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

燈塔35年

獵荒者訓練區

“再加引體向上20個!”

“是!”

鏡頭鎖定在發出聲音的地方,一個少年因爲訓練出汗的緣由,只穿着一條內褲,而旁邊蓄滿鬍子的男人右手拿着一根細棍注視着少年,在動作不規範時用以細棍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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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已經9歲了,而隨着充足的營養供給與挨蒙教官的親自調教。

此時莫寒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白斬雞了,勻稱的肌肉分佈在全身上下,碎髮因爲汗水貼在了額頭上。

而因爲身體的原因,無論莫寒如何在太陽底下訓練,膚色只會變紅,隨後又會變回乳白色,這種雞肋的體制讓馬克嘲笑了好幾次莫寒是牛奶和多了,變成奶娃娃了。

當然最後也被教訓了一頓,不過對於被從小打到大的馬克就是家常便飯似的。

而莫寒奶娃娃的外號也拿不下來了,這讓莫寒十分惱怒,畢竟一個男人怎麼能被稱爲奶娃娃呢,那不就是長不大的意思嘛。

可惜最後因爲紅寇,莫寒反對無效。

最後20個引體向上做完後,挨蒙教官也放下了細棍一樣的教鞭,幫莫寒做起了拉伸。

在這個時候,莫寒也可以放鬆的叫挨蒙教官爲師傅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在訓練時挨蒙只讓莫寒叫他教官,只有結束訓練才讓他叫老師。

對於這個不解,挨懞直說要有態度,對此莫寒是無所謂的,但還是聽對方的話。

“老師,昨天我又看到一個塵民被一個上民故意爲難,最後被打成了重傷。”

隨着時間的推移,上民與塵民這種兩極分化更加嚴重,上民更加瞧不起塵民,認爲塵民就是累贅,有些人甚至提議將塵民敢下地面。

雖然這個觀點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因爲這個觀點,很多塵民遭到了不公平的對待,跟有甚者將塵民如牲畜一樣隨便打罵羞辱。

這讓原本生活在平等社會三十幾年的莫寒十分不解與同情。

而隨着年僅8歲的查爾斯創建光影議會後,這種情況更加愈演愈烈,莫寒雖然知道未來,但是他還是擔心平衡的打破與燈塔對於人的定義偏轉。

“所以你想怎麼做?”挨蒙看着自己的弟子,手上不停的輕錘莫寒的大小腿。

“你難道真的以爲光影議會是一個年僅8歲的小屁孩能創建的?”

莫寒當然知道一個8歲的小孩怎麼可能在1年內迅速的創建並鞏固一個教會,無非是查爾斯的父親罷了。

“可他們已經開始扭曲人的定義了。”莫寒看向挨蒙老師的眼睛,問道:“只有上民纔有繁衍權,這是什麼鬼邏輯,難道我們上民是神嗎?還是種豬?”

“噓!!!”

挨蒙急忙捂住莫寒的嘴,然後向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後,低吼道:“不要命了!這是你能說的嗎?”

莫寒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當挨蒙老師放下捂住自己的手時,聲音略略低沉:“外患還沒解決,就內訌嗎?”

“老師,你知道我並不喜歡那些塵民看我如蛇蠍的眼神,我們都是人啊!”

聽到自己徒弟的話,挨蒙十分欣慰:“那你知道培養你,培養馬克他們的資源要多少嗎?”

“你知道這些資源怎麼來的嗎?還不是從塵民身上刮出來的!”

墨寒沉默了,隨後語氣低沉“我不是反對獵荒者的資源傾斜,因爲獵荒者要更好的體質面對地面的危險,我只是對塵民這種身份的問題而反對。”

埃蒙教官看着墨寒的眼睛,隨後轉身往門外走去。

在即將離開時,埃蒙教官站停在門前,背對着墨寒“既然有想法就將其付之於行動,但是要注意自己的能力和後果。”

看着已經轉彎不見的背影,墨寒心裡十分暖,因爲自己老師給予了自己信任。

但也十分難過,因爲自己要做的事情可能會背叛燈塔,也就是說他可能要辜負很多人了。

...

塵民聚集區

“你們要幹什麼!”

“放開我爺爺,你們要把爺爺帶到哪裡去,把爺爺還給我!

