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永遠十八歲。”葉凌天就像個傻瓜一樣，直接就坐在了李燕的墳墓前面，與李燕的照片就這麼相對着，中間放着蛋糕。
\t“買蛋糕的時候啊，那營業員問我是多少歲，我想說四十多來着，最後想了想，我真要拿着四十多的蠟燭來，你肯定要罵我，我現在也學乖了，我跟她說十八歲，你看，人家給我拿的就是十八，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十八歲的姑娘一朵花，人人見來人人誇，哈哈。”葉凌天一邊開着蛋糕一邊笑呵呵地說着。
\t“現在這東西做的也真是好，我們小時候，那生日蛋糕是多少歲就要點多少根蠟燭的，你看看現在多方便多省事，十八歲就直接就是兩個數字，一個一一個八，現在的人啊，什麼都圖了方便快捷，可是有些東西也就都少了很多趣味了。”葉凌天一邊跟李燕聊着天，一邊開始插蠟燭，然後拿出打火機把蠟燭給點上。
\t“我記得有一年你過生，也是就咱們兩，在咱們家裡，我也是給你買了這麼一個雙層的蛋糕，當時我給你點了蠟燭之後，你讓我給你唱生日快樂歌，我打死都不願意唱，你還埋怨了我好長一段時間，今天我給你唱好不好？不過你可別嫌我唱的難聽，我本來就是五音不全的。”葉凌天一邊說着，然後果然就開始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t葉凌天是個基本不唱歌的人，也是一個不喜歡唱歌的人，不過今天卻坐在這裡耐心地唱完了一首生日快樂歌。
\t唱完了之後自己鼓掌，然後笑着道：“行吧，這個蠟燭就我來幫你催吧，你許了什麼願望我就不問了，問了就不靈了。生日快樂，永遠都健康快樂。”
\t葉凌天說完，自己把蠟燭給吹滅了。
\t隨後，葉凌天就拿着刀叉切了一塊蛋糕，端了一塊放在了墓前，然後自己切了一塊，換了個方向，而是直接背靠在了李燕的墓碑上面坐在地上，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蛋糕，一邊喃喃自語地道：“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啊，一轉眼我們都四十多歲了，一轉眼你都已經離開了六年多了。仔細想一想，似乎以前就都像是在眼前一樣，第一次見到你，感覺你就是一個兇狠的小姑娘，你再看看現在，你都成了大媽了，我也成了大叔了。人這一輩子，我們也算是走了一半多了。古語有云啊，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四十了，就沒有什麼想不通的了，而我現在也是這樣，沒什麼想不通的，也沒什麼太多的追求了，生活只要平淡就好。你覺得呢？”
\t葉凌天就這麼靠在李燕的墓碑上面陪着李燕說着話，有一句沒一句的。
\t每年李燕生日的時候，葉凌天都會在這裡呆上很長時間，要麼就是一上午，要麼就是一下午，啥也沒幹，就是坐在這裡陪着李燕說話，把自己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告訴李燕，說說自己的心裡話，就像是在聊天一樣。
\t正在葉凌天說着的時候，葉凌天忽然就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拄着柺杖慢慢地往這邊走來。
\t葉凌天看到老人，頓時呆住了。
\t來的人正是李燕的父親李東生。
\t看到李東生慢慢地走了過來，葉凌天一下子站了起來，恭敬地對李東生喊道：“爸，您怎麼過來了？您要過來怎麼不跟我說，我去接你啊。”
\t葉凌天非常的驚訝，才幾年不見，李東生就已經老成了這個樣子了。一頭白髮，走路拄着柺杖，走的也有蹣跚，不過即使是這樣，李東生的腰板卻總是挺的筆直的。
\t之前的李東生就住在東海，只不過後來身體越來越差就去了部隊兒子那住了，之前葉凌天過年的時候有去看過，住院的時候也又去看過，而這兩年葉凌天開始處理部隊事情來就沒實際了，所以也總是每個一段時間給李東生打個電話問着身體情況，其實他知道，李東生身體一直不好，總是在生病。他與一號年紀相差不大，但是一號卻比李東生的身體硬朗多了，究其根本，李燕的死，對李東生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太大了。轉念想一想，李東生今年已經七十歲了，這個年紀的老人身體多少是會有些毛病的。
\t“我聽老鬼說你在部隊裡，所以過來就沒找你了，沒想到你在家。”李東生看着葉凌天和藹地笑着。
\t“我昨天趕回來的，你一個人來的嗎？”
\t“不是，他派了個司機送我過來的，司機在下面停車，我不讓他跟我上來。他有事，部隊裡的情況你知道，由不得自己。沒想到在這遇見了你，你這孩子啊，一直都是這麼重感情啊。”李東生看着墳墓前面的蛋糕和水果鮮花，忍不住感嘆着。
\t“這與感情無關，李燕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您也永遠都是我的父親。這次您不回，我也準備過去看看您了，這段時間我可能會呆在家裡一段時間，所有有空。其實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有兩年沒去看你了，主要是接手了部隊的事情之後就抽不開時間了。”葉凌天讓開了身子，沒有擋住墓碑，讓李東生看着李燕的照片。
\t“工作要緊，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反正這一下子也死不了。”李東生說着，隨後看着李燕的照片，看着看着，李東生的眼角就溼潤了起來，說道：“燕兒，爸爸來看你了，生日快樂啊。你想這個時候你媽肯定已經跟你在一起了，給你在做好吃的了吧，你媽娘兩先好好過幾年，爸爸估計也就過幾年時間就下去陪你們娘倆了。來，爸爸今天給你帶了件東西，你肯定很懷念很想看一下的。”
\t李東生慢慢地說着，然後從兜裡面掏出了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