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跟你領證了?”秦歌當即像只炸了毛的貓咪一樣叫了起來。領證?好吧,她本意確實是想過要真的跟他結婚好順利接管那筆財產的。可是……可是話說回來,理想和現實之間的距離總是山高水遠的。她就算有這個念頭,真要落實下來還是要仔細糾結一下的。
可沐雲帆,似乎當真了。只見他雙眉一挑,眸光慍怒:“你想抵賴?”
“我又沒跟你保證什麼。剛纔那些話不過是說給他們聽的。”
秦歌理直氣壯。沐雲帆突然踩了剎車,秦歌往前一衝轉眼翻了他一個白眼,“你幹什麼?”
沐雲帆衝她笑笑:“不幹什麼,只是打算下去告訴你爸爸你不打算跟我結婚,讓他別擔心。另外好好想想怎麼把你的財產和股份弄到他手裡。”
“你威脅我?”
這一刻秦歌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的感覺。剛纔在秦家,她會那麼說一來是真動了那個念頭,二來也是故意氣秦穆陽和沈嵐的。不想現在卻被沐雲帆這個混蛋捏住了把柄。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沐雲帆看着秦歌,眸中盪漾出點點笑意,“我就是你威脅你了。你怎樣?利用完了就想一甩了之了?你這腦瓜裡是不是光會想些美事?”
他伸手戳了戳秦歌的腦袋。神色譏誚還帶着鄙視。
男人的指甲並不尖長,但它卻結結實實的戳在了她的太陽穴上,秦歌擰着眉避開:“這件事我還要想想。至少不能這麼簡單就跟你結婚。這樣吧,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給你答覆。”
“三天?”沐雲帆蹙眉想了想。“好吧,就三天。”
三天後如果她敢耍什麼花樣,他保證立即把她拎到民政局公證。
“送我回奶奶家。”
秦歌懶得多言,沐雲帆挑挑眉也沒說什麼。反正,他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跟她慢慢玩。
三天的時間眨眼而過。秦家的喪儀到底怎麼處理的沐雲帆一點也不關心。反正秦家也當他不存在,也沒人知會他什麼。島女史圾。
他關心的只是秦歌到底會給他個什麼答覆。所以,第四天一早,他就將秦歌堵在了樑鳳儀家門口。
不,確切的說,現在這裡已經歸秦歌,是她自己家了。
秦歌早上一開門看見沐雲帆杵在門口着實嚇的不輕。以爲見鬼了。
“你幹什麼?大清早的裝鬼?”
沐雲帆也不理她。邁步走進家裡。“三天過去了,你忘了答應我的事?”
他猛然回頭,俊臉差點貼上跟在身後的秦歌。溫熱的男人氣息呵在臉上,秦歌嚇了一跳。伸手推開他。
“沒忘,我正要去找你。”
她說着,悶頭走進房間,沒一會,捏出一張紙來。
“自己看。”
沐雲帆微微一怔,伸手接了過來。
“婚前協議?”
“沒錯,就是婚前協議。你看着差不多就可以簽了,簽了之後我答應跟你結婚。”
秦歌仰頭挑起下巴,底氣十足。
沐雲帆幽深的眸光順着那些字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看着看着,他的臉上就盪漾起了一種無法壓抑無法掩飾的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自己辛苦的勞動成果被他鄙視成這樣,秦歌相當的氣惱。
“你這不是婚前協議。”沐雲帆拎着那紙在秦歌面前抖了抖。
“不是婚前協議是什麼?”秦歌伸手接了過來,翻了他一記白眼。
“你這是婚後禁慾協議!”沐雲帆突然湊到秦歌的耳邊,輕佻的咬着她的耳垂,呵出了這一句。
瞧她那紙上像模像樣的寫着:1,即日起沐雲帆和秦歌實行協議婚姻,婚期一年,一年後視情況而定可解除婚姻關係。2,結婚後,分房睡。並且晚上六點鐘之後不許沐雲帆進入秦歌的房間。3,平時相處時,保持2米遠的安全距離,不許沐雲帆以任何藉口靠近秦歌,更不許對她有肢體上的觸碰(尤其是親吻。)4,白天只要秦歌在家,沐雲帆必須穿着整齊,禁止有裸露肢體的表現。
沐雲帆現在很好奇秦歌這腦子是怎麼構造的,她竟敢給他提這種奇葩的條件。
他的目光凝在秦歌泛紅的耳垂上,一氣之下又噙住了它,輕咬了一口。
秦歌驚慌失措像只兔子一樣跳開,轉臉憤怒的瞪着他:“我寫的很清楚了。我不是真的跟你結婚只是爲了領證。而且,我對你也是有補償的。你不吃虧。”
補償?她指的是協議最後一條,等那些財產真正的到了她的手上,她會支付二百萬給他?
