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孫健道,“人看起來挺老實,也挺聽話,但就是內向了點,有些放不開。招她來的時候我已經說了要穿旗袍來上班,第二天她還是穿裙子,第三天才帶來了旗袍。但因爲她對茶藝聽懂,所以我把她留下來了。”
“旗袍?”抿嘴笑着,蘇柔問道,“幹嘛一定要她穿旗袍?”
“很多茶樓負責泡茶的服務員都是穿旗袍,甚至還有專門負責彈古箏的,”躺在妻子旁邊,孫健解釋道,“我的店鋪雖然不大,但我也希望能像樣點,所以我才讓她穿的。反正在聘用她的時候我已經說得非常清楚,所以並不是我在逼她。”
“其實我一直覺得穿旗袍的女人很有味道。”
颳了下妻子鼻尖,孫健笑道:“要是你喜歡,你也可以去店裡幫我忙,順便穿上你喜歡的旗袍。”
打了個呵欠,蘇柔道:“等咱們買了新房子再說吧,反正我現在先在九天呆着。而且你現在新招了個店員,我現在過去也不合適。”
“嗯,也行,那就努力賺錢買房子,”使勁吻了下妻子薄脣,擁住妻子的孫健道,“先在店鋪旁邊買房子,接着想辦法將店鋪擴大。那路段房租便宜,人流量還是低了些。所以要是以後錢多了,咱們就到人流量大的地方開店。到時候啊……”
孫健一直在說話,蘇柔卻沒有吭聲,她甚至沒有聽多少進去,她心裡想着的都是葉新。當然不是希望和葉新見面,而是搞不懂葉新爲什麼還會對她念念不忘。但她又搞不懂,到底是不是她自己想多了。反正投籃球的時候,當她聽到葉新說那些話語時,她就覺得那是對情人說的話語,這讓她有些反感。
說實話,她是真的希望葉新吳妍兩人能好好處下去,並結婚生子,所以她不希望葉新再對她說類似的話。
她喜歡在遊樂園玩得不亦樂乎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放鬆很放鬆,可以讓她將一些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所謂煩惱其實基本上已經和李志遠無關,而是和唐中堅有關。唐中堅有她的半粿照,所以她總是擔心某天會流到丈夫手裡。
也就是說,她的煩惱自始至終都存在着,且很難解決。
她甚至想將這事也告訴葉新,但她更明白,葉新絕對沒辦法搞定唐中堅,所以她不敢說。
其實,她最應該和她丈夫說,可她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將葉新定性爲能夠拯救她的人,這不是很可笑嗎?
或許,這是因爲蘇柔顧忌到丈夫的感受,更怕自己在丈夫面前樹立的完美形象會因此被毀掉。
有時候,在意太多反而會失去更多。
接下去一週多,葉新沒有打過電話給蘇柔,這讓蘇柔都有些不適應,她甚至覺得葉新可能還在生她的氣。她其實有點兒想主動打電話給葉新,問他到底是想當陌生人還是朋友。但她又不想打,她其實希望這輩子都不再聯繫,這樣葉新纔會和吳妍好好相處。
但是,她又有點兒想一塊去北極熊樂園好好放鬆一次。
這天是週五,蘇柔和劉海瓊約好晚上一塊逛街。除了逛街外,蘇柔還想去北極熊樂園玩一次。不過晚上七點出頭劉海瓊打電話給蘇柔,說晚上要和吳泉去武夷山,還問她要不要一塊去。蘇柔知道劉海瓊吳泉是情人關係,她更知道劉海瓊最近老是試探她是另有目的,所以就委婉拒絕了。
蘇柔白天已經和丈夫說過晚上要和閨蜜出門逛街,所以劉海瓊這通電話讓蘇柔有些失落。
看着正抱着女兒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丈夫,走過去的蘇柔問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扭過頭看着打扮過的妻子,孫健問道:“你不是說要和閨蜜一塊去逛街嗎?”
