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秦歌輕輕的搖了他一下,想把他叫醒。
叫了好幾聲沐雲帆才緩慢的睜開眼睛。目光觸及到秦歌的臉,臉上的痛苦之色收了一些。脣邊勾出一抹淺笑:“沒事。”
“沒事?你明明很疼的樣子,哪裡疼了是不是傷口?我去叫醫生。”秦歌翻身下牀,沐雲帆想攔住她,伸出去的手卻似乎根本無力擡起來。
秦歌慌忙跑了出去,沒一會就叫來了昨晚晚上就歇在醫院的顧霖睿和蕭唸白。
二人急匆匆的跟着秦歌跑過來,進了病房秦歌發現沐雲帆的情況好像更嚴重了。他整個人蜷縮在牀上,被子滑落在地上,身體則在牀上瑟瑟發抖。
“雲帆。”顧霖睿跑過去,秦歌急的手心都是汗,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就連碰都不敢再碰沐雲帆。
這時候沐雲帆突然張開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歌:“我沒事,你出去。”
他不想讓秦歌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所以,在蕭唸白說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之前一定要讓她離開。
可秦歌。拗勁上來了,想都沒想的就吼了一聲:“我不走。你們又想瞞着我什麼。爲什麼要瞞我?沐雲帆,你到底是怎麼了?”
秦歌覺得自己現在快瘋了,是急瘋的也是氣瘋的,昨天她就覺得顧霖睿和蕭唸白都在有意識的騙她。沐雲帆現在的情況一定很糟糕,所以他們都瞞着她。所以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會走了。
她的堅持讓沐雲帆臉上的痛苦之色更濃。他朝顧霖睿吼了起來:“把她拉出去。”
顧霖睿爲難的看看秦歌。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秦歌瞪了他一眼,突然坐到牀上緊緊的抱住疼的蜷縮成一團的沐雲帆。
“我不走。我今天就要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她抱的很緊很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現在,她的腦子裡就一個信念,她要知道沐雲帆到底怎麼了。
沐雲帆不是第一次被女人摟這麼緊,可卻是第一次被秦歌摟這麼緊。從前這個女人對他只有排斥。她這雙手彷彿生來就是爲了推開他的。
可這一次,她竟然在這個時候主動抱住他。而且還抱的這麼緊,她的體溫緩緩的,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慢慢的,他身上的疼似乎沒有那麼劇烈了。
蕭唸白看着牀上的二個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算了,霖睿告訴秦小姐吧。也許後面秦小姐還能幫上點忙。”
其實他不說,顧霖睿也覺得應該告訴秦歌。不爲別的,就衝着沐雲帆現在臉色好轉了一些,就說明秦歌對於他來說是有鎮痛作用的良藥,有了秦歌的幫助,也許對沐雲帆後面的治療會很有幫助。沐雲帆的心思他當然知道。但是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算了,雲帆,我看還是告訴小歌吧。”顧霖睿開口,隨後不等沐雲帆再說什麼,就看了一眼蕭唸白,示意蕭唸白說話。
蕭唸白緊跟道:“秦小姐,雲帆中了一種很罕見的毒,這種毒的毒性是什麼,我們到現在也沒有研究出來。更不要說解藥。”
“所以,之前的話真的都是騙我的?”
秦歌的聲音顫抖,很難才擠出這句話來。
蕭唸白臉色僵了一下,“還是先讓我給雲帆檢查吧。霖睿,你帶秦小姐出去。”他吩咐了顧霖睿一聲。
顧霖睿看向已經臉色慘白的秦歌。秦歌想爬起來,卻不料,一直忍着痛都無法開口的沐雲帆卻緊緊的圈住了她。
“就這樣檢查吧。”最後秦歌說。蕭唸白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聽了秦歌的話。
“雲帆,你能說話嗎?告我你現在的感覺。”蕭唸白緊蹙着眉問道。
沐雲帆摟着秦歌,費力的挑起眼簾,好長時間纔開口:“很痛,全身都痛,像……像很多很多隻螞蟻在咬……”
他似乎又被疼痛淹沒了再也說不下去了。秦歌下意識的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全身都痛,很多螞蟻在咬……”蕭唸白凝眉想了一會,上前翻了翻沐雲帆的眼皮,秦歌這才發現,沐雲帆的眼底血紅,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中毒本身的緣故。
接着蕭唸白又轉身吩咐了顧霖睿幾句。顧霖睿出去之後沒一會帶來醫生和護士,做了一番複雜的檢查之後,給沐雲帆注射了一隻鎮痛劑。
秦歌等沐雲帆睡着才掰開他摟在她腰間的手輕聲離開病房出來。一見到站在門口的顧霖睿,她就忍不住着急的追問了起來:“沐雲帆到底中的什麼毒,你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還有,那些人爲什麼要攻擊他?爲了錢嗎?如果能查到到底是誰做的,也許那人的手上會有解毒的藥。”
她着急,顧霖睿也着急,嘆了一聲氣才道:“這件事很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雲帆身上的毒。你放心,唸白說了,雖然還不清楚是什麼毒,但是從雲帆的身體情況來看他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唸白已經帶着他的血液去他自己的工作室化驗了。相信不用多久就會有結果出來。”
一句話,還是等待。秦歌覺得自己很怕這種等待。這種感覺就像當時寶寶丟了的感覺一樣,每一分鐘,甚至每一秒鐘都是煎熬,煎熬……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趁他睡着了,把他挪回家去?”
