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叫林韻兒!”
老人得意的笑道:“別看我現在這樣,當初也是在這鶴守堡林府當過差的人。”
“小二再上一杯茶給老人家!”
“老人家快進來坐下喝口熱茶!”燕冷月連忙上前去攙扶磨刀老人進茶館。
“不,不,不我還有活要忙!”
老人推諉着燕冷月,燕冷月看此狀有些心急了。
店小二客氣的幫襯勸道:“人家姑娘這麼熱情的讓你進來坐坐,你就進來坐坐嘛,一會磨刀也無所謂。”
“今天你的活我全包了,看這些靈石夠不夠!”
燕冷月將身上的靈石遞給了老人。
“夠了,夠了!”
老人接過一小包中階靈石笑開了花。
“老人家,你今天算遇到貴人了!”
店小二打趣的說道。
老人喝了口茶,捋了捋鬍子。
“這林韻兒當初也是夠倔的,你們知道林府吧,那可是鶴守堡的大戶,這林韻兒年輕的時候長的確實有幾分姿色而且天資聰慧,對修道很有天賦,蕭家的人看中了林韻兒。林家要聯姻蕭家也算是高攀了,可是這林韻兒那個倔啊,打死不嫁,逃婚兩次!當時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鶴守堡。”
“兩次?不是逃婚一次嗎?”
燕冷月有些不解。
“是兩次,這個我記得很清楚,第一次,三小姐沒有看上蕭家二公子,不喜歡包辦婚姻!定親當天就跑掉了。其實蕭家是可以退婚的,可是蕭家覺得面子上掛不住,還是執意要林韻兒過門,沒過多久,林家就把林韻兒帶回來了。”
店小二打斷了老人的話問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林韻兒也太不懂事了吧?”
老人擡頭看了看店小二說道:“我們這三小姐機靈的不得了,爲人也和善,就是有幾分倔強。她經常給我們這些下人說,天命由人,她一直都想找到屬於自己的意中人,不喜歡包辦婚姻。”
“老人家別理他,你繼續講!”
“回來的時候,三小姐在鶴守堡曲屏鎮遇到了一個她很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聽她說那個情郎丟下她一個人跑掉了!”
店小二嘆息道:“這算什麼事啊!”
“回來後的三小姐茶飯不思,整個人都消沉了。蕭家催婚又催的緊,老夫人心疼孩子不想讓三小姐出嫁了,可是林家得罪蕭家的後果很嚴重,老爺子思緒再三,還是讓我們籌備婚事,讓三小姐嫁過去。就在結婚當天,三小姐穿着老夫人親手縫製的嫁衣,從禮堂走到婚禮大殿上,當着衆賓客的面將自己的雙眼一刀劃瞎了!然後棄婚跑掉了。”
老人家喝了口茶。
“說啊,後來怎麼樣了?”
店小二心急的問道。
“後來蕭家和林家就結仇了,蕭家也不再提娶三小姐的事情,林老爺也是氣的不行,不再管三小姐的事。林夫人就派我們幾個去找三小姐唄,幾個人裡面就我找到她了,她當時雙眼已經瞎了,一個人歷經千辛萬苦到了鶴守堡曲屏鎮,她說她要等一個人,每天就坐在曲屏鎮鎮口一待就是一天!”
“真是癡情怨侶!”
店小二感慨的說道。
燕冷月坐在一邊抹着眼淚,她也是逃婚出來的,觸景生情,這樣的結局她接受不了。
“我也是被三小姐的執着感動了,既然她不想回林府,我就沒有回林府去報信,不能回林府,我就只能一直在外流浪,這一流浪就是七十年了!”
“那林韻兒現在在哪裡?”
“還在鶴守堡曲屏鎮,無論颳風下雨還是烈陽灼目,她每天都會去鶴守堡曲屏鎮鎮口等那個人。我偶爾會去鶴守堡曲屏鎮給她帶點吃喝。”
說完老人泣不成聲。
燕冷月哽咽着將身上所有的靈石拿給老人家說道:“老人家這些都給你!”
老人接過錢袋抽泣的問道:“你們找三小姐有什麼事?”
“林韻兒等的那個人叫我們送一封信給她!”
“什麼?自己不來還讓人帶信?那個負心人在哪裡?”
老人突然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他已經仙逝了!這是一封遺書!”
老人一聽緩緩坐了下來。
“你們去吧,三小姐每天都會去鶴守堡曲屏鎮鎮口。”
燕冷月拜別老人家,起身往客棧方向趕去。
黃昏落日下的鶴守堡,一羣大雁從天空飛過。
客棧包間裡,幾人在笑嘻嘻的吃吃喝喝,吳用一個人獨自在包間門口的樓道處,拎着小酒靠在樓欄上看着對面飄窗外的風景。
燕冷月從門口急匆匆的跑進了客棧。
“冷月快上來!我們等你好久了!”
吳用高興的招手向燕冷月打招呼
燕冷月看了眼吳用,匆匆走上二樓。
“你們都在啊,我有林韻兒在哪裡的線索了!”燕冷月剛進包間就興奮的給衆人說道。
“來,累一天了,先吃口熱菜!”
