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幹邪劍化爲白‘色’毫光進入太極狙殺陣中,啓明宮上空的‘混’沌元氣變得愈加狂暴。 頃刻間,道道灰白‘色’的絞殺之刃急速凝聚而出,並高懸在鹿元的頭頂隨時待命。
那種萬刃臨頭的氣勢着實有些駭人。即便是身爲太極狙殺陣‘操’控者的莊遊本尊都爲此感到詫異。但經靈源的一番解釋,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上古遺蹟世界的‘混’沌元氣助長了太極狙殺陣的威能。
從那表現出來的肅殺之意看來,莊遊本尊現在催動元力結出的太極狙殺陣與菩提道人在三界搞出的氣勢相差無幾。只是在上古遺蹟世界,外來修仙者能調集和催動元力已是異數之中的異數。
鹿元面‘色’沉重的擡起頭望了一眼那宛若實質的數百千萬柄絞殺之刃,從中覺出一絲危及生命的危險。她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今天必將難逃一死,卻不甘心坐以待斃。
她從半空中收回目光,掃了一眼‘操’持着太極狙殺陣的莊遊本尊,然後面帶冷笑的盯着阿羅‘女’皇,道:“阿羅,你真是好算計。你就不怕人族修仙者毒發而亡嗎?對了,我忘了告訴你,紅蟻偵察兵體內的蟻毒經過我的改良,沒有我出手,中毒之人將難逃一死。”
“哼——鹿元,此時說這樣的話,你不覺得有些遲了嗎?你若識趣就將體內的冰裂魄珠‘交’出來,我興許會念在往**‘侍’奉我的情分,給你一條活路。”阿羅‘女’皇對鹿元的威脅充耳不聞,直接開出了自己認可的條件。
鹿元見自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通,連忙轉移視線,把希望寄託在了莊遊本尊的身上。於是,她背對着在場的二人,醞釀了一下情緒,努力讓臉上堆滿了自以爲善意的笑容。
然後,她轉過身看着莊遊本尊說道:“這位小哥,方纔我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自己感覺一下經脈,是不是隱隱作痛?”
“是啊,是有些痛。那又如何?只要將你解決了,阿羅‘女’皇會替我解毒的。”莊遊本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卻故作輕鬆的迴應着。
阿羅‘女’皇擔心鹿元接下來的遊說會讓莊遊本尊倒戈相向。她忍受着體內氾濫着的疼痛,掙扎着爬行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催動太極狙殺陣,送鹿元上路。
“阿羅‘女’皇,你將我擄進蟻‘穴’,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現在還輪不到你指揮我。我師父玄黃大神欠你的,你找他要去……”
莊遊本尊故意麪‘色’冰冷的看了看遭受符印禁制之痛的阿羅‘女’皇,心中雖然替她鳴不平,但暫時沒有順着她的意思去做。他想看看鹿元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還能耍處什麼手段,說出什麼話來。
在鹿元被自己的太極狙殺陣圍困住時,他的元神也與靈源進行過短暫的‘交’流。他們通過此前對阿羅‘女’皇的觀察,覺得她不是一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人。但偏偏這樣的一號人竟然被自己的貼身‘侍’‘女’‘逼’宮奪了皇位,還夜以繼日的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的煎熬。
“對對,你小還算是聰明的。當年你師父玄黃大神找阿羅借冰裂魄珠,可是答應她事後與其成親,結成道侶的。我瞧你的年齡連她的零頭都沒有,可別聰明人做糊塗事,受那些個俗理的約束。”
鹿元從莊遊本尊對阿羅‘女’皇說的話中,誤以爲有機可乘,最大程度的發揮了其阿諛奉承和挑撥離間之能。她口無遮攔的道出了當年玄黃大神與阿羅‘女’皇的約定。
但她的話音還未散盡,一‘波’從天而降的灰‘色’風刃就將其圍困在內,斷絕了她撕裂虛空遁逃的所有可能‘性’。
“阿羅‘女’皇,你可以收起維持的防護禁制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替你代勞了吧。”莊遊本尊神態恭敬的對着阿羅‘女’皇點了點頭,隨即擡起頭看着鹿元揶揄道:“鹿元,我方纔有些話還沒有說完。你不該搶我的話。我想告訴你,有些事當徒弟的雖然不能替當師父的代勞,卻能幫他化解積怨,了斷舊債。”
話到此處,無須再多說,鹿元就知道自己被眼前這個虛元境的下位仙給耍‘弄’了。儘管心中悲憤難抑,可她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她的想法很簡單,哪怕是委曲求全,也要替自己爭取一線活命的生機,然後再伺機反撲。
“人族修仙者,你來上古遺蹟世界是不是爲了伏藏的寶物?咱們做個‘交’易如何?”鹿元悄然調集着丹田氣海內的紫‘色’劇毒並灌注到指尖,準備將莊遊本尊騙到近前,趁機給其重創,然後再‘逼’其就範。
莊遊本尊聞言挑了挑眉頭,卻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他對着虛空彈出一道藍‘色’光力包裹的心識,引導着幹邪劍所化的白‘色’毫光凝出了一個太極葫蘆的模樣。