周圍的人們聽見聲音,並沒有前去阻止,而是默默的看着老人被城防軍毫不留情的託向升降梯方向。

而此時升降梯前,已有二三十個老人或跪或躺的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眼中是絕望。

他們即將從影子中掙脫,陪伴在光影之主的身後,這是光影會的人對他們說道,但他們都知道就是送到地面自生自滅罷了,畢竟資源重於生命,他們是被判定爲無價值的人。

此時被城防軍拉扯的老人沒有求饒,而是憐愛的看着自己的小孫女。

自己的小艾才六歲啊,沒有我在你可怎麼活啊!

想到這老人的眼角微微溼潤,但還是露出微笑,柔聲的安慰起來:“小艾啊,好好活下去......這該死的世道啊!“

本來想安慰自己的小孫女的,但是說要好好活下去時,這個教書育人了四十年最後卻因爲腿疾而被放棄的老人來說,這句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小艾的心臟不好,所以在普查的時候被定爲塵民,而那個什麼沒有血緣親情的條例,對於他們需要報團取暖的塵民來說什麼都不是,也只有光影會的那些信徒纔會斷絕自己與親人的關係。

活下去!活下去?怎麼活下去!?

而年僅6歲的小艾,因爲傷心過渡,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

撕裂般的痛苦讓小艾再也無法抓住爺爺的衣角,趴在地上張着嘴想痛苦的叫出身。

“小艾啊!我的小乖乖啊!”

老人看見小艾捂着心口跌倒在地上張着嘴知道出事了。

猛地推開兩個控制自己的城防軍想往回跑,但立馬又被捉住了。

啪!

右邊的城防軍一臉嫌棄的給老人甩了一巴掌,然後輕蔑的看了眼老人又看了眼小艾,嘲諷道:“竟然公然違抗三大法則,死了也好,不然還要我們處理。”

“......我們是人啊!”老人聽着旁邊的嘲諷,看了看周圍眼光暗暗躲閃的人們,大吼“我們是人啊!”

“區區塵民想幹什麼?”右邊的城防軍看了眼周圍想出頭的塵民,威脅道:“公然要違抗燈塔嗎?”

聽到城防軍的威脅,原本動搖的人們又乖乖的站了回去,好似自己剛剛沒有動一樣。

沒辦法,按照有些上民的話說,嚴格來說,他們塵民......就不是人。

氣氛十分沉寂,好似死水一般,而忽然一道聲音想了起來。

“你們可以代表燈塔?”

好似掉進水池的石頭會激起波紋與水花一樣。

聽到聲音的衆人都朝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原本陰暗的天空,也在這是出現了裂縫,其中一道陽光照在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孩身上,讓其好似降臨的天使般耀眼。

男孩就是我們的歲的主角墨寒了。

此時墨寒走向小艾,蹲在對方的身側,將一顆小藥丸塞進了小艾的嘴裡。

藥丸是墨寒垂釣無意中釣到的普通速心丸,現在正好有用。

等小艾呼吸恢復平穩後,墨寒將起擺正在冰冷的鐵皮地面上,然後站起身重新看向了剛剛說話的城防軍,語氣冷淡又問“回答我,你的話代表燈塔?”

城防軍之前被突如其來的出場唬住了,現在看見是個上民小孩後,責怪道:“歪!你個上民摻和什麼,馬上離開!”

墨寒看了也自己左胸前的名牌,直接將其扯掉,然後不在看那個城防軍,而是看想衆多塵民們,大聲喊道:“塵民不是上民隨意欺辱你們的理由!”

“燈塔法則,第5條,凡進入燈塔都將享受到燈塔基礎待遇。“

“燈塔法則,第125條,燈塔需尊重人的信仰,不許以強迫手段改變信仰。”

“燈塔法則,第150條,燈塔尊重積極的信仰,反對消極的信仰。”

“燈塔臨時法案,凡上燈塔者,在不影響燈塔秩序的情況下,允許傳播新信仰!”

話落,墨寒看着周圍的塵民,心裡更加確定自己要做些什麼,拿起右手的一摞白紙,大聲道

“各位,我叫莫寒,沒錯,就是7年前發明了瑪利亞,三年前解刨噬極獸的天才精英備選,而今日,我想說幾句話!”

