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比現在很糾結——趙靈旗疑似考入靈元班的消息,已經被人發到了論壇上,所以眼下吳比的勝利點正在不斷增加,很多,很快。
以至於吳比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名字也發上去?
吳比糾結的點不是對自己能否進入靈元班有疑慮,而是那天聽琥珀說的,她說靈魂訂造師要低調,不然容易引起世界的反噬與針對。但吳比又很在意那幾千幾千的勝利點,因爲對他來說,那都是提升實力的硬通貨。
“誰是吳比?”秋甫又問了一遍,異能測試組這邊的考生們也紛紛讓開一條路,把吳比讓到了大家面前。
思襯了一下,吳比發現自己的性格和“不勝寒”系統,註定了無法低調。那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至少現在沒必要——因爲想救藍星,就一定要最快速度地去提升自己的實力,更何況藍星本來就是自己的家園,嚴格說來,吳比也不算外人嘛。
“是我。”吳比舉起了手,同時找趙靈旗借了一下他的智能手機。
“來啊。”秋甫招呼道。
“來了,我發個東西。”說着,吳比用趙靈旗的手機打開論壇,飛快發帖,並快步向考場中跑去。
“哼,架子不小,也是身懷靈種?”吳比路過張暮雲的時候,張暮雲撇撇嘴說,明顯被剛剛秋甫對趙靈旗的另眼相看激起了不滿。
馮小君充滿敵意地瞪了一眼吳比的背影,才轉身去安撫張暮雲。
“大家說葉嵐高中會有幾個人進靈元班?”“異能測試現場實錄:吳比是誰?”“吳比能進靈元班嗎?”
吳比手速很快,跑到考場正中的時候,幾個標題黨的帖子已經發好,只是來不及寫下細節,更來不及看下面各種帶着問號的回帖。
“比試成立,參與人數152人……”數字開始上漲。
“開始吧。”秋甫心情不錯,欣然擡手。
與此前參加異能測試的每個考生都不同,吳比動也不動,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秋甫,然後開啓魂導光環,只爲秋甫。
“他在幹嘛?”“發呆?”“這算什麼?”
圍觀的考生自然不懂其中玄虛,只看得見吳比的毫無動作,看不見秋甫的眉毛一挑。就連赤城也感到好奇——他知道吳比在做什麼,卻不知道有什麼效果。
“你乾的?”秋甫問。
吳比不答,而是默默關掉魂導光環。
“哎?”秋甫皺了皺眉頭。
吳比魂導光環再開。
“真的是你?”秋甫這時候哪還不知道就是吳比搗的鬼,輕輕撫上鬍鬚,“多遠?”
吳比還是不答,而是把魂導光環向遠處的赤城開放。
“這?”赤城自然也感受到了魂導光環的增強,愣了一愣。
“多久?”秋甫像是又發現了一座寶藏,吹着鬍子問。
吳比依然不答,而是抱起了雙臂,站在原地跟他耗了起來。
等了片刻,秋甫見魂導光環的效果全無減弱,終於忍不住飛身到吳比跟前,也像摸趙靈旗那樣,探上了吳比胸前膻中穴。
吳比見秋甫探來,趕忙讓腔子裡魂氣流動一番,僞裝還有心跳,意思了一下。
秋縱全然沒在意吳比心跳的異樣,只顧着查探吳比的靈氣,結果一探之下心中大驚——這少年別說是靈種,體內竟然連一絲靈氣也沒!
“怎會如此?”秋甫一臉難以置信。
“咱也不知道……”吳比攤攤手,“您知道嗎?”
崑崙雖然對修行一道瞭如指掌,可有怎麼能夠知道魂道一事?再說了,自打靈氣復甦開始,秋甫也見識過了不少連他也解釋不清的異能,有些奇葩的他都不想回憶。
於是秋縱也便暫時按下了疑問,只是暗自對吳比的異樣留了份心。
“好好好……”秋甫終於又是三聲好,“收了收了!”
“什麼!?”圍觀考生只看到吳比與秋甫沒頭沒腦地說了幾句對話,電光雪花什麼的一樣沒有,於是異口同聲地大聲質疑,“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
趙靈旗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笑而不語;李夕則只顧着看趙靈旗,可能連現在是誰在考試都不知道。張暮雲眉頭緊鎖,想不通吳比的異能到底是什麼,而馬張立和馬力隱約明白吳比的作爲,一個狐疑一個責備,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鈕釦全部失效,不僅攔不住趙靈旗,更無法讓吳比失去異能。
“這就過了?憑什麼?”所有的考生都陷入了巨大的疑問之中。
“這不公平吧?”此時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響起,吳比一看,竟然是那個揹着劍、穿着校服的詭異散修,“咱們在這像耍猴一樣上躥下跳的,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東西,場裡面站了一站就要進靈元班?”