吳用走了進來給燕冷月拉開座位讓其坐下。
“真的,那太好了!不過我有個壞消息要給你說!”紀鳴宇很無奈的給燕冷月回道。
“什麼壞消息?”
“我打聽到了秘境的事情,這個秘境叫魂靈窟秘境,好像不是你們來的地方。”
這對燕冷月並不是壞消息,燕冷月並不關心這個。
伊雪明顯有些難過,已經醉倒在桌子上。
“不過這個魂靈窟大有來頭,而且聽人說,秘境裡有很多稀罕物。半個月後在夜鼎城上空開啓,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去看。”
“你想想有利可圖的事情,都不會少了那些修爲高的人蔘與,有命進去,不一定有命出來!”吳用對紀鳴宇調侃道。
“我也沒說要進去啊,去門口看看熱鬧也好啊!而且聽說因爲噬天老祖的禁制,秘境三年開一次,築基期到金丹期的修行者才能進入,所以我們如果進去還是有希望的。”
紀鳴宇嘴上說不去,心裡還是挺癢癢的。
“好了,好了,不要爭論這個了,我們去鶴守堡曲屏鎮找林韻兒吧!我打聽到了她就在鶴守堡曲屏鎮!”
“我們趕過去天都黑了吧,要不明天再去?”
紀鳴宇喃喃的說道。
“就現在去吧,現在不去,我睡不着!路上我給你們講講她的故事!”
“伊雪怎麼辦?她都喝癱了!”
藍櫻搖着伊雪,伊雪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藍櫻我們把她送進房間裡去吧,好快點動身去鶴守堡曲屏鎮!”黎姍說道。
“好吧。”
伊雪被黎姍和藍櫻架着帶回了客房,安頓好伊雪後,衆人乘坐吳用的炎犬前往鶴守堡曲屏鎮,路上燕冷月把林韻兒的事情給衆人說了一遍。
夕陽快要落山了,晚霞如烈火般映射長空。
衆人來到鶴守堡曲屏鎮鎮口,鎮口只有零星的行人在牌坊下打水路過,並沒有看見有人在這裡蹲守等待。
衆人有些失落。
“是不是被人騙了!這裡哪有什麼人?”
“不會吧,那個老人家邊講邊哭,很誠懇的樣子,不像是騙子!”
“燕姐姐又不是第一次被騙了!”
藍櫻調侃的說道。
此時,紀鳴宇對着鎮口大喊了一身:“林韻兒!”
遠處一個佝僂背影緩緩轉過身來,身穿着一件陳舊發灰的紅色嫁衣,兩鬢斑白,面容枯槁,雙眼全瞎,一刀深深的刀疤橫過雙眼。
老人杵着柺杖,斜陽將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
看着老人的樣子,紀鳴宇嚇住了,燕冷月沒有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來,黎姍轉過身默默留下了眼淚。
吳用快步走上前看着面前這位面容枯槁的老人問道:“你是林韻兒嗎?有人託我給你帶封信!”
老人顫顫巍巍的問道:“誰?”
吳用有些哽咽的說道:“你一直等的人!”
吳用知道說雲鼎真人她可能不知道,但他們也不知道雲鼎真人叫什麼。
老人聽後退了幾步,柺杖也應聲落下,空洞的雙眼框裡流出了血紅的淚水。
吳用眼見老人要摔倒了,連忙上去攙扶。
“冷月快把信拿給老婆婆吧!”
“我,我看不見,能幫我讀一讀嗎?”
老人顫顫巍巍的摸着燕冷月手裡的信又推了回去,讓燕冷月讀給她聽。
打開信封,雲鼎真人的幻影顯現在衆人面前。
“韻兒,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當初沒能與你赴約,實在對不起!這是我一生的憾事...”
聽着熟悉的聲音,老婆婆卻看不見,激動的她顫顫巍巍的走到雲鼎真人幻影身邊,幻影突然被打斷消失在空中!
衆人驚,不知所措!
“什麼情況?幻影怎麼突然被打斷消失了!”黎姍驚訝的問道。
此時,雙眼瞎的老婆婆更是恐慌!憤怒!
“啊啊啊啊!我不要道歉,我不要道歉,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七十年了,我苦等了七十年,不是爲了等你一句道歉!不是!!!”
老婆婆陷入了絕望,連連後退,燕冷月急忙去攙扶她!被老太太一把推開。
衆人看着眼前無助的老太太有些難過,但老太太拒絕任何人的憐憫!將他們一一推開。
老婆婆連連後退,碰到鎮口牌坊柱子,突然一頭往旁邊井口扎去。
衆人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去,燕冷月更是直接撲了上去趴在井口一把抓住老人衣服。
“噗通!”
燕冷月眼角發紅,淚如雨下的站了起來。
手裡拿着剛纔救老人的時候,撕扯下來的一塊衣角料,久久不能釋懷。
發灰的衣角內襯依舊鮮紅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