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坐在樹蔭下面守了一天,直到天快要黑了,他們纔出來。這真難熬。他們雖然沒有受傷,按着已經疲憊不堪。
晚上依舊是那個套路,又遇到了偷襲,他們又出去了,而我只能呆在帳篷裡。
白天他們又下墓穴,只是他們的精神,都不像開始時那麼好。
一天我都坐在樹蔭下,等他們出來。只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還不見他們的蹤跡,他們都是看着時間,前兩天,每一次天一黑,他們就出來的,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在裡面遇到麻煩了嗎?
我實在坐不住了,就站了起來,焦急的在這邊走來走去。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來,八點的時候。那些警察收拾東西準備撤走,還跟我說,讓我也回去,這裡,晚上很危險。
只是他們還沒有出來,我怎麼能回去呢。我現在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冽先生還安全嗎?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等他們出來。”
警察嚴肅地看着我,“不行,你必須回去,這裡晚上非常危險!現在只有帳篷那裡是最安全的。”
“可是,他們還在裡面!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去?”
“怎麼進去?他們進去的那些人,纔是最瞭解裡面的人。而我們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們那些人才是最瞭解裡面情況的,而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回去。”
“還有就是我們要相信他們,他們都是這個行業的翹楚,我們都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平安歸來。回去吧,你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不但不能夠幫他們,還會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們向前走。如果他們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人守在墓穴門口,那我該有多害怕呀,多恐懼呢?
回到帳篷裡,心情異常不好,什麼都不想幹,只是躺在牀上,飯都沒吃,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思索了良久,取下了脖子上戴着的水晶球,放在手心,一使勁將它捏破。
水晶球本就是透明的,像玻璃一樣。被我捏破之後,變成白色的光消散開來。事情應該很快就知道了吧,我現在只需要在這裡等,等他們來救援就好。
躺在牀上,就這樣一直躺着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又有了響動。似乎有槍聲,還有各種怒吼聲。他們又來了,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人又來了,只是現在沒有了,冽先生他們來保護我們了。
我很害怕,我們這些人還撐得過去嗎?只是聲音離我這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門外的警察衝了進來,“快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裡,這裡很危險!”
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包背在身上,衣服也穿戴整齊。跟在警察身後就衝了出去。外面很黑。偶爾能看見火光。
外面也異常混亂,我跟在警察身後往外跑着,不知道要往哪裡跑這車看着他,心情很複雜,很害怕,很慌張。
雖然有着月光,不過周圍都是樹林子,到處都是石頭,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個身影從我的頭頂掠過,警察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將警察撲倒在地,他的手臂很長,狠狠的將警察按在地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在警察的脖子上。
天色很黑,只能隱隱約約看清,他像是一個人類,只是又不太像,他身上毛茸茸的都是紅色的毛。
我很害怕,向後倒退着,我知道那個警察早已經死了,被他一口咬死了,他現在還喝着警察的血。
我在心中猜測着他是一隻吸血鬼嗎,只是不太像吸血鬼,怎麼會長毛呢?我又想到,他可能是紅毛殭屍。離他有一定距離,之後我瘋狂的跑着。
我很驚恐,異常害怕,這到底是一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這裡到底有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他們究竟有多麼厲害,我們世界上,所以厲害的人都來了,可是都沒能將他們徹底打敗。
現在他們音訊全無,我們又受到這樣的威脅。我不知道現在已經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我只是想活着,我還不想死,還有我的孩子需要我,還需要我爲他做很多,爲他積福培德,爲他累積陰德,讓他以後平安健康順利。我還想要再見到他,我還想與他一起生活,我還不想死。
以前聽說,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會爆發身體的機能,我不相信,覺得那不可能,只是這次我相信了,我跑得飛快,如履平地,我覺得這可能,是我有生之年跑得最快的一次了吧。
只是就算我跑的飛快,但我知道,那些怪物,那些殭屍,比我跑得更快,比我更厲害。
很快,我便覺察到了危險。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在我側方,冒着紅色的光,向我靠近。我立刻改變方向,向他遠處跑去。
我雖然抱着僥倖心理,以智取勝。但他不是普通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殭屍還是紅毛殭屍,我怎麼能比他跑得還快呢!
