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要出去

獸神靈苑中,大河被困已一個多月了。這些天他無聊時便四處遊蕩,幾乎已走遍了整個山谷。這山谷方圓不過幾十里,但風景卻是極美,山川、瀑布、草地、樹林、小河、池塘。困了找個山洞或樹枝上一睡,餓了摘些野果、抓些魚吃,身上乏了就泡泡溫泉。谷中的動物也多是些溫順的靈獸。甚至有次還碰到一隻膽大的麒麟幼獸湊過來想與他玩耍,卻被它母親的一聲大吼給叫走了。大河暗想,這要是學了那天級功法,再馴服一隻麒麟,豈不是神一樣的存在?大河越來越喜歡這裡了,幾次想不如就平平淡淡過此一生算了。可是一想到要永久留下,心裡始終還有個結打不開。因爲在他的內心裡他還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重開傳送門,回到地球重聚靈魂纔是他的目標。

又想起老者和小綠。雖被老者困在此地,可大河並沒有恨他,反而覺得他十分可憐。因爲一條祖訓,他們數代人就像坐牢般困在此地,一生未踏出半步。既使坐擁天級功法和無數的天地靈寶又如何?小綠這樣仙女般的女孩,不也要在此孤獨終老。

可是轉念一想,大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自己怎麼有資格去評論他人的幸福。小綠在此孤獨終老就真的不幸福嗎?至少那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選擇。難道嫁給自己,小綠就一定會幸福嗎?

大河腦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不如自己去找老者說,自己暫時替小綠守在這裡,讓小綠去外面尋找自己的幸福,等她找到另一半回來,自己再離開。

可是又轉念一想:萬一小綠在外面遇到不測或者不想回來怎麼辦?畢竟外面的風險和誘惑比這個山谷要複雜得多。

越想越鬧心,大河決定去與老者推心置腹地談上一談,畢竟總這麼僵持着也不是長久之計。

走到老者的茅屋前,大河忽聽裡面小綠在焦急地叫着:“爺爺,爺爺!”忙推開門一看,老者面容憔悴地躺在牀上,小綠滿臉是淚跪坐在牀邊。

“前輩,你怎麼了?”大河忙問。

“我,我大限將至了。”老者無力地說。他費力地擡起頭,望向大河“你就算是可憐我這老頭子,滿足我臨終前的最後一個願望。你就答應留在這裡陪伴小綠吧!”

大河雖有些不忍,可還是搖了搖頭:“前輩。晚輩雖很喜歡這裡,可要留下一輩子,晚輩還是不願意。再說,我未必就能給小綠帶來幸福,還請前輩再另謀人選吧!”

老者呆呆地望着小綠,喃喃說道:“另謀?我還有時間嗎?”

他用顫微微地手抹去小綠眼角的幾滴淚珠,低聲說:“孩子,爺爺對不住你,爲了祖訓,爺爺必須讓你留下,可是想到要你孤獨終老,爺爺也是死不瞑目。難得老天賜於你的這有緣人。他不同意,爺爺就只好做回惡人了!”說完,他忽地坐起身上,手指大河,念動一個咒語。

“前輩,你要做什麼?”大河覺得靈魂一顫,似是被老者的法術影響。

“對不起了小子,我要抹去你的記憶,這樣你就會乖乖地留在這裡了。”老者嘆着氣說。

大河被老者的魔法搞得頭部劇痛,暗想:剛剛找回些從前的記憶,這回又交待到這裡了。爲什麼這些人總和我的記憶過不去?

忽然,老者施法的手一抖,他大驚道:“小子,你的靈魂裡有什麼?”

“是誰打擾本尊睡覺?”老者的魔法把黑水喚醒了。“恩,不錯,小子的身體強了不少,我也能多少活動下身子。”

黑水漸漸從大河手裡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大河雖修煉靈魂魔法有了進步,但仍不是黑水的對手,靈魂被漸漸壓入靈竅一角。

“你是誰?”老者見大河的眼睛漸漸全部變黑,身體散發出一縷縷的黑氣,發現事情不妙。

黑水沒有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裡靈氣很濃郁啊,雖比不上日月精華受用,勉強還能接受。”

“你是龍類?”老者聽黑水提到日月精華,隱隱猜到了。

“不錯。這具身體的靈魂只有一半屬於這小子,另一半是本尊的。”黑水說道“本來你要抹去這小子的記憶我也不太想管,可是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幫我找回另一半靈魂了。我可不想在他的體內呆一輩子,就像穿了小几號的鞋,別提多難受了。”

“你想怎樣?”老者問道。

“帶我們出去,不然我就殺了你孫女。”黑水冷冷地說。

“你敢!我拼了老命也要殺了你!”老者怒道。

“哈哈,你如果是巔峰時,本尊可能不是你對手,可你現在剩一口氣了,能把本尊如何?”黑水獰笑着,用一股強大的靈魂魔法襲向小綠。小綠痛苦地捂着頭摔倒在地。

“我和你拼了!”老者似迴光返照般站起身來,向黑水撲去。

“爺爺!”痛苦的小綠心碎地看着奮不顧身的爺爺,她能感覺到生命力正一點一點地從爺爺身上流逝。

“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我就送你上路,然後逼這女孩帶我們離開!”黑水舉起手,惡狠狠地說道。

老者正全力撲向黑水。黑水手中的魔法即將發射。小綠在地上用痛苦、仇恨加絕望的目光望着黑水。而大河此刻被黑水的靈魂壓在靈竅一角,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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