他打算藉助太極狙殺陣將鹿元‘逼’進依據自己意念所化的葫蘆中。然後,他會將吞吸了鹿元的葫蘆‘交’由靈源進行煉化,保住蘊藏在她體內的冰裂魄珠。
他跟靈源合計過,只要將鹿元體內的冰裂魄珠淨化,‘交’還給阿羅‘女’皇,她就有可能重掌皇位。那樣以來,他也算是間接的幫其師父玄黃大神了了一段舊債。
但鹿元豈是泛泛之輩。就在他催動心識控制白‘色’毫光化爲太極葫蘆的模樣時,她隨即識破他的意圖。於是,她果斷的將蓄積到指尖的劇毒沿着經脈倒灌,準備自爆,讓莊遊本尊和阿羅‘女’皇成爲她的陪葬品。
“小子,快些動手,鹿元想自爆。”阿羅‘女’皇從鹿元微微泛紫的臉‘色’中覺察出了異樣,旋即就想到了她的意圖。
莊遊本尊聞言,絲毫不敢怠慢,心隨念動,將在太極狙殺陣中的白‘色’毫光召回,並調集‘混’沌之力和藍‘色’光力灌注到再度凝出的幹邪劍中。
“無極劍法,淨元滅訣。”
莊遊本尊低喝了一聲,隨手抖出幾道劍‘花’,就見幹邪劍前端所凝聚出的光劍帶着此去無悔的決然之意割穿虛空,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着鹿元的脖頸轉了一圈。
“咔嚓——”
鹿元的腦袋應聲而落,那瞪大的雙眼中帶着深深的不解和驚訝。她沒想到一個虛元境的下位仙能施展如此霸道凌厲的劍束。
事實上,即便莊遊本尊都被自己一擊必中的戰果給驚着了。未等他從緊盯着幹邪劍的狀態裡走出來,藍‘色’光力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裹挾着鹿元的腦袋從灰‘色’風刃的刃牆中魚貫而出。
“小子,你還愣什麼神。快些召出‘混’元鼎將冰裂魄珠從鹿元的腦袋中取出,幫我淨化了。再耽擱片刻,那‘混’沌異獸大軍就該衝進來了。”阿羅‘女’皇看到莊遊本尊驚訝失態的樣子,急忙將其喚醒,並催促其儘快淨化冰裂魄珠,抹除鹿元殘存的靈識。
“哦”,莊遊本尊從驚訝之中回過神的時間,鹿元沒有腦袋的殘軀瞬間爆炸。只是那爆炸產生的紫‘色’毒霧氣團還未迫近他所處的位置,就被恢復自由的阿羅‘女’皇張口一吸而進。
“看什麼?你還真是一個少見多怪的無知小子。我真不知道玄黃那老東西的‘精’氣咋會委曲求全的自毀殘識而選擇你。這是我們洪荒蒼蟻一族獨特的修煉之法。等我將那團毒霧煉化,應該能幫你解毒了。”
對於莊遊本尊再一次表現出的驚訝之態,阿羅‘女’皇有些惱怒的歡喜。她覺得莊遊本尊就像一張無知的白紙一樣,對什麼都充滿了困‘惑’和和好奇,可以什麼都能吸收和書寫。但她哪裡知道,莊遊本尊由其吞噬毒霧之舉聯想起了與自己分散的小巴獸。
“阿羅‘女’皇,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方纔吞吃毒霧的樣子讓遊主想起了‘混’沌獸。說到底,這一次,我們進入上古遺蹟世界就是爲它而來的。”
靈源受不了莊遊本尊逆來順受的表現,當即從‘混’元鼎探出小腦袋替他解釋和辯解着。但令他氣噎的是阿羅‘女’皇對此置若罔聞。
在靈源的話音還未散盡之時,靜默了一炷香時間的‘混’元鼎突然‘精’光大熾。莊遊本尊下意識感知到了源自冰裂魄珠的純淨能量‘波’動。
他剛‘欲’開口說話,卻發現阿羅‘女’皇當仁不讓的衝着‘混’元鼎縱身一躍,瞬間落入了鼎內,並將冰裂魄珠一吸而進。
“小子,你幫我盯着點。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不要放任何人進來。否則,我爲你是問!”
莊遊本尊聞聽到這些近似命令的話語,心裡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失態的表現出來。他從心中勸說自己,就當自己此時的逆來順受是替師父玄黃大神還債了。
此時,靈源與莊遊本尊心意相通,自然知會他的想法。他從‘混’元鼎內探出腦袋,看到莊遊本尊言聽計從手持幹邪劍戒備,心中不免有些替他感到憋屈。於是,他縮回腦袋,自散於無形,與‘混’元鼎合爲了一體。
“阿羅,有些事情你應該明白,別看我靈源是一個器靈,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我這一次幫你淨化了冰裂魄珠,你總該給我一點回報吧。”
在阿羅‘女’皇功成恢復了亭亭‘玉’立的中年‘女’人模樣之際,靈源的心識傳音突兀在她的心頭響起。她正‘欲’開口笑斥,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禁錮在了五光界內。
“靈源,你以爲這個五光界就能困住我嗎?”阿羅‘女’皇有些生氣的怒喊出聲,同時還舞動着手指結出了破界而出的指法。
莊遊本尊聽到了從鼎內傳出的怒喝聲,急忙催動化虹術飛掠進了‘混’元鼎。他看到動怒的阿羅‘女’皇,只好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替靈源解釋了半天,才讓她消了氣。
“算了,看在你們倆幫我重掌‘女’皇之位的份上,我不跟你們計較了。現在我先幫你解毒吧、。只是那樣一來你將失去對元力的掌控。”阿羅‘女’皇瞪了一眼衝着自己訕笑的靈源,凝眸看着莊遊本尊說道。
就在此時,來自地面的震顫打斷了莊遊本尊的低頭沉思的狀態。他意識到啓明宮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於是,他面‘色’一狠,下決心在毒發之前先解決掉耕天法王這個一路跟隨而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