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瘋狂的嘶喊回蕩在黑暗的屋子中。
但無論這個聲音如何加大,最終都只會被黑暗吞噬掉而已。
“有人嗎?來人啊!救命!”
一片死寂。
……
微風輕輕劃過。
“呵呵呵……”一陣陰冷的笑聲不知從何處飄來。
“啊!誰……誰啊!”
“呵呵呵……”
這聲冷笑彷彿把空氣凍住一般。
“啊!救命!”
“呼……”
莫名其妙的從四周傳來呼吸聲。那氣息也在漸漸逼近。
“砰砰砰!”屋子裡的人瘋狂着敲打着門板。
但似乎無濟於事。那氣息的聲音越來越近。
“有人嗎!救命……救命……”
“哧!”突然,屋子變得一片通紅。
那個人頓時愣在了原地。兩眼直直地盯着一面牆。
血紅的色調瀰漫在房間。
牆上的那幅畫,似乎在流血……
伴隨着越來越濃重的血紅色……那幅畫上也漸漸隱現出一個影子。
帶着血的……一張臉。
“啊!”
黑暗中迴響着一聲久久無法消散的慘叫。
………
晚九點。
“非常抱歉這麼晚把你找過來。”賈凌風用平和的語調說道,“因爲某些特殊的原因……所以這個案件的傳播速度,傳播範圍都不比平常,甚至還有些不切實際的傳言,所以我們也必須要迅速偵破案件。”
“……”樸鬆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所以……我們想問一問你關於案件有哪些線索,還請你積極配合我們。”賈凌風說道。
“……”樸鬆擡起頭看了看站在賈凌風旁邊的我。
“不好意思……我只能用這種方法……”我微微低下頭說道。
“真是多事。”樸鬆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對這話我並沒有任何反駁。
“那麼……樸鬆同學,可以開始了麼?”賈凌風說道。
“我沒什麼可說的。”樸鬆冷冷的答道,“我對案件又不知情。”
“這可說不過去啊。”我說道,“你知道了一些外人不可能知道的情況……這就足夠說明你和案件有關係了。”
“那只是你的憑空臆測。”樸鬆平穩的說道,“你沒有其他證據吧。”
“警方在調查裡可是嚴格保密了死者身份,只有經過詢問的人才會得知。你是不可能知道死者是一名老師的。”我說道。
“這種事,很簡單就能想到。”樸鬆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
“這怎麼可能會想到?”
“那幾個第一發現者。”樸鬆說道,“他們看起來不認識死者,但是他們明確的對圍觀的人說過,死的是一個大人。”
“是麼?”我感到有些詫異,“也就是說……你主張你是從這些話裡推出死者身份的?”
“這沒什麼難的。”樸鬆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在學校裡的大人,幾乎就可以確定是老師了。”
“……這都行麼……”我感到一陣無語。
這番話肯定是假的……但聽起來似乎又合情合理啊……
“也就是說,你對案件的其他情況都是一概不知麼?只是靠猜測得出死者是老師的結論?”賈凌風問道。
“嗯。”樸鬆毫不猶豫地答道。
“這個人……還真是冷靜的可以啊……”我暗暗想道,“想要讓他說出點什麼必須得好好想想辦法……”
“你是什麼專業的呢?”賈凌風繼續問道。
“機械製造。”樸鬆答道。
“噢?很高端的專業啊。”賈凌風微笑,“設計個機械什麼的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吧。”
“還好。”樸鬆依舊面無表情。
“像你們機械專業的應該人際當面都非常廣吧?比如和化學,自動化之類的應該經常都有來往吧?”
“是。但是來往並不多。”
“那也相當厲害了。機械院的老師似乎也是這所學校裡最頂尖的老師吧。”
“……嗯,應該是。”樸鬆緩緩說道。
“所以說……像這種老師被殺的案件,我們更要全力去偵破,收集所有可能的線索,哪怕一點點……也是可以的。”
“……”樸鬆沒有答話。
“只是幾個簡單的問題,把你所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就好了。”
“……隨意。”樸鬆似乎是無所謂的看了看旁邊。
“嗯……首先……你認識死者麼?是不是你的某個代課老師什麼的?……”
“不認識。”樸鬆說道。
“嗯……好。”賈凌風似乎是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最近你來自習樓自習時,有沒有注意到自習樓附近有什麼可疑的人之類的麼?”
