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看到了涵煙,涵煙也看到了吳凡。
涵煙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被脅迫的痕跡,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在實驗室裡做實驗的學生一樣。
但是當吳凡看見他的腳丫子的時候,卻突然不淡定了,因爲她的腳上有個電子儀器,類似於電子鐐銬之類的東西,那如果真的只是鐐銬的話,吳凡並不害怕,怕就怕那個東西是另外一種可以致命的,可以爆炸的東西。
而且那個東西一定不是她自己想帶上去的,必定別人給她帶上去的。
但此時此刻她爲什麼那麼淡定,爲什麼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難道是她對自己很失望的緣故嗎?怎麼看她的樣子都不像。
在某一個剎那裡面的人看見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見了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之後轉過頭去,彷彿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一般。
而在外面的無煩卻無比的殷切,他希望走進那個房間卻又怕極了。
那是一個全屏蔽的實驗室,如果把門打開的話,屏蔽作用就會消失,屏蔽作用消失的瞬間,涵煙會不會消失呢?
吳凡非但沒有打開那扇門,反而在系統中取出了一些屏蔽作用的金屬鐵皮,然後加上鉚釘把門徹底的釘死了。
他不想讓涵煙出來,他就非常想讓涵煙出來,此時此刻的吳凡非常的矛盾,在他有生之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矛盾。
必須想個辦法進去,而且還要乾脆利落的禁區,不會影響裡面的屏蔽作用。
吳凡找了很多的方法,甚至選擇了度娘,也沒有找到一條完全可以屏蔽,並且走進去的方法。
裡面的人依然很淡定,裡面只有涵煙一個人,在裡面慢慢地挪着步,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異樣,但此時此刻,卻像是懸在懸崖邊上的一根爛繩索下面,吊着的一個人一樣危險,隨時可能斷掉,隨時可能萬劫不復。
吳凡此時太無助了,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嘟嘟嘟嘟嘟嘟…”
突然來了一條微信,吳凡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微信,微信上面出現了幾個字:
“需要求助嗎?”後邊還有幾個微笑,很無奈的表情。
“Go out Now!”吳凡憤怒了,但是也不敢罵。
“真的不需要幫助啊,那就算了吧,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再聯繫我吧。”那邊又來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吳凡像觸了電一樣突然反應過來,馬上給那頭微信。
“說吧,你是什麼條件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的。”
“不不不,朋友,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好像是我在脅迫你做任何事情似的,一切都是你自願的纔對,我可擔負不了這個法律責任。”
“去你孃的…”吳凡忍不住了。
他又爬上了樓,那是8樓,正常人如果連續在樓梯上爬到8樓都已經累得不行,但是吳凡可是在樓外面爬上去的,連續爬上去五六次,又連續下去五六次了。
他知道自己就像一隻猴子被別人耍,但是他又沒有任何的辦法,此時此刻他就是一隻猴子,甚至比猴子還要蠢。
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正是因爲他有感情在裡面,正是因爲他有人性,所以他纔會被別人拿捏住,這是他的弱點,也是人類的弱點,不過正因爲這些弱點,才使人類能夠進步,這些弱點是人類向上的階梯。
反反覆覆幾次之後,無法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在樓頂上的玻璃上反向寫了幾個字。
“馬上摘掉那個該死的東西,然後找一個鐵盒子把它放到鐵盒子裡面。”吳凡是用血寫的幾個字,他怕引不起對方的注意。
在某一刻,涵煙的情緒有些變了,涵煙把整個身子轉過去了,而且她的身體略微有些抽動。
很顯然她是在抽噎,她有些心疼了,怎麼可能不心疼呢?那可是刻骨銘心的記憶,深入到骨髓裡面的記憶,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
就算喝了孟婆湯,就算喝了忘情水也是沒有用的。
難道她不想摘掉那個東西嗎?但是她知道,那個東西是不能摘掉的,那上邊有6條線,每一條線都有可能是通路,也有可能是斷路的。
正確的拆除的可能性只有1/64,那概率簡直太小了,她又不是一個拆/彈專家,如果貿然的把那個東西拆掉的話,他很可能永遠見不到吳凡了。
這其實非常好理解,就如同拋一枚硬幣一般,一枚硬幣拋了6次,每一次都有兩種可能,2的6次方剛好等於64,所以它拆除這個東西正確的概率是1/64,作爲一個學霸,對於這一點點計算當然是爛熟於心的。
她又不忍心把那個少年也置於危險之中,所以一直沒有理會那個少年,但是她知道這是沒用的,這樣只會拖垮他的,他已經爬上來五六次了,她知道那種無助。
即便是新北大廈縱火案那一次,吳凡爬上了上百層的樓,看似險象環生,但比起這一次來說,真的什麼都不算。
他已經徹底着了別人的道,就像是一隻青蛙,在非常油滑的鍋裡面非常努力地向外爬,但是永遠爬不出去一樣。
一個有着屏蔽的屋子裡外兩個心碎的人,雖然只是一線之隔,卻像遠在天涯。
涵煙咬了咬牙,忍住了抽泣,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眼睛上的眼淚,然後她轉過身子。
“走,快走,就當沒見過吧。”寒煙用一隻墨水的筆在玻璃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又把頭轉過去了。
這個女孩子不明白,這樣做的效果適得其反,這樣做會使那個男孩子更不顧一切的想要做他想做的事情。
“嘟嘟嘟嘟嘟…”
吳凡的手機又響了。
“離開她,永遠,她只有這一條活路。”
此時此刻是吳凡今生今世最難的抉擇,他的手在顫抖,某一個差點沒有從樓上跌落下來。
吳凡從未有過的無助,他明白了爲什麼有些人會祈禱有些人會信上帝,有些人會信佛,再牛的人都有做不了的事情,做不了的事情,總會有一些精神寄託,如果連精神寄託都沒有了,那便是絕望,一個絕望的人當然就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的人了。
這是兩個選擇,或者他永遠的離開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活下去,或者她選擇了不離開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很可能現在就離開她,這簡直是像是小丑給蝙蝠俠設置的那道障礙一樣,無論做哪個選擇都是錯的,但如果不做選擇也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吳凡在系統中取出了一粒丹藥,那是最貴的丹藥,可以保持清醒的丹藥。
究竟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會不會跟西門家族有關呢?吳凡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常青做的事情,常青??
吳凡突然意識到這裡面有一個字,常青?他和常威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