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嗎?”
吳亮望着金色海洋怔怔然出神。
“魂歸來兮,碧落黃泉,無形曰希,無音曰希。。。。。。”
突然,一道輕吟聲在兩人耳畔響起,聲音悽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像是寂寥的歌聲,又像是死靈的傾訴,直讓兩人心中一片悽然。
隨着這聲音,金色海洋上出現一葉扁舟,上面站着一人,身披蓑衣,頭戴草帽,身形瘦削,看不清面容。
李峰與吳亮心頭具是一震,趕忙藏起了身形。
他們可不覺得,能在這裡出現的事物有什麼是正常的。
在此之前,但凡有任何異變,都會讓兩人遇到致命的威脅。
船伕撐杆而行,看似緩慢,卻是眨眼間就到了李峰與吳亮之前站立的地方。
他靜自站在木舟上,沒有絲毫動作,整個人像是靜止了一般。
觀察了片刻,吳亮壯着膽子提議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以他們現在的體力,想要往回走,是完全不可能了。
他們甚至連氣力,也沒有了半分,兩人的狀態都是差到了極點。
想要往前,這木舟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也好。”
李峰也同樣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即便這船有什麼古怪,他也認了。
不管怎麼樣,總比體力耗盡在這裡等死要強得多。
兩人慢慢靠近木舟,小心的戒備着,心神高度緊張。
見那船伕依舊靜止不動,兩人又靠近了些。
“好像,沒什麼問題。”
直到兩人走到了木舟前,也不見絲毫異動,吳亮的膽子又大了一些,直接跳到了那木舟之上。
見那船伕沒有絲毫異動,李峰也是不再猶豫,直接走到了船頭的位置。
兩人在船頭,船伕在船尾,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足兩米,一步踏出,便能攻擊到彼此。
即便是這樣,那船伕也沒有任何要攻擊他們的意思,這讓吳亮徹底的放下了心,大咧咧的躺了下來。
兩人都上船後,那船伕終於是動了,他緩緩撐起船杆,駛離岸邊,帶着兩人朝他來時的方向劃去。
吳亮長舒了一口氣,熱情道:“大哥,要不是你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船伕沉默無言,自顧自的划着船,像是沒有聽到吳亮的聲音一般。
吳亮以爲船伕性格孤僻,又笑着說道:“大哥,你在這裡多久了,能不能帶我們出去。”
船伕依舊沉默,不發一言。
“這傢伙怎麼回事,不說話裝高手嗎?”吳亮疑惑的朝李峰問道。
吳亮剛一轉過頭,便看到李峰一臉嚴肅,像是有些緊張。
“你幹嘛?”吳亮不解道。
李峰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盯着船伕,渾身肌肉緊繃着,隨時準備出手。
吳亮終於是發覺有些不對勁,轉頭再度看向船伕。
“他!!!”
吳亮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冒出,冷汗瞬間打溼了他的全身,直驚的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僵住了,差點當場去世。
這時,吳亮纔是猛然發現,眼前這個船伕身上,竟沒有半點生息。
粗略一看,這船伕與常人無異,身上也沒有他們之前遇到的乾屍和兇屍那種濃烈的死亡氣息,這才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已經死了。”
李峰點了點頭,臉色也是有些難看。
他的感知比吳亮要敏銳許多,第一時間便是發現了這船伕的詭異。
現在的情形,讓李峰不禁想起了一些一直流傳在華夏中的傳說。
傳聞人死之後,便會變成無主遊魂,由黃泉引渡人接引,通往地獄輪迴。
金色的海洋,已死的船伕。
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與那傳說中所講的一般無二。
可是他十分確定,自己並沒有死去,也完全不是什麼亡魂。
那麼,爲什麼會有引渡人出現?
李峰心中滿是疑問。
李峰與吳亮滿心憂慮,均是一言不發,隨着木舟悄然前行。
木舟輕緩,黃泉無聲,不知前路何在,亦不知過去何尋。
整個世界都被金色光芒籠罩,茫茫無際,像是定格了一般。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之後,這詭異的寂靜終於被一道道鬼哭狼嚎之聲打破。
金色海洋漸漸沸騰了起來,其中鬼影重重,一隻只鬼爪爬上木舟,森然恐怖。
那一直靜立撐船的船伕,也終於在這時有了動靜。
“叱!”
只聽得他一聲厲喝,船下便泛起道道波紋,將那鬼影盡數震碎。
緊接着,金色海洋中掀起了驚天巨浪,直朝着木舟強壓而來。
巨浪之中,厲鬼無數,鬼哮震天。
隨便一隻厲鬼散發出的氣勢,便完全超脫世間,與遠古魔神一般無二。
船伕單手撐着船杆,一手輕點向前,一道霸絕天地的寒芒如萬丈刀光般斬下,瞬間將那巨浪斬滅,連帶着所有的厲鬼,盡數被其斬殺,霸絕無匹。
船伕一連斬碎了九波巨浪之後,金色海洋纔再度恢復了平靜。
整個過程中,李峰與吳亮均是保持着沉默,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船伕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單單是那霸天絕地的氣勢,便讓兩人驚爲天人。
李峰甚至覺得,即便是天宮天神之上的強者,也恐怖不會是這船伕的一合之敵。
船伕的恐怖,簡直刷新了李峰對強者的認知。
這下子,李峰終於知道爲什麼無論多強的修煉者進入太古禁地,都無法存活下來。
有這麼強橫的存在在次,哪裡有人會有半分的生機。
木舟依舊輕緩,李峰與吳亮的心境卻有了極大的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木舟終於靠岸。
船伕也再度停止了所有動作,靜自站着。
李峰和吳亮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確認船伕沒有要對他們出手的意思,才心驚肉跳的下了船。
兩人都是高度緊張,動作緩慢,連呼吸都在儘量剋制着,生怕一個不注意被那船伕直接拍死。
跳上岸後,兩人不敢有半分停留,更不敢回頭,拖着疲憊的身體迅速撤離。
直到兩人離開了很久很久,那船伕依舊安靜的站在木舟之上,沒有任何動作,宛如一具雕像一般,亙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