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灌了滿滿的一碗酒,風孤星一掃先前的陰霾豪邁道:“蕭兄弟,我準備遊歷四海,一面行俠仗義,一面精修劍道。”
蕭遙見他終於振奮,高興道:“風大哥,祝你早日成就劍道。”
風孤星颯然一笑,與蕭遙幹了這一碗。
正這時,就聽隔壁桌的幾個武林豪客說道:“這次熔爐堡又有神兵出世,咱們哥幾個抓緊點,可別又落到了後面。”
另一個人“虛”了一聲緊張的看了看四周道:“作死啊,別那麼張揚。”
前一個漢子不以爲意道:“三哥你就是太過謹慎了,這神兵出世的消息,武林中早穿的沸沸揚揚的了,連咱們兄弟都知道了,還有誰人不知啊。”
領頭的漢子沉聲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別掙了,上次熔爐堡似水流年雌雄神劍出世,咱們嶺南七英就落在了後面,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搶了先去。”
蕭遙聽到他們幾個在談論似水流年雌雄雙劍,不由的暗自留心,須知道如今雄劍流年便在他的手裡,風孤星見蕭遙耳根微動,知道他在聚功納聲,一時好奇心起,便也全身灌注的聽那幾個武林豪客的對話。
就聽那個三哥擔心道:“大哥,這熔爐堡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啊,你說咱們這次去能把神兵搶到手麼。”
領頭的大哥聽他這麼說,低聲呵斥道:“笨蛋,誰給你說咱們要到熔爐堡裡面去明搶了,這神兵出世的消息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各路英雄齊聚熔爐堡,咱們再渾水摸魚就是了。”
蕭遙聽到此處已然明瞭,原來卻是熔爐堡又有利器問世,這些武林豪客便紛紛打起了搶奪的念頭。
等到那嶺南七英走後,兩人便就着這熔爐堡神兵出世的事情聊了起來,聊着聊着風孤星突然來了興致,想要前往熔爐堡觀禮。
蕭遙這時追蹤玄羅神教的線索一時中斷,便也索性和風孤星一道往魯南熔爐堡去了。
兩人這時所處的小鎮就在九陽山下,剛出了鎮子不遠,突然見到四五個人在追逐一個黃衣女子。
風孤星和蕭遙兩人皆是俠義之輩。
雖然尚不明白狀況,卻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那姓黃衣衫的女子也正巧瞧見了二人,看到他們手中的兵器,彷彿遇到了救星一般,一邊呼救一邊跑了過來。
蕭遙擱在女子和後面追逐她的那幾人之間,上前一拱手剛要詢問事情的原委。
那幾個追來的兇惡漢子中,已經走出一個人怒喝道:“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玄羅神教的人,辦事你也敢攔着,快點給爺爺們讓開,爺爺們心情若是好了,說不定開恩放你一馬。”
蕭遙雖然聽到來人是玄羅神教的,仍耐着性子問道:“不知道這位姑娘,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幾位。”
幾個漢子中一個三角眼的上下打量了蕭遙一番,只覺得微微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是哪裡看到過,不屑道:“你頭上的那兩個耳朵是長着出氣的麼?沒聽到爺爺們是玄羅神教的人,趕緊滾。”
風孤星將先前的黃衣女子護在身後,拔出手中的青雲長劍上前道:“蕭兄弟,和這些邪魔外道廢話什麼,有什麼話打過了再說。”
說着挺劍就要上前。
那邊幾個漢子聽到風孤星叫蕭遙蕭兄弟,突然有一個醒悟過來,驚道:“蕭兄弟?你姓蕭?你是那個蕭遙!”
“爲首的漢子,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卷來,展開來看。”
蕭遙瞥了一眼那畫卷,上面畫的竟然是他自己的肖像。
就見對面的幾個大漢,突然興奮道:“好啊,這次輪到咱們兄弟幾個發達了,不但抓到了這個姓馮的娘們,還找到了教主懸賞的蕭遙,兄弟們別跟他們廢話,動手!!!”
這幾個玄羅神教的嘍囉自然不會是蕭遙和風孤星兩人的對手。
蕭遙甚至連兵刃都沒有拿出,便和風孤星將這些人殺的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個活口。
剛要問話的時候,突然見到那個人嘴角流出了一股腥臭的黑血,原來竟是咬破了口中的毒囊服毒自盡了。
兩人只得把問話的目標轉移到了這邊的黃衫女子身上。
這黃衫女子彷彿對風孤星有一種天生莫名的親近感,自始至終躲在風孤星的後面,不敢遠離半步。
這時瞧見蕭遙和風孤星兩個把追趕她的壞人,殺的乾淨了纔敢站出來,彷彿纔回過神來,突然哭了出來。
風孤星一時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不止該如何是好
風孤星等她情緒穩定了些,這才問道:“姑娘你是什麼人,這些玄羅神教的惡徒爲什麼會追趕你。”
黃衫女子聽他這麼一問,突然急道:“遭了,爹爹還被那些壞人圍着,兩位英雄快去救我爹爹。”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拉風孤星的衣襟。
蕭遙上前問道:“敢問姑娘芳名,你爹爹又是誰?”