說着,散修站了出來,“就這麼莫名其妙讓他進去了,你們能答應嗎?”
“不答應!”馬力和馬張立帶頭喊道,很難讓人相信他們不是跟着散修串通好的。
吳比笑了笑,原來在這等着呢——一早看到那個散修的時候吳比就覺得彆扭,又一直沒見到馬力和馬張立有什麼動作,還怪好奇的,這下散修終於蹦了出來,吳比心裡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沒錯,散修正是馬張立託關係找來的,還許下了兩顆靈石的價錢。據說這個散修境界一般,只因他的劍法超羣,又會一套非常隱秘的秘法,專門針對經脈、壞人根基,馬張立纔想讓他來制一制趙靈旗的速度,順便斷了趙靈旗的修行路。
沒想到趙靈旗打完他沒動手,等到吳比考完才上,難道是怕打不過趙靈旗的刀?
“要是站站就行,那我覺得,我也會站。”散修走到了西側場中,握劍擺了個起勢。
“你想怎地?”吳比看架勢就知道他是個練家子,但並不知道此人的劍法裡的貓膩。
“我就想用手中的劍,代大家問一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資格進靈元班。”散修轉而問秋甫,“行嗎?”
“你試試?”秋甫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但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挺想見吳比動一動手的——他想看看這神秘少年的拳腳功夫怎麼樣。
“那咱就試試。”散修也不廢話,挽了朵劍花,身形微動,幻出九道劍光直刺吳比。
吳比默默抽刀,樸實地來回擋架着,不炫技,也沒啥技好炫。
散修的劍看似點到即止,雖然打得吳比左支右拙,總是在即將觸碰到吳比身軀的時候收走,但實際上劍尖的陰寒劍氣連續刺入吳比身體,招招直斬經脈。
只可惜,吳比沒經脈。
二人乒乒乓乓地打着,吳比越打也越爲吃力,心道果然是練過的,純比武功的話還真打不過。於是吳比刀刀用盡十分氣力,雖然劣勢很大,但也劈得散修的劍氣橫飛。
打了一會,散修像是貓玩耗子一樣戲弄着吳比,心下納悶怎麼今天的劍術不靈了?而吳比能看得到散修眼中的陰毒,也能看到場下馬力馬張立暗自用力的表情,卻不明所以。
終於打膩歪了,正在吳比準備“幫”散修用出連劈,然後威風地把他劈倒時,卻發現秋甫出手了。
秋甫翩然入場,一掌破開散修的劍路,兩掌切中散修雙臂,再一腳把散修踢飛,在體育館的地上滑了老遠。
“你是何人!劍法何來!”秋甫一聲怒喝,聽得所有人不明所以。
本來秋甫只想藉機看看吳比的刀法,哪知竟然從散修的劍氣中察覺到了一股陰損氣息,略一咂摸,老道心叫不妙,這才下場踢飛了那散修。
秋甫出手的理由充足,但落在了圍觀的考生眼中,眼看吳比打不過散修了,考官親自下場幫他一招制敵。
這合理嗎?於是考生們又鬧哄哄地亂作一團。
散修口吐鮮血說不出話,秋甫一揮手,兩名影壁的工作人員便把他架了下去,旋又來到吳比面前,又是一手摸向胸口。
吳比一驚,再次驅動魂氣,模擬一個活人的心跳和血液流動。
“沒事吧?”秋甫眼中滿是關切。
“哦,沒事,怎麼了?”吳比迷茫反問。
“那人劍法歹毒,能夠壞人根基……奇怪,你怎麼絲毫無損?”秋甫探過,眼神中充滿疑惑。
吳比聽秋甫這麼說,這纔想明白了馬力與馬張立的無恥謀劃,轉而向他們望去,卻沒見到二人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場下的羣情激奮——有幾個沒什麼城府的考生,更是直接開罵。
“這不公平!”“有這麼當考官的嗎!”“赤城你不管嗎!”
甚至有些膽大的,直呼起赤城的姓名來。
但赤城不以爲意,手指在桌上輕輕點着,靜靜地望向秋甫。
“咚!”秋甫一拳錘在自己胸口,場中考生們皆是心房一震,一口氣提不上來,懵然失語。
“不公平?”秋甫捋了捋鬍鬚,“我道號就叫公平。”
說罷,秋甫一揮手,運動場各個入口處的門瞬間自閉,鬼鬼祟祟的馬力與馬張立沒來得及走出去。
“二位慢走……這個是二位的吧?”秋甫捏起一枚鈕釦樣的精巧儀器,叫住了馬力與馬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