一個力道向我撲來,我被紅毛殭屍撲倒在地,滾出去好幾米。他在距離我兩三米的地方,飛舞着利爪就向我撲了過來。
我就地滾了幾圈,撿起手邊的石頭,就是要他的腦袋咋去。他被我砸中眼睛,痛的嘶吼着。
只是這小石頭並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傷害,反而激起了他的怒意,他怒吼着。
再一次向我撲了過來,我完全被他嚇住了,身體顫抖,兩腿發軟。我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我完了,我要死了。
我他媽真的不想死啊!冽先生,你現在哪裡啊!我就要被紅毛殭屍殺死了!你可不可以抽出一點時間來救我呀?不管是誰都好來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呀!
如果我真的被殺死了,他會不會像殺警察一樣,他會先將我撲倒,用利爪按住我的身體,也許那利爪已經扎進我的血肉裡,然後咬住我的脖子,大口地吞食我的鮮血。
只要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就寒毛直豎,嚇得連呼吸都不敢了。
只是在我還沒有等到疼痛和死亡的到來,利劍劃過的破空聲傳來,接着就是砰砰兩聲傳入我的耳中,一生重一生輕。
一聲輕笑聲突然傳入我的那,接着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傻兮兮地趴在地上,那裡有寶貝等你撿嗎?”
我睜開了眼睛,只見狐七站在我的面前,他依舊是那樣的淡然,若無其事。嘴角甚至還噙着一絲笑意。
在他的不遠處,詩琴手裡握着一把銀色的長劍,劍身上還有着黑色的血液滴落下來。
在她劍下,是紅毛殭屍的人頭,他的眼睛還睜着,只是沒有了紅色的光,而他的身體,則靜靜地躺在離腦袋不遠的地方。
他的頭和身體分了家,這樣我就放心了,他應該是死了,再也不能活着了,他本來就不是活着的,而是因爲某種特殊的原因,它又可以動了,又可以傷害別人了,這是他現在,已經不能傷害我了。
詩琴擔憂的看着我,“何意,你沒事吧?”
狐七卻回答道,“他能有什麼事,被嚇傻了而已!”
我確實被嚇傻了,我需要再緩一會兒。
詩琴擔心的說道,“何意,你受傷了,身上都是血!你有沒有被那個紅毛殭屍抓到?”
我搖搖頭,“沒有,這些只是小傷,被石頭,樹枝劃破了而已,我沒事的。胡醫生,詩琴,謝謝你們來救我!”
詩琴說道,“別說那些客氣話了,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連忙焦急的說道,“我沒事的,拜託你們去救救大家好嗎?還有很多警察,還有很多人需要我們去救。”
狐七瞪了我一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去救別人,癡心妄想!”
“胡醫生,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但我更知道,你們肯定能救大家的,所以求求你們救救大家吧!”
狐七輕飄飄的說道,“他們的生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費勁巴力的去救他們,與我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了那麼多人,肯定能長命百歲,增進修爲的。”
狐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長命百歲嗎?我還真就不稀罕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看看你死沒死,別人跟我可沒關係,既然你還活着那我就回去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詩琴,沒事,別打擾我!”
這叫沒事嗎?我明明有事啊,如果他們再晚來一分鐘,只是一分鐘,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再也不能夠呼吸,靈魂魂飛天外了,這叫沒事嗎?
我非常感激他能來,因爲他知道我有危險,就很快的趕到這裡,就是爲了來救我,我非常的感激,只是,現在聽他說,他是來確定我死沒死的,根本不是來救我的,我非常生氣,怒氣沖天了簡直。
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呢?明明有能力可以救別人,卻置之不理,完全不管,這難道不是一種自私嗎?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讓我們譴責嗎?
只是人家有能力,是人家的事,人家就不救人,是人家的事,一切都在人家,人家就算不救,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因爲他沒有必要一定要救別人,一定要爲別人做些什麼,別人的命是自己的,別人的命如何是他自己上輩子種的因,這輩子就要承受果報,只是我不希望有人死去,我希望世界和平,希望每個人都能平安,順利,健康。
“冽先生有危險,生死未卜,你也準備不管了嗎?”
