要不是顧霖睿適時的扶了她一把,她就昏過去了。
蕭唸白看了顧霖睿一眼道:“霖睿,你先帶秦小姐陪着雲帆去病房。我去跟醫生商量一下。”
秦歌現在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她不知道事情爲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下午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現在他就中毒了?爲什麼會這樣?那些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他們?
“顧霖睿!”她突然抓住了顧霖睿的胳膊,“雲帆是不是跟誰有仇?他們爲什麼要那麼狠?”
話出口,她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顧霖睿頓了一下,神色也很無奈:“處在他那樣地位的人,要論起有仇的肯定不少。但是到底是誰下的手現在還不好說。”
他的人已經去追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結果,想必也沒追上先前襲擊沐雲帆他們的人。
想到這裡顧霖睿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秦歌一看他這樣,眼淚就控制不住越流越兇。
顧霖睿也不知道怎麼安撫她,只得說道:“先回病房吧。等着唸白怎麼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雲帆中的是什麼毒,治好他最重要。”
秦歌點點頭,吸吸鼻子,跟着去了病房。到了病房,安置好沐雲帆之後,顧霖睿就出去了。只剩下秦歌一個人坐在沐雲帆的牀邊看着他。
受傷的胳膊已經纏好了繃帶,表面上看他只是安靜的睡着。但是仔細看看,他蒼白的臉上卻有一點點泛青。
秦歌不知道這是不是中毒的症狀,總之看見沐雲帆這樣一動不動躺在這裡,她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是討厭他油嘴滑舌,討厭他行事總是大男子主義專橫霸道。可是,到現在她才恍然發現,原來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沐雲帆,習慣了有他整天纏繞在自己身邊的日子。而他,突然就這麼躺下了,不動了,甚至生死未卜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害怕,害怕失去他。
“雲帆。”她抓起他的手,輕喃出聲。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但是很快,她又將眼淚忍了回去。她不能哭,哭沒有用。哭是不能讓沐雲帆恢復如初的。
她緊緊的捏了捏沐雲帆的手。淚眼盯着沐雲帆的臉。接着,她的手鬆開沐雲帆的手,緩緩的摸上了他的臉。
在她的印象中,沐雲帆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他總是給她製造一種壓迫感,一種讓她見了就想逃離的感覺。
從前,她一直想躲避他,躲避他製造出來的那種危機感。
可是現在……他不動了,那種壓迫感沒有了,她的心爲什麼反而更緊了?
他的臉上很冰,沒有從前那種溫度,秦歌的手抖了一下,不過並沒有離開沐雲帆的臉,而是整個的貼了上去。
她的手是溫熱的,她想用這種溫熱來溫暖沐雲帆的臉。
沐雲帆的眼睛就這麼睜開了,他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很虛弱,可是那雙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晶亮。
觸及到那抹晶亮的光,秦歌的手抖了一下,猛的收了回去。
“你……你醒了?”她緊張,卻也有驚喜。
沐雲帆費力的勾了勾脣,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馬上伸手捉住剛纔那隻逃跑的小手,讓它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臉上。
“別擔心。”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卻讓秦歌莫名的安心。
“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很難受?”秦歌總惦記着顧霖睿說的中毒的事情,她不知道如果真是中毒會是什麼感覺。但是,她能想象的出來,一定是很糟糕的感覺。
她緊張擔憂的看着沐雲帆,沐雲帆搖了搖頭:“沒事。我很好。”
他好不好自己心裡當然清楚。雖然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憑直覺,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妙。
他受傷的是胳膊,其他的地方並沒有任何損傷。但是,除了胳膊上的傷口之外,他現在感覺全身都在疼,這種疼並不是很劇烈,但是身體被刺傷的疼不一樣。這種疼你無法形容,仔細去感知好像感知不到具體是哪個地方疼。不去感知,又會覺得全身每個細胞都在隱隱作痛。那種感覺很難受,很讓人抓狂。
但是他不會將這種感覺告訴秦歌,瞧這女人現在的樣子,分明已經很擔心了,他不能再增加她的焦慮,哪怕是一分一毫。
所以,沒等秦歌再發問,沐雲帆又追問了一句:“霖睿呢?”
“他跟你的醫生去商量你的傷了。你……”秦歌就覺得沐雲帆雖然醒了,可那臉色還是很不對勁。他那臉上的青色比剛纔還要重一些。所以,她還想問他的情況。
沐雲帆察覺到秦歌的意圖,立即攔住了她:“我沒事。幫我叫霖睿進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你剛醒就要找人說話?”秦歌的臉上又現出了擔憂的神色。
沐雲帆似乎很享受秦歌臉上這份擔憂,她越是不讓他說話,他就越是說的多。
“你很擔心我?”他脣邊那笑意又勾了出來。眉梢甚至還帶出了秦歌很熟悉的那抹放蕩不羈。
秦歌見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些,又氣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一句:“沐雲帆,我看你傷的太輕。”
賭氣的話一出口,她又有些後悔。他已經傷的很重了,還中了毒,自己幹嘛還要那麼惡毒?懊惱的情緒浮現在秦歌的臉上,她撇開目光,不再去看沐雲帆。
而沐雲帆,看着秦歌這樣,竟然笑出了聲。這笑聲雖然很輕,卻讓剛好進來的顧霖睿和蕭唸白瞪大了眼睛。
二人對視一眼,都不敢相信沐雲帆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看來這個秦歌果真是個異類,也只有她能讓沐雲帆在這個時候還能笑。
顧霖睿和蕭唸白都在心裡對秦歌佩服的五體投地的時候,秦歌起身迎了過來。
“怎麼樣?雲帆的情況怎樣?”
她就是隨口帶出來這句,卻沒想到那二個字聽在沐雲帆的心裡,是別樣的感覺。這女人極少對他稱呼這二個字,就是有也是在面對安娜,利用他的時候。但是此刻,她是由心底自然的喊出這一句的。
這二個字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