“我今天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種族會站立起來,真正實現其信條的真諦:“我們認爲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我夢想有一天,在燈塔經過泰山時,昔日上民能與塵民坐在一起,共敘兄弟情誼。

我夢想有一天,甚至連D扇區這個正義匿跡,壓迫成風的地方,也將變成自由和正義的綠洲。

我夢想有一天,我的孩子將在一個不是以他們的基因,而是以他們的品格優劣來評價他們的燈塔裡生活。

我夢想有一天,燈塔能夠有所轉變,儘管城主現在仍然滿口反對,反對親情與生命,但有朝一日,燈塔的上民男孩和女孩將能與塵民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攜手並進。

我今天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

所以;

只要塵民仍然遭受難以形容的野蠻迫害,我就絕不會滿足。

只要塵民的基本活動範圍只是燈塔外圍與懸吊樓時,我就絕不會滿足。

只要燈塔仍然有一個塵民不能享受自己的權利時,我就絕不會滿足。

不!我們現在並不滿足,我們將來也不滿足,除非正義和公正猶如江海之波濤,洶涌澎湃,滾滾而來。

朋友們,今天我對你們說,在現在和未來,我們雖然遭受種種困難和挫折,我仍然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是深深紮根於人的夢想中的。

這就是我們的希望。我懷着這種信念來到這裡。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從絕望之嶙劈出一塊希望之石。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把燈塔刺耳爭吵的聲,改變成爲一支洋溢手足之情的優美交響曲。

有了這個信念,我們將能一起工作,一起祈禱,一起鬥爭,一起坐牢,一起維護自由;因爲我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是會自由的。

在自由到來的那一天,所有兒女們將以新的含義高唱自由!“

到最後,莫寒也被自己的情緒調動了起來,聲音因爲太大而嘶啞了,但是仍然氣力不減,看着四周越來越多的人靠近、流淚與祈禱,莫寒更加明白自己的內心。

雖然他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雖然自己原本是個上民,雖然自己這樣或許是自尋死路,雖然自己的衝動自己也覺得很愚蠢,但是哪有如何?

我生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危險的世界,所以我要向前世的偉人們一樣,做第一個拿起火把的人。

就算失敗與死亡!

“這就是我想說的,我的理想與理念!”

“請問您想我怎麼做?”

墨寒看向出聲的人,正是小艾的爺爺。

老人此時已經挪步到小艾身旁,摸着自己孫女的頭髮與額頭,眼睛則看着墨寒,語氣決絕道:“您說的理念我認可,真的!”

“但是......”

見老人不說話了,周圍的人有些急,終於一個穿着洗的發白的中年女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接話道:“你要怎麼實現你的理念?我們又如何追隨?”

“是啊,我也是這個意思。”

“你是天才,我沒什麼用,只有一身力氣可以用,所以你說要怎麼辦?”

“我末世前是教國學的,有什麼用啊?”

“上民有槍啊,我們有什麼?”

“你是不是夥同城防軍,要騙我們啊!”

“......”

隨着女人的接話,越來越多的人出言詢問,並且有幾個人已經擋在了墨寒與城防軍的中間。

看着應聲與質疑的人們,墨寒點了點頭,迴應道:“我的夢想與我的理念,就交由時間來評判吧,而現在我要做的,就只有一個!”

墨寒把手上的紙張遞給之前說有一身力氣的壯漢,讓他把紙分發給衆人。

“光孕衆生,衆生隨影。

光滌吾魂,影庇吾體。

以道制欲,樂而不淫。

寧殘體膚,不棄光影”

“這是光影會的教義,而我以通過官方通道成功遞交申請,今日將出現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光影會!”

墨寒手上的白紙很快被壯漢發了下來,而沒有的則湊到有的人旁邊看了起來。

只見一個以紅色爲底,金色天秤處於正中的標誌沾滿了整個頁面,而下面則寫着

“公平議會”

墨寒看着衆人,然後走到城防軍的面前,將另一份報告交於對方。

“此後,我將負責老着與殘疾者的後續處理,請把升降梯的老人交給我處理,謝謝。”

城防軍看了看墨寒的臉,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報告最下面的印章——城主印章!

確認真假後,城防軍衆人擡手敬禮,嚴肅道:“墨寒會首!”

“不。”墨寒拒絕對方的稱呼方式,然後糾正道:“請稱呼我議長先生!”

“是!寒墨議長。”

塵民見城防軍沒有處置之前的老人們,還對墨寒敬禮稱呼議長,都是舉手歡呼起來!

“議長大人!”

“議長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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