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童知道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提議我跟她們兩個人去走一走看一看。
山清水秀的,不應該去欣賞欣賞麼?
“這就是旅遊。”夜童說,“不是又那麼句話麼,旅遊就是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方。”
我有點退縮:“我對這個地方不是很熟悉,我是男人,應該幹累活。”
“你是男孩,還需要我們照顧呢。”寧心笑了:“而且陪我們兩個走一走比你搭帳篷累多了。”
夜童衝韓信喊了聲要去附近看看,韓信亦沒有反對,看來是對夜童非常放心。
我們三個繞過平地,走向剛纔看見的那一排破舊的木房子。
這些房子已經不能叫房子了,或者叫堆積起來的木柴更好一些。
黑乎乎的門窗看上去就蒸騰着不祥之氣。
“那裡不會有鬼吧?”我一邊走一邊問。
夜童指了指天:“這麼大的太陽,鬼是不出來的,明白不?”
我看了看手機,一點信號也沒有。真是個遺世獨立的所在。
我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們來這究竟想幹什麼。”
夜童順手摘了一把葉子搖晃着:“還記得我在車上給你講的那個陰陽師的故事麼?”
我回憶了一下點點頭:“恩,你說這個村子裡的人害死了他。”
“他是個法力很大的陰陽師。”寧心說,“他把他所有的符咒和口訣編了一本書,我們這次來,就是爲了找這本書,如果我們把書裡的口訣咒語都學會,我們就成了大陰陽師了。”
我有點聽明白了,就像是八嘎國那個什麼晴明誰誰誰的。
“那是本秘籍了??”我問,“你們怎麼知道在這麼一個被遺忘的村落裡會有這本書呢?”
“算是吧絕版秘籍了啊,起碼對於我們這些法術愛好者來說。”夜童流露出無限的渴望,“爲了這本書,我查閱了多少資料才找到幽村的,能成爲一個舉世敬仰的大法師,是我一生至高的追求。”
寧心說:“如果找不到那本書,我們就找作者本人出來問一問。”
“啊?你們不是說他早就死了麼?”我說。
“對,我們找的就是死人。”寧心詭異的笑,“從死人嘴裡把秘籍的下落問出來。”
太恐怖了吧?你一個個女孩子家家的?
哼。夜童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看我。
“膽小鬼。”她說。
我賭氣似的扭臉,這時候我們已經走上了比較高的一段路,我扭臉的時候,目光正好順着山坡往下看去,突然我看見山坡下的一棵樹旁邊站着一個小姑娘。
等,等會兒?什麼情況?
我驚訝的有點說不出話,目光全被那個小姑娘吸過去了一般。
夜童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她繼續巴巴兒的說:“怎麼啞巴了,嫌我說是你膽小鬼?”
那是一顆大槐樹,枝繁葉茂,頂冠雲霄,我看的很清楚,而且那個小姑娘我也看的很清楚。
她大約七八歲的樣子,穿着大紅的衣服,大紅的褲子,鮮紅的耀眼,她梳着兩個小辮,面色卻慘白,在她手裡,似乎提着個什麼東西,對着我舉過頭頂,我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看這個樣子,她似乎是想把手裡的東西給我。
不是說這個地方早就荒蕪了麼?怎麼還會有這樣一個小姑娘?她從哪裡跑出來的?
鬼麼?太陽很足就敢出來?而且我不應該有這樣的法力能看見鬼吧?
我緩過來,慌忙的把夜童拖了過去:“別走了,你等下,你快看,那邊有人。”
夜童哈哈笑起來:“太小兒科了,你居然想嚇唬我?我是陰陽師,膽子可不是你那麼大。”
就在我拉過夜童的時候,那棵槐樹下的紅衣小女孩,不見了。莫名一下就消失了。
寧心也湊過來眺目望了望:“哪裡有人,這村子都數不清的年頭沒有人住了。”
我的腦袋嗡了一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莫非我看錯了?看花了眼睛了?那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是幻覺?
“剛纔那樹底下站着一個小姑娘,你們沒有看見?”我急迫道。
夜童看看寧心,兩個人聳聳肩。
“我們不怕。”夜童說,“你這把戲我小學就不玩了。”
看來我是怎麼也說不清楚了。
我迅速的跑到夜童背後,把她剛纔給我的符咒緊緊握在手裡。
“回去吧咱們,這地方真的不乾淨。”我聲音都有點抖了。
寧心拍拍我肩膀:“你能去做演員,演的真像,我們還想去那邊的木房子裡看看呢,要不,你自己一個人回營地?”
我搖頭:“我得跟你們在一起,不能自己走。”
夜童笑的更歡了:“這就對了,乖孩子不怕啊,有姐姐呢。”
寧心從自己滿身是兜的衣服翻了幾下,找出一個巴掌大的鐵皮罐子衝我搖了搖:“要不要來點酒?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酒壯慫人膽。”
我一把抓過來擰開蓋子大大了喝了一口。
辛辣濃郁順喉嚨一線流下。
一喝就知道是,高度二鍋頭,這女人居然隨身帶這麼烈性的酒。
她們兩個完全沒有理會我的驚悚,而是帶着鄙視的表情繼續走。
剛纔那個突然出現的紅衣小姑娘徹底的把我雷暈了,巨大的疑惑和恐懼揉捏着我的心。
不會看錯的,那個小女孩真切的出現過,就站在那棵槐樹下。
她舉着的是什麼東西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從我眼前飛過。
我有下意識的看了看剛纔看過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感覺到背後溼漉漉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浸溼了衣服,剛纔還覺得陽光灼烈,現在已經是透體生寒了。
我左顧右盼的跟在兩個女人後面,手心裡緊緊的握着那張護身符,那張符咒已經讓我們捏的溼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