“沒有。”樸鬆回答的很乾脆。
“很好……”賈凌風語氣似乎相當輕鬆。
………
原來如此……
“呵……”我佩服地笑了笑。賈凌風不愧爲刑警中的精英啊……對於詢問的方法大概也研究了不少了吧……
***一般的提問,看似沒什麼意義,但是……已經把該引的東西都引出來了。
機會已經出現了。這次,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我可以回去了嗎?似乎已經沒問題了。”樸鬆問道。
“等一下。”我向前走了一步,“樸鬆……似乎你還是隱瞞了一些事吧。”
“真囉嗦。”樸鬆用厭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實在不好意思。不過如果沒有問出真實情況的話,我是肯定不會罷休的。”
“麻煩。”樸鬆並沒有理會我的意思,徑直就想向外走。
“也許你自己根本沒注意到吧。”我盯着他的背影說道,“剛纔賈刑警的那幾個問題……並不是隨意提問的。”
“呵……有悟性。”賈凌風朝我會心地一笑。
“……”樸鬆停在了原地,但依然沒有回頭。
“死者是老師這件事的確可以推理出來。但是……有些事,不經過眼睛的判斷是不可能回答出來的。”我說道,“剛纔,賈刑警問道“你認不認識死者”的時候,你似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我不認識她”吧。”
樸鬆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
“這其實是個很奇怪的事。因爲就算能夠推理出死者是老師,但絕對不會推理出死者是哪位老師。而能夠知道死者的身份的,要麼是被警方詢問過……要麼……就一定是到過案發現場!而警方在調查過程中對死者身份進行過嚴格保密,所以,結論已經很明顯了對麼?”
“……”樸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現在保持沉默已經沒有用了。”我慢慢的向他走去,“因爲已經證明了,你和案件是有聯繫的了。”
“知道死者身份就一定去過現場麼?”樸鬆突然回過了頭,眼中充滿冰冷,“還是說,你們認爲,我是兇手?難道她就不會是自殺嗎?”
“……”一瞬間我感到有些語塞。
“並沒有這麼說。”賈凌風開口了,“這種判斷對於我們來說,有些過於草率了不是麼?但是,既然你和案件有聯繫,我們就必須聽聽你對案件都知道些什麼。”
“………”樸鬆用冷淡的眼神看着賈凌風,一言不發。
樸鬆的話聽起來並非是無稽之談。因爲……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說明死者是自殺啊。但有點奇怪啊……我盯着樸鬆的眼神陷入深思。
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理由是什麼呢?是有些不能夠說出來的事情麼?還是說這些事情……
說起來,早上在調查現場的時候……
………
“這張桌子的溫度……要稍微高一些。”賈凌風說道。
………
難道說……我感到有些驚訝。那個人……就是他?
………
“樸鬆……”我低聲說道,“你……是不是進入過案發現場?”
“……你沒有證據這麼說吧。”樸鬆說道。
“這個麼……誰知道呢?”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案發時間是在今天凌晨。當然……在凌晨時段案發現場當然是沒人的,但事實上,在今天早上……是有人進入過那個現場的。”
“……”樸鬆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沒有說話。
“雖然我並不清楚那個人進來做了什麼……但首先,那個人無疑是看到了屍體。之後,他還在靠窗的那張桌子旁邊待了很久。樸鬆……那個位置似乎就是你經常去的地方啊。”
“巧合而已。”樸鬆撥了撥略顯爆炸的頭髮。
“恐怕用巧合解釋不了所有的問題吧。”我說道,“我相信這具屍體的出現是在你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你應該是不止一次在很早的時候潛入自習室的吧,那麼無法預測這種突發狀況的你應該是不會帶手套的,那麼那張桌子上就一定留着你的指紋。”
“這不是很正常麼。”樸鬆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你也說了,那張桌子是我經常去的地方,有我的指紋很正常。”
“沒錯。在通常情況下是很正常。”我微笑道。
“……什麼意思。”樸鬆冷冷的問道。
“這個現場,從一早就被警方保護起來了,可以保證沒有任何外人進入過。”我微微推了推眼鏡,“此外,還有一件鮮爲人知的事情……”
“……”樸鬆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些自習室,每天晚上都有負責人鎖門。”
“這也算鮮爲人知麼?”樸鬆輕蔑的笑了笑。
“那麼你知道負責鎖門的人除了鎖門還會做什麼事麼?”我微笑着問道。
“……什麼?”樸鬆的臉色逐漸陰了下來。
“擦桌子。”我擡了擡頭,“每天晚上,靠窗的桌子,都會被擦一遍。也就是說,從今天之前所有留在桌子上的指紋,都會被擦掉!”
“!”樸松明顯的瞪大了眼睛,身體也微微地抖了一下。
總算,找到突破口了……
我放鬆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