黃衫女子這時纔想起自我介紹,開口道:“我叫馮玲花,乃是黃泉山一刀門掌門馮秋道的女兒。”
卻說這黃泉山一刀門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是始終屹立江湖之上,並未曾被人們遺忘。
這一刀門的刀法不同於武林中其他門派的刀法,乃是另闢蹊徑,拋卻了其他門派着重的繁複的花招變化,將全身的精氣神盡數灌注到一刀之中,一刀門門徒稀少但是屢有青年才俊問世,乃是和蕭遙的靈隱閣一般,不問世事的隱士門派。
而這馮玲花的父親馮秋道正是一刀門這一代的掌門,據說乃是玄帝酆都、靈隱子之後江湖上有數的高手,無論是武功、氣度、涵養均堪稱武林典範。
更是一刀門歷代掌門之中少有的天賦異稟之人,馮秋道而立之年便將一刀門一刀之中的精髓融會貫通,出手之時雖然只是一刀,但這一刀劈出,到刀勢中卻是包羅萬象。
馮秋道十年磨一刀,現今武林之中傳聞能硬抗馮秋道一刀,而不後退者卻是屈指可數。
蕭遙奇道:“姑娘所說的馮秋道,可是被江湖上稱作刀君的馮秋道馮老前輩。”
馮玲花道:“我爹爹纔不老呢,不過他被人稱作刀君倒是有的。”
蕭遙又道:“馮老英雄聽聞武功已入化境,天底下能做他對手之人已然不多,在下實在是想不出,又有誰人能逼的他無力還手。”
馮玲花瞪了蕭遙一眼,怒道:“你這人話怎麼這麼多,我爹爹還等着人去救呢。”
說着又去拉風孤星的衣襟。
風孤星看了蕭遙一眼,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兩人便隨着這馮玲花一道往九陽山西面的黃泉山趕去。
路上馮玲花終於說出了,黃泉山上的狀況。
原來黃泉山並不是有外敵入侵,而是內部發生了問題。
卻是這黃泉山一刀門門主馮秋道,有一個同輩師弟名叫冷玉春。
這冷玉春也是一刀門中難得的才俊,武藝十分高超,一刀門一刀的精意領悟頗深,只可惜生不逢時。
冷玉春的天資根骨都遠超同濟,卻偏偏遜色於師兄馮秋道半籌。
一生在師兄馮秋道如日中天的聲望下活着,即便武功高強,卻不爲中原武林的各路名家熟識,冷玉春一心鑽研刀法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將師兄馮秋道擊敗,成爲一刀門的門主。
可惜直到上代門主逝世,傳位於馮秋道的時候,冷玉春在刀法上還是遜色於師兄馮秋道一些。
就聽馮玲花便跑邊向風孤星和蕭遙兩人解釋道:“這次要害我爹爹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冷師叔。”
蕭遙奇道:“你師叔爲什麼要害你爹爹?”
馮玲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這我怎麼會知道,反正就是冷師叔他,突然帶了很多人來挑戰我爹爹,我爹爹雖然武功很高卻也不是那麼多人的對手。”
“那些壞人和冷師叔一起圍攻我爹爹,和我爹爹打了許久都沒有分出勝負。”
“剩下的幾個壞人在旁邊看到了我,就想要抓住我來要挾我爹爹。”
“當時爹爹被壞人纏住脫身不得,叫我快跑,我就一路跑下了黃泉山。”
“但是那些壞人一直緊緊的追着我不放,我一路躲躲藏藏跑到了這裡,還是被這些人發現了,要不是風大哥你及時出手,只怕我就要被這些壞人抓住了。”
這馮玲花乃是被風孤星和蕭遙兩人共同救下的,但是這時她卻只提風孤星,連看都不看蕭遙一眼,彷彿蕭遙根本不存在一般。
風孤星不好意思的看了蕭遙一眼,他對面前這位黃衫少女馮玲花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所以無論這個女孩說了什麼話,他都不忍心反駁。
蕭遙倒是也不在乎一個小女孩的瘋言瘋語,衝着風孤星一擺手,腳步稍稍放慢了些,錯後了半步,這麼一來反是風孤星和馮玲花兩人並肩前行,而蕭遙自己綴到了後面。
一路上雖然着急趕路,但是馮玲花還是和風孤星談了不少的事情,兩人之間的關係,眼見着越來越親密,瞧得後面跟着的蕭遙暗自咂舌。
突然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一抹翠綠鮮活的身影,不由的神情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