狐七眉頭一皺,“冽先生有危險?就這些鬼東西能傷害到他?我還真就不信了。”
我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地還有更厲害的東西,這裡有個墓穴,我們到這裡的這幾天,每天白天他們那些人都下去,每天天黑的時候就會出來,只是今天天黑的時候他們還沒上來,半夜又被這些紅毛殭屍偷襲。”
“我猜測這些紅毛殭屍也是從墓穴裡出來的,因爲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在半夜的時候,出來偷襲我們。只是冽先生他們一行人在墓穴下面,他們今天晚上,怎麼還會出來偷襲我們呢?”
“我想冽先生他們一定在下面受到了威脅,也許他們很危險,胡醫生,我們去救他們吧!”
狐七瞪了我一眼,“救他們,怎麼救?我們什麼準備都沒有,黑燈瞎火的,你肯定,連那個墓穴都找不到。”
確實這黑燈瞎火的,我可能找不到那個地方。他還真是瞭解我,只是這裡的這麼多人,我不能看着他們就被殺死了。
“胡醫生,只有我們幾個人,人單力博,對墓穴下面的情況也不瞭解,下去,肯定危險重重,救不了冽先生不說,興許我們幾個人還摺進去。”
“所以,我們需要人手,而需要的人手近在眼前,他們正在被殭屍追殺,他們中間有的是警察,身手矯健,還有很多是先生們的家屬,他們對陰陽行當也很是瞭解,對我們下墓穴肯定會有所幫助的。”
狐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也與他對視,心跳加速,七上八下,真怕他就這樣一走了之,那我們怎麼辦,我想只有死路一條了吧!
我從來就不瞭解他,他這人變化多端,一會兒一個樣,一會兒心情很高興很開心,下一刻就發起脾氣來,性格琢磨不透,我真的不瞭解他,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或許這世上,沒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狐七一笑,他的眼中全是精明,似乎早已發現了我的心思。
“您說的很對,我們確實需要人手,走吧!我們這就去救那些人。”
我立刻狂喜起來,我沒有聽錯吧,他真的答應救那些人了。詩琴將手中的長劍收進劍鞘,過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狐七走在前面,我立刻跟了過去,詩琴說道,“何意,你受傷了,讓我給你塗些藥,包紮一下吧!”
我立刻搖了搖頭,“沒事的,我沒事的,只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已經不流血了,我們趕緊走去,就那些人。那些紅毛殭屍實在是太厲害了,如果我們不去救他們,他們肯定會被殭屍殺死的。”
詩琴扶着我,我們走的鏗鏗鏘鏘的,我的腿上也有傷口,而且傷口很大,很長,是被樹枝劃破的。只是現在我沒有心情去管它。
我們走的很慢,是我走的很慢,不一會兒就被狐七甩下了一大截。
我焦急的說道,“詩琴,我們快點走,胡醫生已經走出好遠了。”
“何意,你彆着急,還是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救別人呀!反而更像我的保護,這些殭屍,加起來都不是主人的對手。”
“何意,你坐下來,讓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你這樣就算去了,也於事無補,還是聽我的吧。既然主人已經答應救他們,主人一定會救的。主人說出的話,從來都是認真的。”
我點了點頭,在旁邊找了一個大石頭坐在上面。身上的傷口比我想象的要多,也比我想象的要疼得多。我冷靜下來看着自己,簡直跟乞丐一樣,衣服都被劃破了,還有大片的血跡。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詩琴皺起了眉頭,撩開我的褲子,看到上面長長的傷口,眼底劃過,心疼。
他取下身上揹着的包,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型的醫藥箱。然後給我消毒,塗上藥。
還好我身上的包沒有丟,包裡裝着一些食物,還有我的一身衣服,我換了這身衣服,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狼狽了。
我們前方突然出現腳步聲,不一會兒就看見胡七,一馬當先走了過來。他身後跟着四個警察,警察身後是雨薇。
我心中咯噔一聲,難道就剩下這五人了。
“胡醫生只有這些人了嗎?別人呢?”
