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看一眼四周,有修行者皮膚龜裂,其中冒出元氣光澤和橘黃色的生命火焰。當最後一絲元氣脫離,生命火焰也黯淡下來,幾朵小小的火焰就此熄滅,只剩幾縷青煙。而後,一個活生生的人,猶如木炭般外表極黑,很快落下,不如到海中何處。
“交給你們了!”
身邊又有人如此,這些落入大海的渺小存在,哪個不是稱霸一方的存在?可現在一一消逝,身體淹沒於浪,也消失在海上的黑暗中,不明去向。
六萬個人,眨眼沒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四萬人也有不少生出這種想法,可清尋子已然道:
“準備發起第一道進攻!”
此聲下,四萬人停止釋放元氣,於魔氣重重的天地間聚集,立於傾斜的符陣後。他們凝重的面孔被符陣照亮,其中的光令人無比着迷,爭相去看。那是六萬人的元氣,連同兩萬人的性命。
奇異的符陣開出一朵極爲驚豔的花,呈五彩顏色,對應五行,又有純正的玄黃元氣及生命火焰襯托。當即,世間獨一無二的花朵綻放開來,片片極大的花瓣釋放出難以言喻的強悍威能。
花瓣每一次綻放,都會散爲萬千熒光,而後聚集在花蕊中心。這些聚集的力量照亮半片蒼穹,而清尋子在結印時,都被符陣反饋的力量震得噴出一口血。身邊隆熊見之,準備上前詢問他的狀況,可清尋子只是朗聲道: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吼罷,蒼穹中射出一根光柱,如黑夜裡豎起的一道火焰,無比龐大。交匯在一起的元氣摩擦空氣,令空間破碎時嗤嗤燃燒出火焰。可這種溫度極高的火焰並非火行元氣,而是生命火焰,有着極強的破壞力,呼嘯着朝雀旦而去。後者等待多時,此時略顯失望的吼道:
“這便是正道最後的力量?不過如此!”
衆人皆希望這道光柱能將雀旦壓制,可即便元氣源源不斷的涌出,甚至荒獸尾角之外的人都能看到這邊的光亮,乃至魔氣涌動的蒼穹泛起一道巨大的漣漪,從此處直到極遠處去,但還是停在一道魔氣前。
魔氣所成的屏障輕描淡寫,似一筆畫出的圓圈,但在空中抵擋住千丈,甚至有萬丈寬的光柱。
這是正道施展出的力量,也是他們最後的掙扎,但此時令清尋子見着有些意外。這股力量他是抵擋不住的,因此在控制符陣時,即便他只是個拉閘人,可閘後的洪水,還是將其驚到。可這股力量,在雀旦面前什麼都不是,他隨意便令其止步。
除了清尋子,其餘人皆感知不到符陣那旁的動靜,因此都在問。可嘈雜的繁多聲響,只會令承受太多的老頭覺得心煩。已一把年紀的清尋子盯着上空,皺眉時喝道:
“快,繼續釋放元氣!”
剛停下沒一會的衆人結印,再出元氣,沒有半句怨言,生命火焰也皆燃起。看着符陣中的力量變得更強,清尋子手持蒲扇飛天。不遠處的汪遠柯見之,和孫仲磊對視一眼,在其和孫涵月一同掌握運輸學院所在地的元氣符陣時,汪遠柯持玉劍而飛。
汪遠柯朝蒼穹而去,可和清尋子並肩時,才爲眼前的情況驚愕。只見,雀旦於蒼穹中展翅,每次扇動時,都有大風呼嘯,空間破碎。而魔氣於其中迴盪,似還沒有真正發力。透過元氣和魔氣相沖引起的牆壘,他們看到雀旦臉上滿是譏諷,聽其道:
“這便是你們最強的攻擊?不痛不癢!”
清尋子因爲沒突破大荒桎梏,所以清晰感覺到,這道光柱中的力量已能將自身毀滅,可雀旦卻這般輕鬆,這是何等的強大?他頓時難以猜想,也向往起那等境界,只要他突破大荒桎梏,說不定可以與之一戰。
短暫的幻想甚是美好,可雀旦沒有給他們繼續暢想的機會,因爲龍爪一捏,光柱之前已裂開幾道巨大的縫隙。元氣盡朝其中而去,頓時沒了威力。清尋子見之,連忙結印將那個空間修復,以令這承載衆人希望的元氣生靈之炮發揮自己的作用。可當前來看,要想做到並不是件容易事。
雀旦見清尋子和汪遠柯的匆忙樣,當即收手,沒有繼續進攻,只是令他們修復破裂的空間,可嘲諷聲不斷。
“蜉蝣撼樹,撞破腦袋也沒用,你們就算做再多事,都抵擋不住我的力量。真該讓語尚言那個賤人也看看,她已不是大荒唯一的神!”
狂笑聲中,清尋子和汪遠柯手印當即一顫,控制着空間扭動恢復。而後,一股無邊強悍的力量衝出,徑直轟在他胸口。清尋子滿眼都是期待,希望他受傷,可在一團模糊的魔氣光團中,依舊有一道笑聲傳出,且沒被打斷。
“走!”
清尋子說罷,袖中流光不斷,皆成道道符陣,對雀旦展開極強的轟殺。另一邊,握劍的汪遠柯只是閉眼睜眼間,已有劍氣汪洋朝其而去。這等力量一交加,就算是神,都不該沒有大礙。
清尋子這麼想着,又嘆於自己的見識太短,就怕事情沒有他意料的那麼簡單。
果真,魔氣中,看似有些作用的壓制只是雀旦自身在變化。當前,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傷不了他!
雀旦隨自身意願化作一道人形,藏於魔氣中,魁梧而霸氣。赤 裸的上身猶若鐵塔,肌肉上雖說滿是傷痕,但棱角極爲清晰,每一塊都乃歲月所成。而其上的黑龍紋路,已不再是血脈的羈絆,更和黑龍一族無關。那是他提醒自身的標誌,令其看一眼後,怒氣更旺。
魔氣騰騰,雀旦擡起了頭,似在與大荒對視。後者此時已束縛不住他,甚至只是一擺手,整個南海便會顛覆。這等力量令雀旦癡迷,也令其得以不顧一切的廝殺。
“曾經的我太過心軟,否則定不會給語尚言入魔的機會,更不會令你死,雀瀧……”
雀旦看着自己的手掌,其中力量很強,就是沒法改變過去的事,但眼前,所有人都得死,還有大荒上的一切,都會成爲他的盤中餐。