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藤坡上,綠油油。
葛藤坡下,人兒愁。
葛藤坡裡,蝴蝶開。
葛藤坡中,淚滿流。
駱菲靜靜躺在葛藤坡上,表情很安詳,手裡拿着蒲公英,她躺下的地方,周圍佈滿了蟬蛻,有些已經脫了殼,飛走了,有一些則還在費力衝破最後的阻礙。
“隊長,村民發現的時候,已經斷了氣,大概是喝了農藥”,說罷,一個消瘦的警察指了指旁邊白色的農藥瓶。
秦龍點了點頭,望屍體走去,然而剛靠近一點,法醫立刻就攔住了衆人,說:“所有人退後!不得靠近屍體!”
說完法醫將口罩和手套帶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後,轉過頭來說道:“這女的……有艾滋!”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不過聶局長到底是經驗豐富安排道:“將屍體帶回局裡,馬上進行檢查!”
一名農民模樣的老漢被警察帶了過來,說:“局長,隊長,這位老漢說他前天晚上在城郊看到了兇手。”
“那兇手長什麼樣子”?秦龍問道。
然而老漢想了半天,說:“天太黑了,當時已經是午夜12點左右了,我看見兩個孩子在城郊破廟裡,打架,我還上去勸了架,可那孩子兇得勒…..那鐵棒揮着要打我,我怕,就趕緊走了。”
“是這個人嗎”?秦龍從手機中翻出了一張徐大兵的照片。
“對對對,就是這個,兇得勒……兇得勒”,老漢瞥了一眼就轉頭,似乎對徐大兵還有點怒氣。
秦龍立馬舒了一口氣,嘴裡嘟囔着:“該收工了!”
屍體被帶回了局裡,法醫給的報告是:
“徐大兵:
酶聯免疫吸附實驗(ELISA)和免疫熒光實驗(IFA),抗原顯示陽性且身體出現皮疹和淋巴結腫大等現象,確定爲艾滋病急性期”
“吳明:
酶聯免疫吸附實驗(ELISA)和免疫熒光實驗(IFA),抗原顯示陽性且身體出現皮疹和淋巴結腫大等現象,確定爲艾滋病急性期”
“駱菲:
酶聯免疫吸附實驗(ELISA)和免疫熒光實驗(IFA),抗原顯示陽性且身體出現皮疹和淋巴結腫大等現象,確定爲艾滋病急性期”。
除此之外,法醫在駱菲的衣物中,找到了一封信件:
親愛的爸爸媽媽,不知道你們在天堂過得怎麼樣,原諒女兒的不孝,可我已經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也許我死後上不了天堂,而是隻能下地獄,但這些年來,我愛過一個人,他叫吳明,他雖然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但我相信他是一個好人,本以爲等
長大後會好一些,然而現在,一個人的出現使我我徹底的改變,他叫徐大兵,他不但將我和吳明徹底改變,還殺了他,不過請爸媽不要擔心,我已經將這個把我們拉進地獄裡的人殺了,而我現在手裡正捧着一朵蒲公英靜靜的離開這個對我再無任何意義的世界,蒲公英是我從很遠的地方摘來的,但願我的靈魂,可以跟隨蒲公英的種子,與蝴蝶一起飄落到泥土中……
最後,請看見這封信的人,能好心將它燒掉,這樣,我就能知道,我……有人收屍。
—駱菲
秦龍看着眼前的信件,一種莫名其妙的心酸感久久不能逝去,但同時也讓秦龍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想
這……駱菲不是喜歡徐大兵,而是吳明!
—咚
—咚
—咚
一陣敲門聲......
這時一個女警察走了進來,她是隊裡唯一的心理評估專家,也是秦龍曾今的主治心理醫生和戀人……叫月鈴……
“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是三個人的心理評估報告……由於只能從家庭成員和他們的一些日常活動來分析,所以不一定太準,但我覺得……這個你應該可以看看”……說着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
“這裡面是?”