“對呀,但我覺得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有出門了,所以想一塊去走走。”
“改天吧,”孫健道,“今天一直在搬運從福州寄來的茶葉,還順道送了兩次茶葉,腰痠得不行。要不然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順便到外面吃飯。”
“嗯,那今天晚上我就和閨蜜出去了。”
“早點回來。”
“好的。”
轉過身,略顯得有些失望的蘇柔就在換上高跟鞋後往外走去。
今天蘇柔穿着淺紫色百褶裙,裙襬剛好過膝蓋,所以當她從到一樓並往小區門口走去時,在納涼的居民都注視着蘇柔。
待蘇柔打車到鬧市,這種情況變得更加明顯,甚至還有年輕人拿手機拍照。
對於這些情況,蘇柔已經習以爲常,但她還是有些不喜歡。
獨自一人在街上走了片刻,蘇柔不免停下了腳步,她變得有些迷惘。劉海瓊失約後,她是想一家三口一塊出來逛一逛,但自從結婚後,她丈夫都變得不愛出門。蘇柔也知道丈夫整天忙着店鋪的事會很累,但她也希望丈夫能在工作之餘多抽點時間陪着她。她不是那種嬌氣得會要求丈夫一定要陪着她的女人,但這並不代表她不需要人陪。
望着近在眼前的北極熊樂園,蘇柔很想走進去。
她有來過好幾次,最後兩次都是和葉新來的,所以看着北極熊樂園,蘇柔不免想起那兩次的情形。那算是李志遠不再威脅她以後最放鬆的時光,尤其是聽着音樂並跳動時。
只是讓她一個人去的話,她又有點不想去。
其實她剛剛想一家三口出來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來北極熊樂園,她總覺得只有在有人陪伴的時候纔會快樂。
所以想起前兩次葉新有陪在她身邊的情形,她不免皺起了眉頭。
葉新說過,只要看到她臉上有燦爛笑容,那葉新自己也會很高興。
此刻,她總算明白了話中含義。
要是她朋友有在玩跳舞機,她站在旁邊看,確實只要看到她朋友臉上有笑容就足夠了。
想到此,蘇柔不免想打電話給葉新。
打開包包並拿出手機,蘇柔又有些猶豫,她怕會影響到葉新吳妍倆的感情,但此刻她又想要去北極熊樂園。反正她知道一個人去裡面沒什麼意思,甚至會有種置身於熱鬧卻寂寞的感覺。
猶豫片刻,蘇柔還是打電話給葉新。
電話通了之後,蘇柔問道:“在幹嘛呢?”
“在開車,怎麼了?”
望着北極熊樂園的方向,蘇柔道:“我自己一個人逛街,剛好逛到北極熊樂園附近,所以我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就一塊……”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去小妍那邊,我答應陪她一塊去看電影。”
在蘇柔記憶裡,葉新從來沒有拒絕過她提出的要求,從她上大一到這個電話之前都是如此。所以當她聽到葉新如此快速地拒絕她,甚至沒有說得非常委婉時,她心裡就咯噔了下。
“我在開車,等有空的時候我再打電話給你吧。”
“好的,路上小心點。”
“嗯。”
葉新主動掛機後,蘇柔不免長長嘆了一口氣,她更在考慮着到底要不要去玩。她其實想打電話給丈夫,讓丈夫開車出來,但想到丈夫說今天很累,她又不想打擾。
雖說很多結了婚的男人都會以這爲不出門的藉口,但蘇柔相信丈夫說的是真的。
考慮片刻,蘇柔還是往北極熊樂園那邊走去。
兌換了五個遊戲幣後,蘇柔站在了跳舞機上。
投幣並跳了一首歌,蘇柔覺得非常無聊。
明明是幹同一件事,她卻絲毫找不到上次那種樂得可以忘記一切煩惱的感覺。更讓她不舒服的是,旁邊正有兩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一直盯着她。
要是葉新有在,這兩個男人絕對不敢這麼放肆。
蘇柔是自己一個人來玩,怕出事的她就在第二首歌還沒有結束時就走下來。
“一個人來玩嗎?”
看了眼旁邊的男人,蘇柔道:“我和我老公來玩的,他在門口等我,有事嗎?”
“能不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號碼也成。”
“當然沒問題了,不過你得先問過我老公。走吧,我老公就在門口。”
說完的蘇柔自然是往門口走去。
蘇柔原以爲那兩個男人不敢跟來,但卻跟在了她後面,只不過保持着五六米的距離。顯然,他們是想確定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得出這個結論,蘇柔不免有些害怕,所以她的打算是儘快打的回家,她可不想出事。
在走出北極熊樂園,蘇柔停下了腳步,因爲葉新正快步朝她走來。
看到葉新,笑得極爲燦爛的蘇柔急忙招了招手。
看到這一幕,那兩個男人立馬往回走。
待葉新走近後,蘇柔問道:“你不是陪吳姐去看電影了嗎?”
“她有事,臨時取消了。”
“不會是因爲我吧?”
“當然不是了,”笑得很溫和的葉新道,“她有一位病人突然打電話給她,非常焦躁,所以她才取消。想着你可能在這邊,我就開車過來了。你沒有出汗,但我剛剛看到你是從裡面走出來的。出什麼事了嗎?”
“一個人玩沒什麼意思。”
“所以我纔過來陪着你。”
露出非常甜美的微笑後,蘇柔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不知道,只是來碰碰運氣罷了。”
“陪我去玩吧,剛剛真的很沒意思。”
“嗯。”
在葉新的陪伴下,蘇柔自然玩得很開心,更是玩得汗流浹背的。在蘇柔玩得興高采烈的過程中,葉新基本上就是站在一旁看,並保持着淡淡微笑。上次看到葉新這樣子時,蘇柔是有些不高興,但現在她卻意識到正因爲葉新在旁邊默默注視着她,她纔會玩得這麼開心。
所以當跳完第九首歌后,累得不行的蘇柔這才走下跳舞機,並在接過葉新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後問道:“你不玩嗎?”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扔籃球嗎?”