秦歌有些泄氣的問道。顧霖睿皺眉想了想:“可以。不過最好是回到他之前住的那個家。那裡離唸白的工作室比較近,有什麼事可以趕緊叫他過來。”
這一點秦歌沒什麼異議。雖然她對楚天的死還心有餘悸,可是爲了沐雲帆的身體考慮那裡還是最合適的。
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顧霖睿隨後出去安排了一下。再回來就帶了醫生和護士。折騰了一上午的時間,到了中午,他們終於回到了沐家。
到了沐家沒多久,沐雲帆醒了。秦歌一看他睜開眼睛,心就提了起來:“還疼不疼?”
沐雲帆顯得很虛弱,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只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真的不疼了嗎?”秦歌有些不相信,沐雲帆費力的勾了勾脣,掛出一點笑意。
秦歌仔細的盯了他半天才有點相信他。因爲他的臉色雖然很蒼白,但是神色是輕鬆的,看不出之前那種隱忍的痛苦表情。
“那就好,你休息一會。我給你倒點水來。”她看出沐雲帆的脣有些幹,所以站起了身,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我扶你起來,喝水。”秦歌把水杯放在牀頭,伸手扶起沐雲帆,再把杯子拿起來對着他的脣緩緩傾倒。
水溫不燙不良剛剛好,顯然是她試好的。沐雲帆抿了一口溫水之後看着秦歌。
“中毒看來也有好處。”他輕聲調侃,虛弱的臉上掛着薄笑。他沒力氣說太多,但是說實話他現在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自己變成這幅樣子,忍受那些錐心蝕骨的疼痛也不是全都是壞處,至少能享受這個女人的溫情。這在從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單從這點上來說,他倒寧願自己躺在這牀上動彈不得。就像現在,她還肯喂水給他。
他就着秦歌的手又喝了一口。之後示意秦歌把水杯放下。但是他自己卻黏在了秦歌的懷裡,不想再躺回去。
秦歌沒見過中了毒的人還說中毒有好處的,氣惱的瞪了他一眼,“沒見過你這樣的。是不是平時工作太忙了趁這個機會偷懶?沐雲帆你想都別想,你可答應我的,要把我的公司打理的很好。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否則,你多躺幾個月我的公司就要關門大吉了。”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來顧霖睿他們說的,沐雲帆身上這毒到底是什麼都還沒有分析出來。那就更別說康復了。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康復?
秦歌的臉色暗淡下來,心裡又籠上了擔憂的陰影。
沐雲帆卻好像恢復了一點精神,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放心,我命大,死不了。你那小破公司,我一定會讓它發揚光大的。”
“什麼死不死的?”秦歌嗔怪的截斷沐雲帆的話,鬆了一下胳膊想把他放下來。哪知某人身上就好像沾了502膠水一樣,放了一下還沒放下來。
“我不要躺下來,就這樣舒服。”沐雲帆耍起了無賴,那隻沒受傷的手甚至還像八爪魚一樣的抓住了秦歌的衣服,擺明了就是一副我就不下來的樣子。
秦歌本來有些氣惱他的無賴,一想到他現在畢竟還是病兮兮的樣子,那股氣又淡了一些,緩和了一下語氣跟他商量道:“你也折騰了一上午了,該餓了,我下去讓保姆煮點吃的給你。”
“不要。我吃你就好了。”
他的臉竟然就這麼故意往秦歌的身上蹭,她的味道好香,好軟,好過任何的甜點,他還要吃什麼?真的是吃她就足夠了。貞豐女才。
越想,他就蹭的越近,無意中碰觸到她胸前的酥軟時,秦歌嚇了一跳,剛想把這個任何時候都不忘了偷香的男人給推開,門就開了。
“呃……對不起,好……好像我來的不是時候。”顧霖睿突兀的站在門口,沐雲帆瞬間轉過臉丟了一記超大號的白眼給他。
“你最好有正經事。”沐雲帆虛弱的聲音也顯得寒氣逼人。
顧霖睿臉上線條一僵,伸手拽了一把,拖出蕭唸白:“不是我,是他,是他,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