“是他們三個人的檔案和資料。”
秦龍“哦”了一聲,就轉身坐在座位上,月鈴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秦龍先將那個牛皮紙袋打開,第一個人就是吳明:
吳明,男,1990年7月10日出生,小學就讀於璋葉市實驗小學,而初高中則一直就讀於璋葉一中,成績中等,小學曾有2次三好學生記錄,父母早年靠貨運起家,之後成爲了全國知名的物流公司,但幾乎沒怎麼管過吳明,所而吳明一直以來都是由婆婆帶大。
徐大兵,男,1989年1月4日出生,東明市東平縣人,小學曾就讀於東平縣小學,而初中則就讀於東明武術學校,後通過特長進入東平縣第四中學,然而高考失敗,轉校璋葉一中復讀,小學時父母離異,跟着母親長大,後母親再婚,再得一子後,後爸漸漸冷落他,到最後拳腳相加,不得已,母親將他送到璋葉市。
駱菲:女,1991年出生,孤兒,璋葉市人,小學初中高中,均和吳明一樣!
秦龍認爲這並不是偶然,於是將心理評估報告打開一看,他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心理報告上寫着:
吳明:戀親情節,從環境和人事分析得出,具有強烈
受虐傾向,極希望能被父母管束。
徐大兵:虐父情節,形成於小時候的遭遇。
駱菲:正常
秦龍馬不停蹄的找到了局長,說:“局長,我已經明白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局長點了點頭,說:“剛剛我們已經查抄了他們開的那個酒吧,據一個叫“東家”的毒販交代,徐大兵案發那天晚上,給他發過一個信息,說他已經把吳明殺了,現在可以徹底接手酒吧了。
而且,經過法醫進一步檢查,吳明身體多處有軟組織損傷,而且……從徐大兵身上搜出的手機,也顯示了這條短信。”
秦龍略微有些驚訝
“你想說什麼?”聶局長問道。
秦龍這才反應過來,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說:“這是他們三個人的檔案和心裡評估,我是這樣分析的,吳明和駱菲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青梅竹馬,也許相約長大後結婚,直到徐大兵的出現,一切都被打亂了,可能是本身具有的虐父情結,正好讓吳明這種從小缺乏父母管束的孩子,找到一絲猶如父親的威嚴,而徐大兵也慶幸找到了一個願意讓他施虐的人。
後來,駱菲也加入其中,似乎扮演起了類似媽媽的女性角色,而那個學生說他曾聽見了駱菲和徐大兵的談話,說要殺掉吳明,也許這之中有什麼我們並不知道的原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當駱菲聽見了徐大兵要殺掉吳明並且接手酒吧時,駱菲展開了一系列的計劃,並告知了吳明,然而吳明天性霸道,他不相信徐大兵會把他怎麼樣,於是吳明將徐大兵約到了城郊破廟,想給他一個教訓,但被從小練武的徐大兵給殺掉,而駱菲則只好以犧牲肉體爲代價,繼續復仇計劃,到最後殺掉了徐大兵。”
聶局長點了點頭:“有道理,破案就是需要假設,不過你的分析匹配度有多少,我想,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真相也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了!”
秦龍疑惑的看了聶局長一眼:“結案了?”
聶局長點了點頭,人證物證聚在。該結案了。
然而秦龍似乎還有什麼問題:“可駱菲的心理評估報告顯示正常,而徐大兵的屍體,明顯是一個由特殊癖好的人所爲,而駱菲的則是正常,這不符合邏輯!”
聶局長陷入沉思,看了一眼手裡的結案報告,嘆了一口氣說:“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幾乎都指向了徐大兵和駱菲,而且這世間不符合邏輯的事情有很多,也許是駱菲的一項癖好吧,而且從信中來看,她很喜歡吳明,有充分的殺人動機,不過”,聶局長突然壓低了語氣,“我也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你好好跟進,我知道當年那件事情對你影響很大,不過我希望你能戰勝自己!”
秦龍“恩”了一聲,就陪同聶局長去結案會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