區區二百萬,就想讓他沐雲帆當一年的和尚?
不過,既然她如此天真,他倒不妨成全她的天真。先把字簽了,至於婚後……那只有鬼才知道了。
沐雲帆心裡的小惡魔歡呼跳躍起來,面上卻故作凝神認真的想了起來。
想了片刻,擡眸一笑:“成交。”
秦歌鬆了一口氣,她本來還以爲沐雲帆會跟她糾纏一陣,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看來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真金白銀面前,他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她也不怕他到時候會不規矩,反正協議上寫的清楚,等到她不需要他的配合了,可以解除婚姻關係了她纔會把錢付給他。她相信爲了錢,沐雲帆不敢對她做什麼。
只是,她好像都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總不會是無業遊民吧?瞧他這樣子可真像。
“沐雲帆,你是幹什麼的?”
秦歌捏着協議一面回頭找筆簽字,一面問道。
“在m.k.國際上班。”
“m.k.國際?哦,你給顧霖瑞打工。”
“恩。”
沐雲帆隨口答道,秦歌找到了筆,自己簽好了字就沒再多問。把紙遞給沐雲帆。沐雲帆捏起筆,想也沒想,看也沒再看的就在秦歌名字的下面簽上了他自己的名字。
“人不怎麼樣,字還不賴。”秦歌捏起協議,挑了沐雲帆一眼。
“既然如此,今天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去領證了?”
沐雲帆也不理會她的揶揄笑道。秦歌想了想點了頭。
前二天,她將樑鳳儀的骨灰和那個首飾盒一起都安放在了墓園。樑鳳儀的喪事到這裡就算徹底結束了。原本秦穆陽還打算告知親友好歹辦個簡單的儀式,堵住悠悠衆口,免得人家說他苛待後母。可是,遺囑事件之後,秦穆陽連這點面子都懶得顧及了。只是讓人通知了一下,而後藉口這是樑鳳儀生前的意思,喪事的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
秦歌沒有爲這件事再跟他們爭吵。因爲知道爭吵無用。事實上,這三天裡,她沒有再回過家,而秦家人也沒再聯繫她。
趁着這個空檔,她把結婚這件事仔細的想了一遍。最終選擇了沐雲帆,她也有她的考量。一來,現在她身邊確實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二來,沐雲帆其人在她看來,對她的目的也算單純,爲的就是錢。她爲了拿到結婚證順利接管奶奶的遺產,他圖謀她的錢財,各有目的各取所需,不必要付出什麼感情,好合好散容易的多。
所以,她才擬了這麼個協議。現在,既然沐雲帆簽了,秦歌覺得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秦歌自己也沒想到,她竟會就這樣把自己給嫁了出去。沒有鮮花,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求婚儀式,更沒有婚禮,有的只是各種利益,各種無奈。
從民政局出來,捧着鮮紅的結婚證,她的鼻子有些泛酸。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誰的夢中沒有一場童話般的婚禮?誰的心裡沒有一個心儀的王子?
可是她……
“走吧。”沐雲帆的聲音傳來,秦歌掩下了心裡紛亂的情緒。
在秦歌的堅持下她後來還是回了樑鳳儀的家。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天夜裡,沐雲帆竟然拖着他的全部家當第二次站到了她家的門口。
“秦歌,既然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我覺得還是住一起比較好。你願意去我家,我只能遷就你來這裡了。”
他提着箱子,一本正經的往門裡面擠。秦歌使勁推他無果只能讓他進來。
“沐雲帆,我說過了,暫時分開住。”
“我那房子是租的,正好到期,沒錢付房租。身爲我的老婆。不該收留我嗎?”
沐雲帆眸光含笑,湊到秦歌身邊,秦歌只覺得他臉上寫了二個大字:無恥!
她雖恨的牙癢癢,可沐雲帆的個性她清楚的很。他既然來了,就走不了。所以,丟了他幾個衛生眼之後,她轉身進了房間,丟出一句話:“既然你喜歡在這裡,晚上你就睡客廳好了。”
門‘砰’的一聲甩上,坐在沙發上的沐雲帆瞄着那門,脣邊勾出些許的淺笑。
躺在牀上的秦歌,滿腦子都是沐雲帆那張痞子臉,領證歸領證,可她心裡清楚的很,她領證純粹爲了繼承遺產。現在讓她立即就跟這個男人同居……
想着,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該死的沐雲帆。”秦歌煩躁的低咒一聲,話音剛落,點着小夜燈的房間突然響起了幽靈般的聲音。
“背後罵人,小心遭報應。”
秦歌嚇傻了,翻身一看,沐雲帆鬼一樣的立在她的牀邊。
“你……你怎麼進來的?”
沐雲帆伸手一陽臺:“從那裡。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怎麼能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