“都不感興趣。”
皺了下眉頭,蘇柔問道:“那幹嘛還陪我來這裡玩?”
“答案我已經說過了。”
“我想再聽一次。”
沉默片刻,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葉新道:“只要能看到你臉上有笑容就足夠了。”
“站在朋友的角度說的嗎?”
“當然。”
“那就好,”笑了笑後,蘇柔道,“其實又讓你過來當觀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待會兒我請你喝冷飲吧。”
“嗯。”
“對了,葉新學長,你和吳姐關係處得怎麼樣?”
“說好不壞,說壞不壞,”葉新道,“她不是小孩子,而且對每個人的心理揣摩得特別透徹。就好比上週我和她吃飯的時候,她就說她能夠通過一個人的大概推斷出對方的性格。在回到她住的地方後,我就登陸了我的,讓她推斷我一個朋友的性格。她推斷對方性格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瀏覽對方的相冊以及心情。根據這些,她說出了我朋友的性格,基本上猜對。她說如果要完全猜透一個人的性格的話,就需要多次交流,而且交流效果會比面對面交流還來得好。因爲在聊的時候,我們總是會放鬆防備,所以更會說出心裡話。”
說到這,停頓了下的葉新繼續道:“這讓我有種被她完全看透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所以我也不知道這段感情該不該繼續。”
“這和她的職業有關吧,她是心理醫生,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和病人談心,並揣摩病人的心理。”
“這道理我知道,但她習慣性地將工作帶到生活中來。”
“多包容她吧。”
“我一直在試着包容她,”笑了笑後,葉新道,“要是你不玩了,咱們就去喝冷飲吧,你應該口渴了。”
“嗯。”
不知道爲什麼,今晚蘇柔的心情比前兩次還好,所以在喝完冷飲後,她並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和葉新逛街。在逛街的過程中,蘇柔臉上基本上都掛着笑容,葉新倒是時不時會走神。
通過之前葉新對吳妍的描述,蘇柔大概猜到了葉新走神的原因,所以她還有和葉新談心,說應該多包容之類的。
九點出頭,葉新提出去酒吧喝酒。
蘇柔當然知道葉新是想買醉,但她又擔心葉新會喝醉,所以她委婉拒絕。
被蘇柔拒絕後,葉新是說先送蘇柔回家。
雖然葉新沒有說得很明確,但蘇柔猜到葉新是想送她回去後再去喝酒。蘇柔心情不好的時候葉新有陪着她,而且還幫她解決了李志遠這個大麻煩,所以蘇柔也覺得自己有義務在葉新心情不好的時候陪着。
想到此,蘇柔同意和葉新一塊去酒吧,並給丈夫打了個電話,說要和閨蜜吃夜宵,可能要近十一點才能到家。
蘇柔偶爾會來酒吧,不過自從被李志遠纏上後,她還沒有來過酒吧,所以和葉新一塊走進酒吧時,蘇柔倒是有些許的興奮,尤其是聲音被震耳欲聾的音浪淹沒時。
找了個四方桌坐下後,葉新要了一打啤酒,還從桌下拿了兩副骰子。
給蘇柔倒滿啤酒後,葉新搖了搖骰盅。
見狀,蘇柔道:“我不喝酒,我就陪着你。”
見葉新什麼反應都沒有,知道是聲音太大的緣故,所以湊到葉新耳邊的蘇柔重複了一遍。
蘇柔說完,同樣附到蘇柔耳邊的葉新道:“啤酒酒精度很低,喝一瓶沒什麼問題,就當是你和閨蜜一塊吃夜宵時喝的吧。反正咱們猜點數,我輸的話喝一杯,你輸只要喝一小口就可以了。”
“好吧。”
隨後,兩個人玩起了骰子。
每次葉新輸都是喝一杯,所以玩了不到半個小時,葉新就去上了一趟廁所。待葉新回來時,蘇柔正聚精會神地看着臺上正在跳舞的六個女郎。
六個女郎跳完後,就繼續喊麥,蘇柔則繼續和葉新玩骰子喝酒。
喝完一瓶,葉新又開了一瓶給蘇柔。
蘇柔本想拒絕,但考慮到就算喝下兩瓶也不可能醉,所以她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上了大半杯,並主動拿起骰盅晃了晃。
見狀,葉新也拿起了骰盅。
玩了一會兒,八個來自俄羅斯的女郎上了臺,所以他們兩個停下來並走到臺前觀看。
雖說她們長得不算很好看,但在這裡,她們就是焦點,因爲她們是外國人,是很多酒吧拿來宣傳的利器。
在她們跳完舞后,附到蘇柔耳邊的葉新道:“馬上就可以上去跳舞了,介不介意陪我跳一次?”
“我不喜歡跳舞,”附到葉新耳邊的蘇柔道,“而且我特別不喜歡在酒吧裡跳舞,那些男人老是會趁跳舞的時候吃豆腐。以前有次和同事來酒吧玩,被一個老男人吃了豆腐,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上去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