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正想靠在牀頭好好休息一下,等着看藥性的作用,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阿寬的低低輕斥:“見鬼的,你發瘋了是麼?天朦朦亮,跑來吵仁哥,你想吃釘子,我告訴你,別看仁哥平日裡笑呵呵很好說話的樣子,板起臉來足可以凍死你……”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天已經亮了,我非見到小姐不可,小姐是死是活是好是歹,我總要弄個明白……”
清波固執的在那裡叫着。
他聽得分明,曉得若不讓她進來見一面,這忠心耿耿的丫頭是死不了心的。
“進來吧!幸好我也沒有睡,否則還真會把你們兩個聒噪的傢伙扔出去!”
自包袱裡取了一件布袍穿上,他淡淡對外頭的人說話,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可叫他們聽得清楚。
門很快被推開,清波極快的奔進來,直往牀榻那頭跑,挽起了牀幔一瞧見依靈晶瑩絕美的臉孔,立即驚喜叫出來:“真的呢,那些血蠱全沒了,全沒了!”
他徑自伸展了一下腰腿,喚阿寬去泡一壺上好的龍井茶,便往桌臺前坐下。
阿寬前腳剛跨出門,清波那丫頭又“啊”的駭叫起來,一下子將阿寬的注意力全招了回來,直問:“又怎麼了!”
他亦回頭瞧她,卻見那丫頭片子坐在牀沿上全臉通紅着,半掩的牀帷底下,原本裹得嚴密的薄毯被她掀了一角,露出了雪白若玉的嬌嫩肌/膚。
阿寬還正自向裡頭探,他立即臉一沉,冷的一斥:“看夠了麼,都給我出去!”
幾步跨去,自裡牀又挑了一條薄被覆在她爆露的身子上。
斜眼又睨了紅着臉的清波,聲音極淡的說:“跟了阿寬出去,等吃了早點,開了市便去爲你家小姐買幾身換洗衣的衣服。”
“嗯!”
她低頭應了一聲,還是不肯走,滿含希翼的求了一聲:“我能留下來服侍小姐麼?”
“不用!”
他拒的相當乾脆,口氣不容置喙,想讓她明白現在不必她來多事。
但那個丫頭很不服的站着較勁道:“可是她是我的小姐,理應由我來服侍她的貼身事宜……”
那神情分明就如防豺狼虎豹般,很不情願他佔了她家小姐的便宜。
他淡淡的一嘆,斜眼橫她一眼。
阿寬最懂他的臉色,馬上過來拉她往外走,說道:“呆子,你留在這裡不方便,不要在這裡吵吵鬧鬧了,保不準惹他一個不高興把你丟出去。走了,還是乖乖跟我去吃早點。你家小姐,我家嫂子由仁哥看着,現在輪不到你超心!”
可清波瞪着眼,不肯走,直道:“不行不行,我怎麼可能丟下小姐呢,姑爺是男人,怎麼方便……”
“喂,你剛纔叫仁哥什麼來了?”
“什麼?”她呆了呆:“姑爺啊!“
“那麼,‘姑爺’是什麼意思?”
“廢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姑爺的意思就是小姐的夫婿……”
她倏地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