狐七聳了聳肩,“別人?都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樣?”
我們留守在外面的人,怎麼樣,也有五六十人,現在只剩下他們五人,再加上我一個,就是六人。短短几個小時,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
多麼可怕,多麼恐怖,如果這裡不被控制住。那些殭屍又出去作怪殺人,後果不堪設想,大家都會死。
所以,冽先生,他纔會想盡辦法地送我走,這是希望我能夠平安。他自己的安危,他卻從來沒有想過。
狐七白了我一眼,“你說怎麼會是這樣?你們這幫人沒什麼能耐,還到這裡來,不是自己找個送死嗎?能剩下這麼幾個人,已經不錯了,如果我們不來,你還真以爲,你們能逃出生天?”
我一陣的黯然,對呀,就如同他說的一樣,如果他們不來救我,我想我早就已經死了,死在殭屍的利爪之下。
突然很想哭,覺得生命一瞬間的消散,簡直太苦了,人活着就是爲了等死嗎?
我乾澀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天亮下墓穴,去找他們!”
也只能如此了,現在這麼晚了,我們不能夠輕易行動了。只有我們這幾個人了,我們應該在一起,這樣才安全。
一個警察說道,“殭屍已經被這位先生全部殺死了,現在這裡還是安全的,我們回帳篷那邊吧!”
衆人都點了點頭,警察在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後面向帳篷走去。雨薇跟在我們最後面,她頭髮很凌亂,似乎也受了傷。
很快就來到我們休息的帳篷處,這裡早已經凌亂不堪,很多帳篷都已經倒了,我們的火堆也早已經熄滅了。
一個警察說道,“那個帳篷還是完好的,我們就先到那裡去吧,大家在這裡找一找,所有食物和水,都轉移到那間帳篷裡去。”
我順着他的手指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帳篷,就是之前我住的帳篷。
狐七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進了帳篷,找了一張牀就躺了上去,他選的那一張正好是,冽先生住的牀。
警察們又找來了牀和被褥,都在帳裡打上了地鋪。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堆在了帳篷的角落裡。
很多的食物都被破壞了,剩下的這些食物和水,也就夠我們用一個禮拜的,但是這個我倒不擔心。我空間裡有很多,而且這裡是大山,有很多野果,野菜,水可以直接飲用,不用擔心被餓死。
我更擔心冽先生,他們的墓穴之下,不知道現在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他們帶的食物和水,也就僅夠兩天用的。
他們在墓穴之下,呆的時間越久,就越危險,生還的可能也越低。
我和詩琴睡在我的牀上,雨薇睡白夜的牀,警察們就打起了地鋪。
我躺在牀上,只佔了小小的位置,根本就睡不着,心中無限恐懼,無限緊張,又無限擔心。
我很害怕,我害怕明天的到來,害怕明天下墓穴,更害怕看到冽先生受傷,甚至死亡……
那太恐怖了,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小聲的對詩琴說道,“詩琴,你睡着了嗎?”
詩琴也是小聲的對我說,“沒有!”
“詩琴,如果我死了,幫我照顧清兒,我無以爲報,只有來生了。”
詩琴說道,“你說什麼傻話,我跟主人在,保你平安無事!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顧。”
“我是怕!怕我真的出事了,我什麼都不會,跟着你們也只有脫後腿。”
詩琴抱住了我,“沒事的,你不要多想,我們一定能夠安全離開這裡。所以你就放心吧!再睡一會兒吧!天亮了,我們就沒時間休息了。”
“我睡不着!不知道冽先生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冽先生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睡一下,到了明天就沒時間休息了!”
“好!”
天終於亮了,我們這些人整裝待發,背上了大部分的食物和水,一些留下來的,被我們藏了起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墓穴門口,警察們商量過後,兩人留在門口守着,兩人跟我們進去。
本來是讓雨薇在外面的,只是她執意要進去,他還說第一天的時候,他就跟着他們一起進去過,這裡面她還是很熟悉的,帶上她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